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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山村岁月 第五章 山林之友第一卷 山村岁月
第五章 山林之友
天刚蒙蒙亮,小暖就溜出了院子。赵德柱还在熟睡,他的呼吸比从前平稳许多,左腿也不再半夜疼醒——小暖每晚都会偷偷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让那股温暖的力量流进去。
她赤脚踩在湿润的泥土上,露水沾湿了她的裤脚。山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的鹿鸣。小暖循声跑去,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一只幼年白鹿站在溪边,它的皮毛如雪般纯净,唯有额心有一抹翠绿的纹路,形似一片枫叶。它低头饮水,察觉到动静后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与小暖对视。
白鹿没有逃开,反而缓步靠近,低头轻触她的掌心。一股奇异的共鸣从接触点扩散,小暖的额头隐隐发热,那个叶形印记若隐若现。溪水突然泛起涟漪,几条银鱼跃出水面,鳞片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你……认识我?"小暖小声问道。
白鹿仰头长鸣,山林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回应——松鼠从树梢探出头,山雀成群盘旋,连藏在岩缝中的蜥蜴都爬了出来。
小暖带着白鹿来到她发现的秘密山洞。洞口的藤蔓自动分开,仿佛在迎接她。洞内,那些发光的苔藓比昨日更亮,鹅卵石排列的叶形图案中央,多了一小堆新鲜的浆果和蘑菇——显然是动物们带来的。
白鹿用角轻轻顶了顶石壁,一块原本平整的岩面突然浮现出古老的刻痕:扭曲的符文环绕着一棵巨树,树下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额头上正是叶形印记。
小暖伸手触碰刻痕,符文骤然亮起绿光。洞内的温度骤降,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自然之子,觉醒之时已至。"
白鹿不安地跺着蹄子。小暖猛地缩回手,所有异象瞬间消失,只剩下一枚翠绿的叶子从岩缝中飘落,正好落在她的掌心。
回村的路上,小暖总觉得背后有视线。她假装蹲下采花,余光瞥见灌木丛后闪过一抹熟悉的藏蓝色——是王铁柱常穿的外衫颜色。
"虎子他爹在跟踪我……"小暖抱紧白鹿的脖子,它立刻领会,带着她绕了一条隐蔽的小路。途经一片松林时,他们发现地上散落着奇怪的物品:
一个生锈的捕兽夹(道具细节:夹齿上沾着干涸的血迹,但摆放的角度明显是人为布置的陷阱)
几根折断的箭矢(道具细节:箭杆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王"字)
还有一件让小暖浑身发冷的东西——一个稻草扎的小人,胸口插着针,头上粘着一缕与她发色相同的浅棕色毛发。
白鹿愤怒地踢碎了稻草人。小暖颤抖着捡起那缕头发,突然意识到:有人进过她和爷爷的家。
"这村子待不得了。"当晚,赵德柱盯着稻草人,脸色铁青。他翻出床底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取出一把猎刀和一本破旧的册子。册子扉页写着:"山灵录——凡自然之子现世,必有人心贪婪相随。"
他蹲下来按住小暖的肩膀:"从明天起,别单独进山。那些陷阱不是针对野兽,是针对你的。"
小暖刚要点头,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赵德柱抄起猎刀冲出去,只见院角的柴垛倒了一片,地上留着几个硕大的爪印——每个足有脸盆大,深深嵌入泥土。
"熊?不……"赵德柱的手指擦过爪印边缘沾着的黏液,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绿色荧光,"这山里没有这样的东西。"
梨树无风自动,花瓣暴雨般落下,在空中组成一个短暂的箭头形状,指向深山。
第二天清晨,小暖还是偷偷溜进了山。白鹿早已等在溪边,焦躁地用蹄子刨地。见她来了,它咬住她的衣角往密林深处拖。
他们来到一处从未踏足的峡谷。谷底雾气弥漫,隐约可见一棵参天古树的轮廓——它与山洞岩壁上刻的一模一样。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树干上缠满荆棘,荆棘中捆着三具新鲜的动物尸体:
一头被吸干血液的野猪
一只羽毛尽褪的苍鹰
还有……那只常给小暖送松果的松鼠,它的尾巴被整条撕下。
小暖跪倒在地,泪水砸在泥土上。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眼泪渗入地面的瞬间,几株嫩芽破土而出,迅速长成带刺的红花,花心渗出琥珀色的汁液,散发出浓郁的草药香。
白鹿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雾气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树枝断裂的脆响。一个庞大的黑影逐渐清晰——
那是一只畸形的"熊":它的背上隆起肿瘤般的肉瘤,肉瘤表面布满血管状的蓝绿色纹路,右前爪异常膨大,指甲如镰刀般弯曲。最恐怖的是它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浑浊的绿光。
怪物抽动着鼻子,显然嗅到了小暖的气息。
白鹿趁机叼起她狂奔。身后传来植物纤维断裂的声响和怪物愤怒的嘶吼。
小暖浑身是伤地逃回村子,却发现赵德柱被五花大绑捆在村中央的老槐树下。王铁柱带着十几个村民围着他,手里举着火把。
"老赵头!你养的那个妖怪引来了山里的邪物!"王铁柱一脚踢翻地上的竹篓,里面滚出小暖平时收集的"宝贝":发光的苔藓、蓝纹草药、还有那枚从山洞带回的翠绿叶子。
"今早刘老汉家的羊被撕碎了,伤口和那怪物的爪印对得上!"一个妇女尖声道,"肯定是那丫头招来的!"
小暖刚要冲出去,突然被人从后捂住嘴拖进草垛。是村里放羊的哑巴少年阿木(配角细节描写:他左脸有一大块烧伤疤痕,据说是小时候被雷劈过,从此能预知危险)。
阿木拼命摇头,指向槐树后方——虎子正躲在阴影里,手里攥着一把染血的镰刀,而刀上的黏液和怪物爪印上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