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和华姐十年老相识，华姐是见证了她们友谊及事业从没到有的人，以前有什么伤心事、过不去的事她们都到这里来哭来闹，华姐就像是她们的姐姐，也只有在这里，她们才不像是个大机构的高管。
“燕子渔。”聂还馨看着燕子渔道。
“我们已经不是十八二十了……”
“我知道，高管，大董事长嘛，高高在上了嘛。”燕子渔拉长了声调。
聂还馨拧眉，别一下脸喝一口酒，拿出手机打开页面放到燕子渔面前。
燕还轮值董事长燕子渔暴力逼供应商撤场。
“放TM的狗屁！”燕子渔一边看一边骂。
聂还馨再咬咬牙龈。
“燕子渔，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吗？”
“你先去搞清楚了再说。”燕子渔扯唇看聂还馨。
“我打他了吗？”
“这还有……”聂还馨拿过手机翻开递去。
“这儿……你有什么权力删人家手机里的东西？你做这些事之前有没有过脑子？燕总！”
“她又有什么权力拍人家的东西发到网上去？征求过我们的同意了吗？”燕子渔重重地把手机拍餐桌上。
“你……”聂还馨又别一下脸。
“你就是死性不改！”
“对，我就是死性不改，我没资格当轮值董事长，这话我替你说了吧？”燕子渔说完起身向外去。
“小燕，吃完再走，你这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华姐过来拦住燕子渔。
“不吃了！”燕子渔扯开华姐的手，头也不回向外去。
店内不少人看过来，华姐朝大家招呼一声过来对聂还馨道。
“有事慢慢说嘛。”
“没事儿。”聂还馨拿包起身。
“我先回去了。”
“这不吃了吗？”
“我一会WX给你结账。”聂还馨边说边往外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华姐叹一口气，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
十分钟后燕子渔回来了，一坐下来就大口地吃粥。
“你慢点儿……”华姐坐下来，拉燕子渔那只手。
“有没有踹伤哪里？看新闻看得我都心惊肉跳，我看着是踹到你身上了，没有事儿？看医生了吗？”
要说最亲的人，除了聂还馨就是华姐了，聂还馨从接她出来到这店里，就没问过了一句她有没有事，实际上她也不矫情，但那是聂还馨不是吗？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很没好气地喂一声。
“我看你就该踹，有你这样当董事长的吗？你还有没有当董事长的样了？”
电话里张口就骂，燕子渔挂掉电话啪地把手机拍桌上。
华姐知道这肯定是燕子渔的妈妈，她也不提及，握握燕子渔的手道。
“有没有受伤？”
“没事儿。”燕子渔朝华姐笑笑，她这一笑小腹那里隐隐作疼，她佯装轻松道。
“没踹着。”
“真没事？我看是踹着了……”华姐不放心地嘀咕。
“真没事儿！”燕子渔拍拍华姐的手。
吃完了粥华姐陪燕子渔喝酒。
“燕子，人总是会长大的……”
“是聂还馨让你来当说客的吧？”燕子渔看着她笑。
“你看你……”华姐摇一下头。
“燕子，你这多疑的毛病还真得改改……”
“你怎么不让她改？整天板着个脸，你知道公司的人都喊她什么？聂严格。”
“都到这个位置上了，严格要求没有错。”
“是，轮值董事长了嘛，是得摆摆谱端端架子。”燕子渔大口喝一口酒。
华姐叹一口气。
“你们俩就像我的妹妹一样，这些年要不是你们，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撑不到现在……燕子，咱们年轻的时候可以任任性，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总得长大啊……”
“谁说轮值董事长就一定得端着架子的？不一样得吃喝拉撒吗？非要像个神仙一样端着？”
“是，但得有个形象，什么年龄什么样的形象，总不能好几十了还一副中学生模样吧？”
“我谢谢你华姐。”
“燕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说了，我就是我，我是不会为谁而改变的，聂还馨要是为了改变我而和我做朋友，那她就想错了。”
华姐笑而不语。
燕子渔翻翻眼。
华姐拍拍她的手。
“谈个恋爱吧，恋爱能让人变得柔软。”
燕子渔嗬一声。
“华姐，你非要改造我吗？”
华姐摇摇头。
“燕子，我说的爱情能让人变得柔软并不是要改变你。相反，爱情能让人变得更坚强，前提是你是真心爱一个人。”
燕子渔唇动动。
“打住！你看看你，当初那个渣男，要不是他你能过得那么苦？还相信什么真爱？这世界根本就没有真爱，你看我妈，她是真爱我爸吗？”
“你妈妈爱人的方式可能和别人不同呢？”
“是铁，不同！”燕子渔狠狠嘲讽一句。
小时候燕妈妈打燕子渔，现在燕子渔额头上还有个淡淡的疤痕，她一辈子都不会忘，那血流如柱的样子，那女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她一度认为那是恶魔再世，转世到那个女人身上。
华姐看着燕子渔额上的那道疤，叹一口气道。
“燕子，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妈妈。”
“我没妈！”
“好了。”华姐握住燕子渔的手。
“你这事儿不小，你得当心点。”
燕子渔看着华姐。
“聂还馨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
燕子渔不再说什么，虽说她不屑于人事斗争，但燕还是她的心血，她创下来的品牌，凭什么让别人捡便宜？
聂还馨给华姐结完账，手机进来一个电话，她犹豫了一下接通。
回家的路上，燕子渔想了想还是让司机送她去医院。
后半夜的医院很安静，在护士的指引下燕子渔挂了个内科。
内科室里没有人，估计在睡觉吧？
“医生！”她放开喉咙喊。
“医生……”
“别喊了。”值班医生从里间出来。
燕子渔正准备进去，没想一个高大的人影窜了进去，一阵风似的。
“医生我胃疼得厉害。”男子捂着腹部一屁股坐上那椅子。
嘿这人……燕子渔管他那么多，上前一把人揪起来。
“你懂不懂事？你妈没教你吗？”等看清楚男子的相貌她怔了怔，我去，帅的一批。
男子很帅，但面无表情。
“我妈没教我这个，你妈教了？”
“我妈……当然教了，等车、买票要排队。”燕子渔恼火道。
“就是啰，有教你在这里排队吗？”男子指指。
“你！”燕子渔把病历拍桌上。
“医生，我先来的我先看！”
“医生。”男子把自己的病历放医生面前。
“我痛死了，你先给我开点药止痛……”
“你一边去！”燕子渔把他的病历扔地上。
“你这……”医生看燕子渔一眼，面色不悦。
男子见状也把燕子渔的病历扔地上。
“嘿，来劲了不是？”燕子渔一掌拍桌上。
“你加塞还有理了？”
“医院有规定，凡是伤痛难忍者优先。”男子眼光冷冷，看着燕子渔。
“狗屁规定！”
“姑娘。”医生十分不悦。
“任何一家医院都有这个规定。”
“你们……”燕子渔指指二人。
“我看你就是看他长帅。”
医生是个女的，看着燕子渔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自然是帅的。”
那边狠狠地补上一刀。
燕子渔就不信这个邪了，她一把拽那男子。
“我看你也不怎么疼，起开！”
“我疼死了！”男子又捂肚子。
“胃在那儿吗？”燕子渔嘲讽。
“胃痛你不知道吗？痛的整个人都疼，就别说肚子了。”
“你……”
“好了。”女医生下最后通谍。
“姑娘你先出去。”
燕子渔那气的，捡了自己的病历然后狠狠地朝男子那病历跺一脚，还不解气，又狠狠地蹭蹭。
“你给我捡起来擦干净！”男子的声音十分冷。
“我给你捡……”燕子渔仰脸向外去。
“你给我站住！”男子伸腿拦去。
燕子渔差点扑倒，气得她想打人。
“好啦好啦。”那女医生起身来扶燕子渔。
“有这闹的功夫，病我都看完了。”
“见色忘……”燕子渔甩开女医生的手。
“医生你可真专业。”
说完她冲男子道。
“我祝你药到病留！”
“你给我重新买一本病历。”男子一把拽住燕子渔。
“我买你个头！”燕子渔扯他的手。
“好啦！”女医生站起身。
“我去给你买一本，姑娘你别闹了。”
“我闹？”燕子渔一掌拍桌。
“我要告你领/导去，你看个病都得先看颜。”
“随便。”女医生扔下一句快步向外去。
男子很是得意地冲燕子渔瞪眼。
“你可以去看男医生啊。”
“花痴！全都花痴！”燕子渔骂一句出门去。
检查完没有什么大事，燕子渔领了一大堆的药，暗骂那女医生肯定是故意的。
燕子渔刚想打车，一辆停到她面前，奔驰350，她看一眼那车里的人，真是阴魂不散。
“大半夜的不安全，我送送你。”男子探头道。
“我看你更不安全。”燕子渔不理会他。
“哎。”男子开车跟着她走。
“你刚才那样我都不介意了，上来吧，你一个人真不安全，还一身的酒气，喝不少酒了吧？”
燕子渔这才觉得头有些晕，但更不能上这个男人的车。
“我车牌号V9339，你发给朋友吧。”男子似乎知道她怎么想。
燕子渔想了想，上前把车牌号拍了下来，本来想发给聂还馨的，但想了想还是发给了江沅沅。接着她打电话把江沅沅叫醒，让她等她电话，要是半小时等不到就报警。
小助理是很敬业的，瞬间清醒。
“我叫官文朝。”
上了车男子伸出手自我介绍。
“幸会。”
“哼，可真是幸会。”燕子渔才不和他握手。
官文朝笑笑。
“你叫什么？”
“你这是要泡我吗？”燕子渔又哼一声。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你可以泡里面那医生，以后你天天看病不用花钱。”
“呀，吃醋呀？”
“你才吃醋。”燕子渔敲敲车。
“呆在这儿干嘛？开车！”
“好，开车。”
燕子渔之所以敢上车主要是从车子上判断，开得起350的人基本上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再说了，她莫名的不讨厌这个男人，即便刚才加塞。她突然想起华姐的话，一丝期盼但又很快被她否定，疯了吗？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恋爱，她还不至于没人要，何况她也不期待爱情。
也许这个官文朝送燕子渔是对自己刚才加塞的愧疚吧，一直到燕子渔下车，也没有问她要WX。
萍水相逢而已。
燕子渔很快把这事忘了。
第二天一早，燕子渔正想要去向宋扬汇报，江沅沅来通知她去开会，宋扬来了。
真是去告状了吗？燕子渔脸色变得很难看，那江沅沅咽一口唾液道。
“燕总，您没事吧？”
“你才有事！”
燕子渔狠狠扔下一句出门。
江沅沅顶着两个黑眼圈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燕总会不会有事？她们都在传燕总要下台了，下台了她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薪水还不错的工作，这就要失业了吗？而且她觉得燕总人其实不错的，虽然有点不按牌理出牌，脾气又不太好，可是很飒啊，昨天对付那一对男女、还有供应商，真的很飒啊。她都开始崇拜她了，可这就要倒台了吗？
小助理在那里胡思乱想，燕子渔也在那里胡思乱想，她和聂还馨的分歧终是爆发了，她们之间的分歧不是一日两日了，她忍着，聂还馨也在忍，她都知道。只是没有想到聂还馨竟也成了两面派，表面说支持她，暗里却捅她刀子。
燕子渔暗骂着进会议室，所有人都到齐了，都向她看来。燕子渔对上聂还馨的眼，唇抽一下向宋扬道。
“宋总。”
宋扬年近六十，但保养得当看起来像五十出头，儒雅气质带着一丝威严。
燕子渔和聂还馨是创始人，但宋扬是燕还的第一个支持者也是最大的支持者，这个董事长自然是由他当了。公司高速发展，宋扬是大功臣。
宋扬点点头。
燕子渔坐到了宋扬左手边的位置。
果然是对燕子渔的“审判”，会议最终的结果是暂停燕子渔所有董事会职务，调管仓库，但好在“潮”街项目继续推进。这个结果燕子渔是不能接受的，她当场冲聂还馨发飙。
“聂还馨，你背后捅我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