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开始上菜,舒缓的音乐随即也响起来,丰可可止了声音,举起酒杯,朝她笑笑:“我也不多掺和你们的事。恭喜你进入复赛,宝贝。”
池鱼也从刚刚的氛围中脱身,眉眼弯弯的,像是一只灵动的猫咪,“谢谢。”
“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去。”
“不过,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前菜是虾,应该是放了青柠檬,稍微有些酸味,别有一番风味,池鱼一边吃,一边问道。
丰可可轻轻啜了口杯中的红酒,“前几天上班不方便,就买了。”
一想起蔚景铄那次骑小电驴带自己去上班,丰可可心中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后来,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情景的上升,她索性就买了车。
“上次你那个同事,叫什么来着?”
“你提他干什么?”
“我不是记得你吐槽过他吗,忽然就想起来了。”池鱼话音未落,就见丰可可的视线飘到了自己身后,一边回头,一边疑问道:“在看什么?”
视线微微一扫,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蔚景铄。男人身高腿长,青春张扬。大衣的外套搭在手腕上,脸上挂着笑,一个大约四五十岁,保养极好的女人挽住他的胳膊,两人笑得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微微侧目,向这边看来。
视线落在丰可可身上的时候,不自然的神色转瞬即逝,随即又带上漫不经心的笑,朝她俩点点头,然后跟身边的人又说了几句,那女人摸摸他的头,走了出去。
蔚景铄看她出去后,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池鱼亦是笑着回礼,转过身来,就看见丰可可挑着眉,皮笑肉不笑。
她还没来得及出口问她,蔚景铄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好巧啊,丰总监,你也来吃饭啊。”
见气氛不对,池鱼索性闭嘴,一句话都不说,默默低头,切自己盘子里的牛排。
“我来这,肯定是来正经吃饭的,”睨了他一眼,继续道:“你是来干吗的,可就不一定了。”
可能是被她怼惯了,蔚景铄表情未变,依旧挂着笑,“那我就先不打扰总监吃饭了。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朝池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池鱼叉起块肉送进嘴里,看着蔚景铄走出餐厅,小声问:“你干吗对他那么凶,还说那种话啊。”
丰可可冷哼一声,“因为他不走正道。”
“啊?”
“我前几天就纳闷,他哪来的车,还说是朋友的,我看啊,不是朋友的,应该是女朋友的。”
“你是说,他……被富婆包养了???”
丰可可吃了口沙拉,挑眉道:“你看,连你也那么觉得。”
“啧,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看不懂了。”池鱼亦有板有眼地摇摇头,煞有其事地说。
蔚景铄跟两人道了别,出门后上了旁边在等的车,那个保养得当的女人正坐在后座,一见他进来,随即笑着问:“快跟妈说,哪个是你喜欢的姑娘?”
“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关了车门,蔚景铄看着自己一脸期待的母亲,无奈的笑笑道。说完,又转身,看了眼餐厅里的两个人。
不知道在讲些什么,说得眉飞色舞的样子。他笑笑,吩咐司机开车。
两人吃完饭,其实并不尽兴,时间还早,便打算一起去清吧再坐一会。
那家名字叫“始于”的清吧,两人在上大学的时候常来。老板是个走过南闯过北的商人,后来和妻子儿女安顿在此地。听说这条街,是两人最开始遇到的地方。
和酒吧不同。这里有从各地来的驻场或者流浪歌手。一支乐队,一曲民谣,一杯清酒。或是跟着轻轻哼唱,或是聊天,气氛相处融洽且愉快。
池鱼最喜欢的,就是冬天一群人围着炭火,一边喝酒,一边烤火。她不擅于交谈,却无比喜欢听别人讲故事。话语里有她从未经历过的人生和未踏足过的景致。
等回到家,再起笔,把脑海中浮现的场面一笔一划勾勒下来。那曾是她最主要的灵感源泉。
后来,毕业了,池鱼忙,丰可可比她还忙,于是来的次数也少得多了。
两人冒着寒风拉开门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不少在等听歌的客人。一晚上最热闹的时候即将就要开始了。
来的次数多了,和老板也已经很熟悉了,要了两碗老板娘亲自酿的梅子酒,端着大搪瓷碗找了个光线正好的角落坐下。等待乐队开始演奏。
两人长得好看,气质又佳,刚进门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此刻落了座,搭讪的人更是蠢蠢欲动。
果然,酒捧着喝了还没有一半,一个学生模样的男人就走了过来,在两人面前站定。
突然被挡住了视线,丰可可和池鱼不约而同地抬头瞪向来人,眼神里满是不悦。
男子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开始介绍起自己:“我叫戚天明,刚刚上班,还在实习。不知两位美女能否赏光,交个朋友。”说完,还很是油腻地朝两人抛了个媚眼。
池鱼咽了口唾沫,表示自己有被这个媚眼伤害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丰可可冷冰冰地说:“同学,你挡住我了。”
“哦,不好意思,那我坐下说。”男生听她这么说,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乐队,随即往旁边闪了闪,然后自然地坐在了丰可可的旁边。
池鱼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惹得丰可可对她怒目而视。于是乖乖闭了嘴。
“还不知道美女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多大了,还在上学还是上班了?”
丰可可瞪池鱼的目光还没收回来,那个人就已经开始在她耳旁念叨。
她本来就是为了寻个安静,谁知道又来了个搭讪的,索性假装没听到,希望他快点走。
奈何不知道是对方段位太高还是看不懂暗示,见她没回头看自己。
咳嗦了一下,见丰可可还是没回头。于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丰可可的肩膀。
丰可可端着陶瓷碗,要不是这里不允许打架斗殴,算坏了东西还要赔钱的话,她恨不得把手里的陶瓷碗敲碎在他那满是青春痘还顶着鸡窝头的脑袋上。
但淑女的气质还是要在。于是回了头,脸上挂上职业的假笑,打算速战速决:“同学,我有点想放屁,你能不能到旁边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