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陆晚棠前去村口张婶那帮忙。遥遥就听见一阵马蹄声,陆晚棠驻足,看着一位清贵俊朗的男子朝自己走来。
“阿棠。”
男子翻身下马,眸底满是温柔宠溺。
“您是?”陆晚棠后退一步,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男子。
尽管谢珩已经对自己说了陆晚棠的情况,然而容谨此刻,心底还是像被利箭刺中般疼痛。
“我是你的夫君,”近前,容谨一字一句道。
“夫、君?”陆晚棠捏着手中玉佩,轻轻呢喃出这个称呼。
可是,如果是她的夫君,为什么会将她丢在这里,又直到现在才来找她呢?
余后一段时日,容谨一直留在乡下。直到一个傍晚,陆晚棠刚做好晚膳,窗外隐约传来窸窣响动。
“小心!”
下一秒,一支利箭破窗而入。预想之中的痛没有袭来,陆晚棠再睁眼时,正被容谨紧紧地环在怀里。
“没事吧?”松开陆晚棠时,容谨还有些后怕。眉都没皱一下,容谨顺手拔出了肩处的利箭,汩汩鲜血顿时顺着肩膀滴落。
陆晚棠怔了几秒,脸色有些发白。
容谨……
“别怕,”用力按住伤口,容谨以为陆晚棠是被吓到了。
“容谨……殿下……”
陆晚棠动了动唇。
刺眼的鲜血滴落在了地上,让她恍惚中想起在京城的数次遇险。
每一次,都有容谨不顾一切地相护。
他说,无论她到了哪里,他都会带她回去。
除了——
他亲自赐她毒酒的那一幕。
“你,都想起来了?”想安抚陆晚棠的手停在半空,容谨视线有些躲闪。
“阿棠,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得到消息时,我只来得及收买下人,将毒酒换成假死的药,”像是生怕陆晚棠再离开般,容谨猛地上前一步,语无伦次地和她解释。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前朝太子殿下,当朝新帝,从未有过这样局促不安的时刻。
陆晚棠想起她前些时日,同样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在那个梦里,容谨为稳军心,决定“赐死”她时,是要赐给她假死的药,然而被她的叔父半路换成了真药酒,要置她于死地。
“陛下——”
担心再惊着陆晚棠,所以容谨没有让一众护卫都留在屋子附近。侍卫带着信来报:“京城一战,御林军大捷,已顺利缉拿梁作平和陆忱忠,平定了叛乱。”
原来,容谨此番来乡下,也是为了让梁作平放松警惕,以为容谨继位后一心只惦念着“去世”的侧妃,决定起兵造反,攻下京城。
而陆忱忠,早在这之前,就已经与梁作平有所勾结,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在京城里开青楼,对京城的各项公务格外熟悉。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梁作平,还派人跟到了乡下,决定偷袭容谨,让他再无回京城的机会。
“以后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掌心抚过陆晚棠的发丝,容谨牵着她的手,和她承诺。
“阿棠,和朕回去,朕要许你为皇后。”
这一生,定不再相负。
……
十年后。
“听说咱们的皇后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宫中,两名嬷嬷走过时,不住感慨。
“陛下龙颜大悦,决定大赦天下呢。”
“要说陛下与皇后的感情,也真真是好。这十多年过去,一个嫔妃也没纳过。连什么敬事房,都在皇后刚一回宫时就取消了。”
寝殿内。
陆晚棠抬眸,看着自家夫君下了早朝后就迫不及待赶来,眼角眉梢都添了一分笑意。
“听说陛下两月后要去江南,阿棠也想同去。”
“好,”容谨答应着,在床沿边坐下。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阿棠依旧是江南杏花微雨时节,陪他共饮梅子酒的心上人。
更是他共看山河盛世的,此生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