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睹了一切。
她情不自禁的害怕,对死亡的恐惧,对尸体的恐惧。
她需要时间消化。
她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在暖黄的灯光照耀下,近乎透明。
姜慕寒也有些紧张,她竟然看到自己这么血腥的一幕。
很快到了警察局,警察倒了热水,她端起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单独审讯,小小的审讯室,只有她和警官两个人。
“你和两位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和胡依依是同学,另一位是……是校友,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今晚你为什么在这,有什么过节。”
宋初九很不想再回忆一遍,可为了配合工作,之前发生的一点一滴都浮现脑海。
她是如何被绑来,胡依依扮鬼吓她,想杀人灭口,突然又出现一个人。
“胡依依死了……就死在我眼前……”
她声音都情不自禁颤抖起来,手脚冰凉。
她艰难的描述完,已经到了极限。
录完口供,她脚步虚浮的走了出去,刚看到姜慕寒,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口,身形一晃,整个人朝前栽去。
耳边传来姜慕寒急切担忧的声音。
“小家伙……”
姜慕寒稳稳接住她冷若寒冰的身子,小脸苍白透明,呼吸都是微弱的。
他的心,慌得厉害。
“我……我没事。”她强撑着:“我想回家,回家好不好。”
现在,她只想回家,换身干净的衣服,她全身都是血迹,已经干涸,血腥味浓郁。
她都分不清,这血迹到底是谁的?
自己的?胡依依的?还是那个疯女人的?
“好!”
他赶紧带人回去。
回到别墅,她立刻去了卫生间。
她把自己泡在浴缸。
从头到脚的搓洗,每一块皮肤都要搓上几十遍,伤患处更是溃烂。
她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
她只要一闭眼,两人惨死的样子浮现脑海。
“初九?”
他敲着浴室的门。
她已经进去十几分钟了,他有些担心。
她膝盖、掌心、脚踝有擦伤,最严重的手腕和手臂。
乌紫一片,应该是骨折了,碎裂的骨头刺破血肉。
手腕是磨得见了森白的肉。
都需要及时处理。
可她接受不了自己满身血腥味,他才腾出几分钟,让她简单冲洗。
但这进去的时间太长了。
他敲门无人反应,心急如焚的撞破了浴室的门,冲了进去。
小小的人沉入浴缸深处。
破败的身子,如同枯萎的玫瑰!
姜慕寒立刻将她打捞起来。
口鼻处沁水,肺部可能也有。
他立刻进行心脏按压,伴随人工呼吸,终于……
“咳咳……”
她吐出肺部的积水,整个人迷迷糊糊。
“姜慕寒……”
她极其虚弱的念着他的名字。
“别怕,医生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姜慕寒乱了心神。
裴然早已准备就位,别墅有一层单独改成了医疗室。
“怎么伤成这样?”
裴然蹙眉。
外伤重,而且宋初九发起了高烧,明显是受到惊吓过度,难以接受。
“她现在很危险!”
他只丢下一句,将姜慕寒推了出去,他要给宋初九做手术。
骨伤很容易,接骨绑定缝合。
但最重要的是,宋初九被吓得高烧不退。
手术完成,她全身都还是滚烫的!
她已经开始烧的胡言乱语。
“裴然,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