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隐在房间阴暗的角落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发疯。
他眼底都是无畏。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枕边人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他看着女人发完疯之后,这才笑嘻嘻道:“凭什么啊,我不行,我起不来,你们为什么还在我面前扭着腰花枝招展?”
“我收拾了你,还把你女儿也给收拾了。”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她刚开始的时候有多怕,吓得瑟瑟发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那夜发生的事情重新上演,只不过画面中的两个人都模糊不清的。
唯有门外狂风席卷,声音越来越大。
看到这里的风宴紧紧握住了拳头。
谁能想到一个跳楼的女大学生背后竟有这么多痛苦肮脏的悲剧呢?
在学校被人大肆传扬欺辱不说,原生家庭竟也是这样的惨淡。
“怪我啊,怪我……她向我求助了,我却害怕这日子过不下去,我们孤儿寡母的又要到处漂泊,我无视了她的求救信号……”
“我……我还,我还想着你待我和儿子好了不少,这样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老天啊,我怎么配做母亲,我不配啊!”
林沈凄惨的大哭,泪珠一颗颗滚落。
她慢悠悠的起身,眼底一片死寂。
突然,她看到了砧板上放着的砍刀。
那是今早熬骨头汤,剁过骨头的。
此刻,她轻轻将那砍刀拿起来,随后,在李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冲着他砍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到后面,砍刀起落之快,画面中只剩下模糊的残影。
李全惊吼,破口大骂,脏话全飙了出来。
可他太疼了,肉被剁下,骨头分离开来,粘糊滚烫的鲜血喷溅,直到激烈挣扎的身躯再没了力气。
血液流干,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冷却。
被砍刀剁成肉酱的躯体彻底模糊成一滩——
……
一切归于平静,忽然,房间里布下的八卦阵亮起了金光,随后,那一颗颗铃铛发出清脆急促的响声。
房间里那一盏小灯泡“砰”的爆裂开,碎片飞溅。
许清棠惊呼一声,手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臂。
在他们看来,原本什么也没有的屋子里,忽然,一块又一块大小不一的肉碎从四面八方飞来。
它们自动组建,从一小团变成了一大团,逐渐的,那些肉碎形成了一个人形。
许清棠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但在苏落宁面前,她没忘了自己的身份。
落宁说的,她和风宴都是阳间人,身上阳刚之气太甚,必须要沾染上一些阴气才行。
否则这种事她肯定不掺和。
恐怖至极。
角落里,李全残破的身体就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镜子重组起来的。
他僵硬的动了动手臂。
“臭娘们!”
骂的这是林婶?
忽然,许清棠手指着另外一个角落。
“林婶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
“她已经死了。”苏落宁道,“厉鬼索命,这样的魂魄连冥府都收不下。”
所以才需要他们出手,送魂魄渡冥河。
“快看,李全打算吞了林婶的魂魄。”
许清棠惊的大喊。
角落里浑身冒着黑气,已经变成了厉鬼的李全,眼圈乌青,瞳孔凹陷,他大嘴一张,指甲飞速生长,变成,身体一跃朝着林婶扑区。
“不急。”
苏落宁抬手抖了抖自己的中指,那手指上不知何时已经绑上了一根细细的红绳。
红绳的一头连接着困住厉鬼的八卦阵。
厉鬼没察觉到,苏落宁手指上的红绳已经将他拽下来。
他身体“砰”地一声又如碎屑四散。
随后重组。
他嘶吼,声粗犷难听。
“又是你这个臭丫头,阴魂不散!去死——”
还以为有多厉害,几个人都紧绷身躯,纷纷看向苏落宁。
结果苏落宁就跟耍猴似的,拽着红绳一端砰砰砰几次让他重组不起来。
厉鬼身上黑气冲天,蹭蹭蹭,周身已经死了黑雾漫天。
苏落宁不再犹豫,直接一纸符文打进了他的魂体。
霎时,李全归于平静。
他双膝一弯跪在了八卦阵中间。
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多变的人心。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只膏肓鬼。
心生邪恶歹念,便会成为被膏肓鬼所驱使的奴隶,终生被蒙蔽本心。
干尽邪恶之事。
而这样的人死后就会集天地间怨憎恨恶毒阴的气息变成厉鬼。
这样的厉鬼往往是一些邪修所觊觎的大补之物。
以违背天道的方式修炼,虽会有大成,却也是不能为天地所容,必受天谴的。
苏落宁将这两只魂魄分别收进了玉葫芦里,随手抛给了许清棠。
“可以送走了。”
“这就结束了吗?”许清棠开口道。
苏落宁点头:“此事告一段落。”
风宴眨眨眼,看着苏落宁道:“落宁,这大人之过不能牵扯到小孩子,你能算算林婶的孩子去了哪儿吗?”
“这你不必操心,他身上有福报,自会有社会人士抚育长大。”
风宴这才放了心,跟着许清棠一起手握令牌消失在了原地。
半晌,霍庭啸这才松开了自己握着苏落宁手臂的手。
他讪笑一下:“刚刚的画面委实有些震惊。”
苏落宁叹了口气:“走吧。”
如二哥所说,这人果然心思深沉。
自己除了能够感知到这人身上注定不凡的矜贵气息,其余的一概无法探知,竟看不出他的命盘。
奇了怪了。
……
“我今晚睡哪儿?”
两个人结伴回到了事务所。
站在房间门口,霍庭啸慢悠悠开口。
他在这间事务所砸了些钱进来。
问题虽不大,但毫无疑问是被风宴坑了。
以至于他今天下去来时,风宴狗腿子般将他奉为座上宾,端茶倒水好不妥帖,唯一一个,他的房间没安排。
事务所正堂后面的帘子一掀开就是门,进去后是一方小庭院。
院中一棵大枣树,遮天蔽日的舒展着枝干。
看房型是个四合院,他们三个个占一间,另外一间该是他的房间才对。
可……那里面被改成苏落宁画符的地方了。
苏落宁打了个哈欠:“难不成还想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