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川,三兄弟中就数你平日里最是稳重,爸跟你说,咱们宁宁这些年在外吃了不少苦,你在学校一定要多关照她。”
“她八岁时,扶养她的观主就去世了。后来,玄云观香火调零,小丫头寒冬腊月里徒手刨坑葬了师父。”
“还是吃着山脚下几户人家的百家饭长大的,直到后来再长大一些,才继承了道观,些符纸赚钱养活自己……”
……
苏鹤川不敢想自己昨天听到父亲说这些话时,心里那股子难过心疼的情绪。
本该是他们苏家捧在掌心里的千金小姐啊。
可是却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
“这世上有些事总要有些人去担责,我一张符纸就能买一千块,出趟活,家境好些的一笔就能够我好一阵生活费。”
“所以,我本就属于这里,属于这些事情。”
就像她天生就无法自己做选择,因为她自带阴阳眼,在五岁时瞧见了肉眼凡胎瞧不见地,所以才会被送去玄云观。
这世上很多事都要看机缘,因果……
她既然身处这个位置,那要去做这些事。
听苏落宁这样说,苏鹤川心里这才好受些。
虽说是兄妹,但到底没怎么相处,总归是有些尴尬的。
他正打算找借口离开,事务所门口忽然停下一辆车。
那辆豪车一停下便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下来的人居然是霍庭啸。
该说不说,他们苏家和霍家到底是有些缘分在身上的。
苏霍两家曾是世交,只是后来霍庭啸出生,以私生子的身份被接到霍家。
霍家接二连三发生了一系列不对劲的事情之后,苏老爷子觉得晦气,这才跟霍家断了关系。
可好巧不巧,他和霍庭啸却是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一个高中,甚至同一所大学出来的。
两个人以第一第二的成绩一路斗到了现在……
苏鹤川虽说万年第二,可因为霍庭啸坐轮椅,他在这上面压他一头。
自己本以这个为傲,谁知这个瘫了许久的家伙,有一天突然间站了起来……
而现在,男人身上穿着棉麻休闲服,一双显年轻的运动鞋,就那么出现在苏落宁面前。
“阿宁。”
称呼亲昵。
他热情地打招呼:“多亏了你,我今天精神好了许多。”
苏落宁眼神打量他片刻:“确实。”
两个人很熟的样子。
相反,他这个二哥却显得有些多余。
苏鹤川暗自咬咬牙:“霍老师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
霍庭啸十分自然的手指事务所头顶的牌匾。
“我啊,算是这儿的半个老板。”
苏鹤川:“……”
霍庭啸笑的有些贱兮兮的:“跟我们阿宁是盟友。”
我们阿宁?
霍老狗是真不要脸。
苏鹤川黑着脸将苏落宁拽到了一边。
“落宁,二哥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但二哥这有句忠告,不知你要不要听?”
苏落宁:“不感兴趣。”
苏鹤川:“……”
不感兴趣也要说。
“这霍庭啸满腹的阴谋算计,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事别跟他扯在一起。”
苏落宁走开一些,上下打量苏鹤川一圈儿。
她明白了。
这两个前世是宿敌,今生因命盘转动,不可避免的认识了,所以,相互看对方不顺眼是正常的。
“二哥,谢谢提醒。”
于是乎,英明神武的苏教授眼巴巴看着自家金白菜跟个猪一起进了事务所。
也不知霍庭啸是否有意,他纡尊降贵,特地转身拍上了门板。
“砰——”
苏鹤川:“……”
惨败!
——
半夜十二点。
苏落宁带着霍庭啸、风宴和许清棠一起来到了古玩街上的馄饨店门口。
风宴做贼般缩了缩脖子。
“落宁,我们这是要干嘛?”
苏落宁:“抓鬼!”
许清棠双腿一颤,呗冷风一吹,整个人哆嗦了起来。
“可……可这门上都被警方贴了封条,咱们要怎么进去?”
苏落宁自然而然,脚踩上台阶,唰唰两下就将封条撕了。
风宴直接傻眼。
霍庭啸则是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这干脆利索的行事风格还真是一点没变……
苏落宁走了进去,者案发现场虽然在经过取证之后,已经清理干净了,可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还是令人作呕。
旁人看不见,苏落宁却知道自己脚下涌着翻腾的血海。
有林林的,还有李全的。
她腰间的万能小包里装着红绳,苏落宁将一团红绳拿出来,照着店里的各个角落扯了起来。
那红绳夜没被什么东西固定主,可它就是离奇的在半空中浮起。
苏落宁指尖一弹,红绳边缘有哄光一闪,她又随手弹出几颗铃铛。
做完这一切,她找了个舒服的角落靠墙站好。
许清棠:“落宁,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
风宴大胆猜测:“千万要抓的鬼,不会就是李全吧?”
苏落宁:“猜对了。”
霍庭啸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苏落宁扭头撇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小动作:“害怕了?”
霍庭啸:“……”
“我还以为你从小到大被邪祟陪伴着长大,对这些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没想到啊。”
霍庭啸任由她误解。
“正因为见的多了,才将我不怎么大的一点胆量吓没了。”
苏落宁不怎么信他这句话,比较这人人高马大的。
“所以……”霍庭啸又靠近了一些,直到两个人手臂隔着衣裳布料贴在一起,他压低嗓音道,“阿宁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苏落宁眼角一跳,她幽幽看向那角落。
“来了。”
话音刚落,馄饨店门口几乎是疾风骤雨般响起了巨大地动静。
紧接着是女人的咆哮声。
“啊啊啊——李全,我倒了八辈子霉居然嫁给了你这样一个人。”
“你让我恶心,你害的我母女离心,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屁!”
“你知道啊,最近几天我也夜夜不得安心,林林哭着喊我妈妈,她说她好怕……”
“怪我,这一切都怪我啊,就是因为我的懦弱自私,恶毒阴狠才害得我的女儿葬送了性命。”
喝醉了酒的李全笑的像只吐着蛇信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