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惊歌篇第三十八章 魏太祖传 (1)
一业东君2025-10-14 13:333,530

  烟雨愁曼黛、水墨浊青罗。潇潇湘君女,伴我入重霄。

  这是朕年少时写的诗,送给的人叫作阿飘,乃是朕游历期间从山贼手中救出来的一名女子,她长得眉若画柳、眸似寒月、虽有风华绝姿、却哀愁不展,神情举止如负累在心,即便逗笑也不得尽兴,但即便是这样,朕还是一眼就迷上了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二人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就当朕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该当如此度过之时。

  父亲发现了我与阿飘的情愫,作为北国士族大户,堂堂天从府的当家,他绝不允许朕跟低贱的女人混迹在一起,因此他强行将我带了回来,从此不准我再跨出府门半步,但那时的朕年少轻狂,又甚为叛逆,仅凭父亲的一句话、三四个家丁又怎么困得住,就在中秋团圆之夜,趁着父母与亲戚相谈甚欢,家丁们喝的伶仃大醉,我便溜了出去,骑上快马,连夜赶往阿飘的住所,但到了之后才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布满灰尘小屋里只留下一块白色的手帕,上面绣着的正是朕写给她的那首诗。

  看着眼前凄凉的一幕,朕颤抖的捡起手帕,疯狂的四处找寻,却始终没有她的音讯。三天后,筋疲力尽的朕在曾经救下阿飘的山寨里被父亲又一次带回了天从府。

  “这种下贱的女人,只要给点钱,便会乖乖的滚蛋走人,她是配不上你的,舟儿,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就因为这句话,朕再也没有和父亲有过任何的交流,为此母亲忧思过深,早早的便去世了,后来父亲又续了一房,年后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至此朕跟父亲的关系越走越远最终形同路人,在这段时间里朕变得甚是惆怅、好在发小白浮郎一直在身边鼓励着,才没有沦为废人。

  朕记得有一日,在京郊的渠安亭里朕与白浮郎二人饮酒作乐,谈论天下之事,或许是因为说的太过兴起,竟然引来了一名江湖人士,名唤东方一叶,此人不但是江湖名门天剑境宗的弟子,更是剑圣孟庭君之嫡传,武艺绝伦不说见识更是非凡,在一番谈论之下三人甚是投机,借着酒兴当即便义结金兰,发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在气氛高涨之下,三人各自一舒胸中抱负、其中白浮郎此刻已经是太子伴读,他的理想自然是匡扶社稷,振兴北国一统中州。而东方一叶作为江湖中人,他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像自己的恩师一样问鼎天下第一剑光耀门派,但仅仅如此还不够,他还要成为无冕之首天下第一智。朕和白浮郎闻之都取笑这位兄长,野心实在太大,可他却不以为然,反而问朕有何志向,说来惭愧,那时朕只想抛下家业,游览天下。

  此话一出果然引得白浮郎指责,而东方一叶却连忙制止他,并断言,朕必将身不由己成为北国栋梁。对此白浮郎甚是欢喜。毕竟从一开始他就认为朕有将帅之才。面对二人的一唱一和,当时的朕对北国并没有什么执念,因此只当笑话听听而已……

  可不管怎样,在这两年里,朕有这二位兄长的陪同过得非常快活,但或许正是因为太过快活了……分离之时才会显得尤为痛苦……大哥东方一叶不知为何突然提出要去南野游历,此刻的他身份已经不同凡响,在江湖中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智,而且剑圣孟庭君身亡之后,作为天剑境宗的新任掌门,所有人都认为只要耀首天极一开,天下第一剑也必是他囊中之物,可本该春风得意的他,站在极点之上却开始变得迷茫不安,关于这一点朕和白浮郎始终没有搞明白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正是因为无助,东方一叶选择了离开!

  这让朕和白浮郎惆怅好一段时间,可还没等我二人缓过来,后者又被任命为华州太守,匆匆告别奔去上任了。一时间,朕又只剩下了一个人,冷冷清清再无朋友……

  或许是老天看我太孤独了,打算给我找点事做,就在白浮郎离开后的数月,父亲奉命救援被唐军围困的石城,遭遇伏击,重伤而归,强撑着一口气只为见朕一面的他,流着眼泪紧紧拉着朕的手说道:

  “天从府就交给你了……”

  这句话之后,不容解释、不容推脱……父亲再也没有醒过来……当我跪在他面前,回首看着天从府上上下下数百号人,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当年东方一叶为何说我必将身不由己成为北国栋梁之言。

  果然,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口人需要养活……我又岂能一走了之。可是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正在朕发愁如何步入仕途,养家糊口之际,二哥白浮郎雪中送炭,他写信向当时的北国太子推荐朕,后者上表北帝获得恩准,使毫无战阵经验的朕,一下子就跳过校尉,直接任命为游击将军,这可是从五品的官职呐!有些士族子弟在战场上厮杀至死或许也挣不到这个级别。

  但高的期许,必然要有高的回报,不然何以堵住群臣之后,才刚刚接到任命的朕,还不容细思,就被派往边疆,此刻本需要救援的石城已经沦陷,而朕的任务便是收复失地……

  “大少爷,莫要慌张,以您的本事,一定可以得胜而归,让小的陪您前去吧。”

  说话的这人是我的伴奴,名唤裘弗、从小到大,他没少替背锅挨打,想不到此刻倒是他愿意和朕一起共赴生死。欣慰之下,朕允诺了他,毕竟初入军中确实需要一些自己人。而这个时候世交沈家幼子沈风逸也前来相助,据说此人刀法了得,游历江湖时,也曾闯下不小的名号,有了他二人的帮助。

  朕终于有了些许自信,带着三千人便赶往了石城,在那里朕用骄兵之计、佯攻失败,连丢三座营寨,终于诱得敌军出城,在父亲遭遇伏击的地方以同样的手法,击溃敌军,并且用缴获的兵服,趁着夜色装扮成得胜的敌军,骗开城门,一举收复失地。至此朝中大臣对于我的态度一下子便反转了过来,京城、军中满是溢美之词……智将之名呼之欲出,但朕比所有人都清楚,今天的收获真正归功者乃是东方一叶,要没有他这两年来孜孜不倦灌输兵家理念,朕何来计谋?

  或许是出于感恩、亦或是出于想念、我越发觉得北国朝堂最为需要的便是大哥东方一叶这样的人,因此我一边派人潜入南野找寻,一边上奏朝堂,希望能够任用一些有能力的寒门子弟为国效力,但前者没有音讯,后者由于妨碍到了士族利益,不但被驳回,反而连这次胜利的奖赏也一并取消,最后落得个代父恕罪、功过相抵的名头。对于兄长,朕甚为忧虑、而对于名利朕并不在意。因此当旨意下发,朕没有丝毫怨言,利索的将谢恩的折子一并递了上去,了结了此事。

  而在接下来的二年里,我虽然屡有功勋,但由于之前的建言,在士族贵戚眼中始终不得重用,因此官阶提升比起其他同辈滞后了好多,三年来仅仅提升了半级、从游击将军升任游骑将军,品级依旧是从五品,别看仅仅只是半级可费了二哥白浮郎不少力气。对于此朕甚是感激,但身在军中不能自由行走,只能用书信聊表心意以及思念之情……

  这成了朕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寄托,每每提笔泼墨,脑中便想起当年三人把酒言欢之情形,一时间心事万千便停不下手来,一份书信竟然一写便是十多页,但痴儿不仅仅只有我一人,二哥白浮郎每每回信亦是厚厚一沓信纸,甚至有些时候一个信封装不下,还会再添一封,他的文笔向来都好,朕次次读之都不免伤感落泪,惆怅许久。好在此时朕身边已经不在是一个人了,内有裘弗宽慰、外有沈风逸陪酒,情绪便容易释怀很多。

  说起这二人,朕真要感谢上天垂帘,裘弗稳重心细,我任他为天从府大总管以来,家里账簿、田亩、一干经营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仅仅两三年过去,天从陈家资产便扩充了一倍还多,不单直系亲属、旁支外戚、就连家里的仆从也都衣食无忧,背底下成了别人的主子。

  至于沈风逸,他武艺越发精进,仅仅两年时光朕便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而现在即便是他先行让朕十招亦不能取胜,军营之中向来最重武技,有他在身边,一应制度、调令无人敢违抗,军纪甚是严明。三年来经过朕之调教,手下这三千亲随,俨然已经成了北国最强之精锐。

  看着这一切的变化,朕既是欣喜,又感美中不足、不论是情感亦或对内对外、总是觉得要是大哥在朕身边就更好了……或许正是因为思念,朕潜派去南野的探子,终于回来了一人,他带着东方一叶的一份手书交到了我的手上,然后便突然暴毙了,面对此景我甚是吃惊,出于对大哥的担心,我连忙打开书信查看,可信封才拆,一直古怪的飞虫便钻了出来,我连忙去打,却不知为何,虫子竟然消失在了我的掌心,众人都以为此乃蛊毒,连忙去请驻过南野边境郎中过来探视,结果却豪无异状,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才放心下来,而朕却陷入了迷茫,这全都是因为信中寥寥无几的内容:

  “兄以坠身歧途、心死不可再念、若遇之立杀不待,切记切记!”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我不敢怠慢,连忙命人将原信送去给二哥白浮郎,后者看之亦是不解,只是让朕见到大哥便多加提防,但不可妄杀,带回观察,寻良医而救。对于这样的处置,朕是认同的……但每每想到信中所写仍是心惊不已,大约又过了一年才算渐渐淡忘。

  而就在这一年,北国也发生了许多事,而与我有关的便是南唐以老将晃路为帅犯北国边陲,连下四城,纵横百里,斩杀战将、官员无数,同时西晋也陈兵边境,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东进,一时间朝野震动,北帝无措、二哥白浮郎趁机上书以全家性命保举朕为帅,领兵征讨,获得准允,朕随即被加封为征南将军领北国诸镇十四万兵马迎战南唐老将晃路,从态势上来看,敌军之所以敢在国境之内纵横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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