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崔百炎计谋的破产,京都这边暂且放下,就在武英殿中魏帝与群臣开怀畅饮之时,千里之外魏国东域泰州群山围绕的一处老榕树下,天下第一枪镇国侯苏然,此刻正在静静的擦拭着手中的龙首螭纹枪,从气色上来看,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在耀首天极中所受的伤早已痊愈,作为目前魏国朝堂之上最强战力,还没有回到京城就被魏帝秘密的派往这里,恐怕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突然,他身前的草丛里传来了一阵响动,苏然头也不抬,继续擦拭着手里的武器,他波澜不惊的样子,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随着草丛中的响动越来越大,一只野兔从里面窜了出来,擦着他的脚尖转到了榕树后面,接着一名禁军也随后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来到苏然身前纳头便拜。
“启禀国公,盘陀岭上的迷阵消失了。”
“噢?”
嘴上虽是惊叹,可苏然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一点波澜。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有一名男子走了进去,接着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浓雾和毒瘴便散开了。”
“那男子长得什么模样?”
“面容沧桑、眼神坚毅、身背紫色宝剑,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
“怎会是他。”
苏然的眼角抖动了一下。
“是否要派兄弟们进去探探虚实。”
“不必!”
苏然说话间已经站起身,同时将擦拭用的绸布顺手丢弃在榕树根茎之上,缓缓朝前走去。
“吩咐下去,命所有人把住各处通道,我一人上去便可。”
“是……可。”
这名禁军略显犹豫的抬头看了看只穿了一件皂衣苏然。
“嗯?”
苏然停下了脚步,等着对方把话说完。
“国公……对方怎么说也是传说中的人物,您还是披上战甲小心一些的好。”
“战甲?”
苏然好奇的回过头去,望着跪在地上的禁军士卒眨了眨眼睛。
“从吾习武至今,便不知此为何物。”
说完这句话,苏然便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一条长蛇锁千丘,盘山绕岭自成势。仰首昂身吞日月、谪仙一指化苍茫。这是山中之人对盘陀岭的形容。说的是其山势陡峭千回百转,有如一条巨蛇盘住群山,吞尽日月,而在这山顶之上的谪仙崖据说住着一位神采不凡的仙人,而为了避免被凡俗之人打扰,特降下法术迷瘴,使人无法进入。
当听到这诗词和传说的时候苏然更加确信魏帝要找之人肯定在此。随即便下令强突,可试了数次却都无功而返,苏然虽不通术法,但多年的战阵经验还是让他知晓些皮毛。明白任何术法阵式都必须配合天时地利才能施展,地利或许数百年都不会更改,但天时却周转之中,只要遇到了相克的天象,术法便会失效。
因此他不在深入,而是命人守住通道,观察周围环境,等待时机到来,这一等便是十多天过去了,好在并非全无收获,迷阵开始有些衰减,苏然料定过不了几天,便会有失效之时,但没有想到的是来的居然会如此之快,而且除了他们之外,这山里的仙人居然还有其他的访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苏然一到山脚,便御起轻功纵身而上,这盘陀岭虽然曲折但比起傲视山,实在是不值一提,只用了半刻不到的功夫,苏然就已经到了山腰,正当他打算继续向上之时,却见一个人影正纵跃而下,二人正好擦身而过。
这人正是禁军之前所描述者,苏然赶忙停下脚步朝他喊了一嗓子。
“古兄,真的是你!”
后者不慌不忙踩着峭壁上横生出来的云松止住了脚步,回头朝他望去,果然不出苏然所料,来人正是耀首天极塔内与自己大战数天不分胜负,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剑的古亦殇,而此时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苏然朝他抱拳再次追问:
“古兄,为何来此。”
“比剑!”
古亦殇言简意赅,所说二字倒是挑起了苏然的兴趣。
“哦,你和他交过手了?结果如何?”
“他败了,无须交手!”
苏然听得很矛盾,本想问个明白,后者却无再说下去的兴趣,转身便离开了。
苏然看着他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只得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转身继续上行,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苏然已然到了谪仙崖。
只见高耸入云的山顶之上,居然有一潭湖水,周围青松屹立、山石横卧,在此之上七八间茅屋高低不一的挤靠在一起,看似懒散实则有序,远观之别有一番格调。而在屋前湖后,有一石桌上面摆着黑白纵横的棋盘,其间一白发之人正坐其右。
“命数终究是挡不住了。”
只见白发人缓缓起身,笑盈盈的望着苏然。好像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朋友一般。
“你便是东方一叶?”
苏然看着眼前之人虽然须发全白,却皮肤紧致、目光出尘、一举一动甚有神韵,确有仙人之姿。按照秘旨上描述来看,东方一叶还要比魏帝大个几岁,可面前这个人年纪仿佛定格在了而立。苏然在耀首天极见过南野毒神蛊天钦,其百年之身却有韶华之姿,听闻东方一叶也精通蛊术便也见怪不怪,说话之间开始慢慢逼近对方。
“许久不曾听人如此唤我,差一点快忘了这是自己的名字。”
东方一叶甚为感慨,举手投足之间,对苏然没有丝毫的防备。
“那自己犯下的罪行呢,不会也忘了吧?”
苏然走至湖边与对方的距离仅有一丈不到,方停下脚步。
“罪行……仅仅这两字怕是轻了些。”
“既然如此。那就拔剑吧。”
见对方坦诚,苏然也不再啰嗦,当即摆开架势。
“拔剑?”
东方一叶眼中多了一丝好奇。
“不该是束手待诛吗?”
“东方一叶,曾经的天下第一智、剑术通神、术法更是独步天下,作为一代宗师,我允你战死。”
“哈哈。”
听到这番说辞,东方一叶觉得眼前的年轻人着实有趣,竟乐了起来。
“你不怕反倒被我杀了吗?”
“若真如此,那也是我技不如人,出招吧。”
东方一叶并未理会,只是站在那里呵呵的笑着。平易近人的面容中没有丝毫的杀气。
“快出招,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苏然再一次的喊道,同时枪尖已经对准了东方一叶。
“我已经出招了呀。难道小兄弟没有察觉吗?”
东方一叶莫名的表情让苏然吃了一惊。他将信将疑的纵身跃起,长枪射出一道罡气奔向东方一叶。
“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枪气已然击中对方,只听得“嘣”的一声,随着血液喷涌,周围的世界开始破裂粉碎,化为虚无。
“幻术。”
苏然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着的道,却依旧沉着冷静,只见他闭上双目,舍弃视觉,凭借感知,寻找着术法的破绽,但这招似乎并不怎么有效,整个世界就如同死去了一般。半点动静都没有,而苏然呢,简直成了残存的墓碑,屹立在黑暗中纹丝不动,洗尽岁月。直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风撩过他的耳边……
“就是这里。”
乍然而起的天下一枪转身便刺,接着又听一声碎裂,他猛的睁开眼看到黑雾之中透出少许光亮。苏然寻着仅有的白点便冲了过去。接着只听得耳边风声四起,随即一块有些熟悉的山石出现了在他的视线中,苏然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踏而上!刹那间黑雾彻底被撕裂开来,只见高耸入云的山顶之上,有一潭湖水,周围青松屹立、山石横卧,在此之上七八间茅屋高低不一的挤靠在一起,看似懒散实则有序,远观之别有一番格调。而在屋前湖后,有一石桌上面摆着黑白纵横的棋盘,其间一白发之人正坐其右。
“命数终究是挡不住了。”
只见白发人缓缓起身,笑盈盈的望着苏然。好像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朋友一般。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亦真亦幻、亦幻亦真。苏然不再理会,朝着东方一叶便奔了过去,俯身就是一顿乱刺,接着只见血液喷涌,周围的世界又一次归于虚无。而这回,苏然没有再等待,他快速的舞动手中龙首螭纹枪,金色的光芒在黑暗格外耀眼,
“王道六绝,破邪!”
苏然绝招再现,浩然之气纵横其间,所谓天地昏聩,我自为光。幽幽暗冥在王道正气的扫荡中彻底消散殆尽。当一切又再次豁然开朗的时候,苏然愣住了,这一次他出现在了屋前湖后,摆着黑白纵横的棋桌旁,而当他看向自己两次出现的方向时,只见白发人东方一叶正从那边朝着这里奔来。
同时手中利剑也化出六道不同颜色的剑气,有如开屏之孔雀排在对方身后,苏然不敢怠慢,连忙挥起龙首螭纹枪迎面而上,刹时间二人便缠斗在了一起。
东方一叶所御动六股剑气,黑、白、蓝、绿、朱红、紫、似乎各有所指随着主人剑法变化穿梭其间,攻防一体甚是精妙,而作为他的对手,苏然也非易于之辈,只见他沉着应对,手中龙首螭纹枪配合绝学王道六绝,舞得虎虎生风,虽然一时擒不了对方,却也丝毫不落下风。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在过了两百多招之后,苏然似乎逐渐明白了古亦殇临走时所说的话,东方一叶剑术虽精妙,但太过注重剑意。
黑剑猛,白剑巧、蓝剑拙、绿剑快、红剑凶、紫剑诡。如此一来,即便他特意用术法穿插攻击作为遮掩但比起古亦殇排山倒海的剑气还是逊了一筹。在抓住对方剑术规律之后苏然开始慢慢占据了上风。并且逐渐将优势转化为胜势。就在第三百七十二回合的时候,东方一叶诡异的紫剑穿梭回去的间隙,白色剑气正要运行之时。苏然抓准机会,长枪一卷,先一步击破待起剑气,随即浩然之气一收,凝在枪头朝着对方胸口便插,按照之前的规律白剑之后该是绿剑,此剑虽快却没有多大的力道,配合东方一叶手中的利剑也无法挡住王道六绝之一的安邦之招。而此前他刚刚施展完术法,即便立刻吟唱也来不急了。
随着一声哀鸣,果如苏然所料的那样,东方一叶手握断剑被挑在枪尖之上,身后剑气随之消散在空中。
“可惜了,”
苏然一声叹息,作为对对手的尊敬,他快速的将枪收了回来,正要上前搀扶即将倒下的东方一叶时,却只听“嘭”的一声,对方的身体随即化成了一把蓝色的剑气断裂消失。苏然心中一惊,随即感觉身后剑气又起,连忙回头,只见东方一叶正完好无损的御动四柄仅存的剑气,指着他的后心。
“小兄弟,你输了。”
东方一叶还是那样笑容可掬,但面前之人却没有一丝的慌乱,他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战意。
“……”
不说话,不代表不反抗。东方一叶那逼近咫尺的四柄剑气随着苏然逐渐溢出的内息之力,开始颤动哀鸣。
“这般年纪居然有如此修为,当真怪物!”
就在东方一叶赞叹的同时,苏然溢出的内息有如决堤之水奔涌而出,只听得“嘭”的一声脆响,四柄剑气应声而断,东方一叶有如狂风席卷下的落叶,被逼到紧贴山岩不能动弹。
“王道六绝、安邦。”
在无边内息催动之下,苏然随即绝招再现,王道安邦之力化作金色巨龙横扫八方,将整个谪仙崖彻底移平,而东方一叶也被卷入空中,和着纷飞的乱石残松一起绞成了碎片。
当一起尘埃落定,谪仙崖上什么也没不剩了,就连那一池湖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苏然一手持枪,一手缓缓抬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东西落下,可过了许久,他手中仍是空空如也,不知是失望还是不甘,苏然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把戏,你还要玩多久?”
随着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周遭的景物再一次模糊融进了黑暗之中。
“支撑如此剥极而复的术法想来耗损极大,既然奈何不了我,自然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智者当止,不是吗?”
“智者?何为智者?”
黑暗之中东方一叶的声音有如流星不停的变换着位置扰乱苏然的听觉。
“通晓百家之意、顺天地之道……”
“然后为不可为之事,对吗?”
苏然话没说完就被东方一叶给接了过去。
“哼!”
后者冷笑了一声。
“如果你是在标榜自己当年,以一人之力刺杀成帝的话。我想阁下的智慧怕是用错了地方。”
“错?对?小兄弟你真能辨的清?”
东方一叶的声音突然飘到了苏然身后,这样的机会,作为堂堂的天下第一枪,是不会错过的。苏然持枪转身便刺,东方一叶反应也不慢,朝着左边一闪躲了过去,瞬间睁开双眼的苏然只见白色身影一晃而过,那里肯放过,跟着便追了过去。可没跑几步,只觉得前面好似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苏然小心的用手一推,一道木门便打开了。
随即一抹翠绿嫣红便映入眼帘,只见在一间不大的院子里,几株桃树竞相争艳,花意正浓,在他们的簇拥之下,有二人围坐在一张石桌前,正朝这边看来。
“醒了!舟弟总算是醒了。”
二人中有一人雀跃而起,苏然觉得有些面熟不由得走近了几步,细细一打量吃了一惊,这不是已经被魏帝处死的前任吏部尚书白浮郎吗?看他的模样似乎年轻了不少。而他在身边坐着的正是东方一叶,除了头发颜色是黑的之外,几乎谪仙崖的那个没什么不一样。苏然走过去用枪戳了戳,如同拨入水中一般,果然这一切都是幻影。
“让二位兄长受惊了,小弟无事。”
苏然听着声音甚是熟悉,转过头一看,只见身后之人,是一个身上包裹着白布的将军。他虽受伤却仍不减豪气,眉宇之间藏着一丝锋芒。
“父……父皇?”
苏然又是一惊,仔细端详着面前年少的魏帝陈舟。
“无事?你说的轻松,要不是我大北将士拼死断后,恐怕今日只能在棺材旁瞻仰贤弟的遗容了。”
“唉……”
一说到这里年轻的魏帝似乎很是惆怅,他一言不发的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石桌旁坐下。伸手便要拿桌上的酒壶,却被东方一叶按住。
“小弟,有伤在身不宜饮酒。心中若有不快,这里又无外人,说出来便好。”
魏帝沉默了许久,眼眶渐渐红了。转头问白浮郎道:
“这次惨败,兵卒们回来了多少?”
“除了你,全军覆没。”
寥寥两语,白浮郎脸上也甚是悲切。
“如此惨败我还有何颜面再见君王。”
魏帝此时已是面如死灰。白浮郎赶忙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可如此想,现如今我北国士族中只有贤弟一人能战,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国危矣!”
说话间白浮郎朝东方一叶使了个眼色。
后者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好也跟着出言相劝:
“西晋强大,你能用计唆使南唐出兵,趁机取下丰州三城已是全功,至于此败,晋太子率五倍之众亲征,谋士献计、将士用命,失利意料中事。”
“大哥分析的在理。贤弟莫要再想了,好好休养身体,来日再战取胜便好!”
白浮郎趁此机会给魏帝打气。
“唉。”
后者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的神情仍是不甘。随即目光转向了东方一叶。
“大哥,我实在搞不懂,世人都称你为天下第一智,小弟拼的如此艰难,你就不愿出手帮一把吗?”
魏帝说话间,白浮郎也默不作声的看向东方一叶。
后者淡淡一笑:
“江湖人言,不过夸大其词,贤弟怎也当真了!”
“夸大其词?非也!”
魏帝还未来得及说话,白浮郎忍不住抢先驳之。“别人的话不可信,那我呢?自从与大哥相识以来,拜阅兄长藏书、观之所注、窥常人所不察之处,观点新颖,令人拍案叫绝,非世间之才,庙堂高士可比,若您能出山,我北国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白浮郎的激昂之词或许在东方一叶看来稍显幼稚,他苦笑的摇了摇头。
“贤弟谬赞了,如今北、晋、唐三国根基稳固,已成胶着之局,非人力所能左右,中土一统还需百年光阴。”
“那百年之后呢?中土可会归于大北?”
魏帝神情严肃的追问着。
东方一叶沉默了片刻,端起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举手间一饮而尽,之后才缓缓道来:
“北国延续前朝三百年之制度,只用士族,导致人才凋零,已显力乏之相,一统中土不但痴人说梦,还将成为三国中第一个灭亡的。”
“那照大哥的意思,这中土天下将来只会是西晋或者南唐的咯?”
白浮郎显得很不服气,提问之时,心中早已备下反驳之语。
而东方一叶则还是摇了摇头。
“非也,南唐上下皆是奴隶之身,人才不少但缺乏远见,虽已建国,却无制度,久之必乱。而西晋,作为目前中土最强的国家,由于是地方豪强统合而成,虽政权在君王掌握,但兵权却散布在大大小小的臣子手里,目前晋王强盛,群臣一心,可一旦晋王一死,祸乱必然不远。因此天意不在北、不在唐、也不在晋。”
“如此说来,中土岂非无主?”
魏帝将信将疑的看着东方一叶
“这场乱世本非一代人可解决,所以我才说中土一统还需百年光阴。”
“不行!不行!我不认同,决不认同!”
白浮郎知道东方一叶所说之弊病确是实情,而且北国尊卑早已根深蒂固,变法一途从君王到臣民都不会得到支持,因此心中的反驳之词,没了用武之地。但他还是不甘心。
“主上仁慈、百官尽力、贤弟用命、只因我大北固守旧制便要弃之,如果这就是天意,那便不值得遵循!我曾记得兄长所著《借蛊》一书中曾说道,若天地不仁、世时不存、因绝天道,祭九虫、化幽冥之力、噬星辰,重塑日月、再造寰宇……兄长有此神通,何必在乎……”
“住口!”
东方一叶脸色一变,厉声喝止白浮郎,后者吓了一跳,不敢再言。而一旁坐着的魏帝,神情甚是微妙……
幻象到了这里,又开始慢慢的暗了下去,苏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即吼了一声: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但东方一叶并没有回应他,随即周围又开始慢慢浮现出了不同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乃是璀璨星空,苏然看的呆住了,从他记事起黑夜向来都是昏暗无光,那怕天气再好最多也只有一轮模糊的红月孤独的挂在天上,那种群星闪耀的光景从来只停留在遐想与传说之中,如今亲眼见到,怎能不动容。就在苏然发愣之间,脚步声开始逐渐响起,警惕的苏然立刻回过神朝声音发出的那头望去。
“这是皇宫祭坛。难道……”
苏然对周围的布置极其的熟悉,按照之前看过的幻象推测,他心中那一丝不安开始逐渐放大。而同时东方一叶在魏帝和白浮郎的陪同下朝这边走了过来。相比于其他两人的神采奕奕,他显得很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