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惊歌篇第七章 风起冽冽
一业东君2025-10-09 10:105,938

  而另一边皇宫内魏帝还没有歇息,此刻他命人将巨大的地图铺张开来,自己一个人在上面仔细的看着每一处要隘。留在身边服侍他的老太监裘弗趁着拿图的时间端来一碗莲子羹小心的捧着,跟在魏帝身后。

  “陛下,您是打算对南野下手了吗?”

  魏帝回首瞪了裘弗一眼,后者赶忙低下头,高高抬起碗。魏帝顺手接了过来。然后依然锐利的看着他。

  “老东西!看出来啦?”

  “虽然驸马爷说不用几年南野必乱,但依陛下您的性子是决然不会坐等的。”

  “哼!”

  魏帝轻轻的拿起碗里的调羹抿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

  “甜死了,御膳房那群伙夫真该拖去榨糖取盐。”

  说着将碗推回给老太监,随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就好似卸下了重甲的将军,立时老了许多。

  “裘弗朕记得你也六十有二了吧!”

  “是!陛下真是好记性!”

  面对奉承,魏帝摇了摇头。

  “老了……都老了!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遥想当年刚刚继位之时,朕一腔热血欲灭南野、屠迦陀、逼道宗收天下为一家,从此百姓再无兵灾祸事。可转眼兵败,以长子为质,开放边境三州入教!以此换来二十年喘息。朕真是无用呐!”

  “陛下怎能如此自贬,太子殿下如今不也早就回来了吗?而且现在国中兵强马壮,百姓各个尚武自强!岂是历代朝野可比?”

  “正因如此,朕才不能再等下去了!”

  魏帝转身野心勃勃的看着裘弗!

  “我大魏承北朝基业,收唐、晋之地一统中土四十二州!看似天下富庶皆入囊中,可北临道宗、东南接壤南野蛮族,西方则面对佛陀热土,强敌环顾!朕如若不在有生之年为后世子孙啃下一块硬骨,如何安心呐!”

  “陛下的苦心,满朝文武都会知道的!”

  老太监捧着手里的碗的正要颤颤巍巍正要跪下,却被魏帝一把拉住。

  “老东西,这里就朕和你俩人,作给谁看!”

  老太监红着脸赶忙又站了起来。

  “只是老奴有一点没明白!”

  “说!”

  “陛下!那个古亦殇若真是灭叶家之人,叶南薰必然会进全力对付他,为何您还要如此严苛,还有您与驸马的对话……明显有震慑他之意!可驸马实属忠良之辈!是否过了?”

  “你懂个屁!”

  魏帝用指头猛戳老太监的脑袋!

  “智者这种东西!不能只靠拉拢!要用还要防!更要逼!逼的他拼尽全力!逼得他无暇生出恶念!至于驸马,……再温顺的猎犬只是一味的好,便会变的骄纵!只有时时威吓才能保持本性!这也是为他好……”

  此刻拖着一身疲态的岳豫笙或许已经无暇细思魏帝对他的良苦用心,才回到驸马府管家老鲁就把刚刚家里发生的事情有所挑拣的告诉了他。

  “唉!”

  岳豫笙听完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想着与玄机阁约定也已经作废,无需再留是非之人在府,便招呼管家,让他连夜带着柏长云先找家客栈住下,顺便再请个郎中治伤,最后留些个钱财足够他回到道宗便算了事!老鲁领了吩咐即可便去处理,而岳豫笙则立刻回了房间好生安抚公主,到了后半夜华霑终于不再生气了,二人这才相拥而眠。

  翌日,岳豫笙在结束早朝之后,回了御行司衙门,下属的四位掌使苟渠、步倾、武芷兰、华姚分别将这段时日朝野所发的事务以及相关动向逐一作了汇报。这其中与江湖相关的并不多,毕竟在耀首天极期间,所有武林人士的焦点几乎都在这个上面,很少势力会在此时做出什么大的动作。

  对于江湖方面岳豫笙目前最为关注的就是参加争夺的一万四千人活着回来了多少?是否会动摇到了那些门派的根基?从掌使们的回报的情况来看,去的一万四千人中,回来了将近八千人,但从各大门派保留的实力来看,这些人死活似乎无关紧要。耀首天极之争并没有对魏国江湖势力造成太大的动荡,本来这是个好消息。可岳豫笙的眉头却始终不得舒张,他的思绪此刻早就无暇顾及茫茫江湖了。

  “这么说!太子打算请迦陀高僧过来为父皇贺寿?”

  “是的!而且据说这次请的和尚在佛国地位尊贵……”

  “……显王为陛下准备的贺礼是翠晶玉髓打造得万里江山图屏风……玉髓是南野的产物,价值不菲,翠晶更是只有野王才能佩戴,显王殿下是何处得来的?……走私?虽是皇子但如此大量的材料他也买不起啊!”

  四位掌使相互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含糊其辞道:

  “我国与南野边境……一村落……属争议……据说有玉矿……显王殿下带府兵剿灭了……”

  “这件事情,双花之一的周北哲以及东域都督魏烽烟难道不知不闻吗?”

  “二人都有密奏之权,我们不能……”

  “好了!”

  岳豫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目光透露出一股杀气。

  “御行司知道显王这件事的有多少?”

  “除了我们四个只有钉梢的两人!”

  “记得千万不可外泄,否则你们项上头颅可就保不住了!”

  四人连声称是,岳豫笙这才长叹一声,舒缓了一番胸中闷气。

  “还有什么事吗?”

  “崔百炎的事……掌尊要听吗?”

  岳豫笙一听这个名字就面露鄙意不想多问。

  “御史台知道吗?”

  “知道!田悯忠大人此刻估计正在写参他的奏章呢!”

  “呵呵,好啊,同是我大魏赫赫有名的十二鬼谋!让他们自己咬去吧。”

  岳豫笙神态稍缓,站着的四人也都松了口气。

  “这段时日我不在京城,诸位劳苦,但陛下寿辰将至,千万不可懈怠,尤其是京城的状况……”

  “您放心,我们已经加派人手,渗透的严密,绝不会放走任何消息。”

  面前的这四人都是岳豫笙自己亲手提拔的!能力毋庸置疑。

  “好!”

  岳豫笙点了点头又想起了昨晚魏帝的交代连忙叮嘱道:

  “对了,让西边的兄弟们盯紧了叶南薰和慕容悬止,陛下的谕旨会很快到达那边,一定要看仔细了。”

  “是!”

  四人领了命即可去忙自己差事了。岳豫笙也趁此机会出了御行司回了驸马府。

  华霑公主此刻已在花园中等待多时。虽说已经入了秋,但驸马府的园子里却依旧花团锦簇,争奇斗艳,丝毫不输春日风光。华霑本就是出众的美人,在百花陪衬下显得更是娇艳。

  “夫君,回来的好慢呐!”

  华霑撇着嘴上前抱住岳豫笙撒起了娇。

  “唉,这段时日不在,御行司确实有些事情必须晓得。所以耽搁了一会。”

  岳豫笙温言细语间一手轻扣爱妻的香肩,一手抚摸着她乌云般的秀发,男才女貌的二人本就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在此刻此景中更显天作之绝,羞的周围侍婢悄然退下,只留下情深意浓的二人驻足缠绵,一直过了许久,华霑才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抬起头对岳豫笙说道:

  “夫君不在这几日,连这院子里的花都消瘦了,也不知献给父皇的金鳞玉叶是否还能拿的出手……”

  岳豫笙微笑着牵起华霑的玉指细细轻抚着。

  “呵,爱妻才不会舍得让它们失了颜色呢,那金鳞玉叶虽然名贵,但经这双巧手栽培的花儿又有那个过的不好。”

  华霑羞涩的将手收了回来。

  “哼,夫君的舌头永远滑的很,当初私闯御花园被我发现不算,居然还巧言令色骗了我辛苦培育的白玉洁兰。”

  “那里骗了?它现在不是好好待在我们卧房的窗台外吗?”

  “骗了,就是骗了。要不是后来我把你这个采花贼逮来做驸马,你那会乖乖还我?”

  看着华霑微微鼓起的双腮,岳豫笙怜爱之心又起,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在耳边轻轻一笑。

  “那株白玉洁兰,可是我以物换物得来的,爱妻收了东西怎么不认账了?”

  华霑使劲的把脸从他胸口探出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岳豫笙苦思冥想了半天皱眉问道:

  “哪时你给过我东西?”

  “当然,我的心啊……”

  说着双唇便压上在了华霑的小口之上。

  “你这骗子……”

  华霑羞红的脸颊深情靠在岳豫笙怀中又依偎了好一阵子才算罢休。

  之后二人携手将魏帝祝寿的金鳞玉叶修剪了一番便缓缓的出了院子回到了寝卧。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岳豫笙这才将二位皇子的事情跟华霑说了一遍。公主也甚是叹息。

  “唉,朝堂之上,大哥虽贵为太子,但行佛道,性子软弱,父皇甚是不喜,这寿礼不但迎不得圣意,恐还会被怪罪。而二哥,仗着父皇恩宠逼迫兄长不说,此番也做的太过了……”

  “是啊!显王有夺嫡之心素爱拉拢朝臣又占着陛下的爱重做事越来越偏激了,而太子殿下虽无意与他相争,但东宫辅臣又岂会坐视不理?朝政之上两方争斗随着陛下的年事也逐渐激烈起来了。”

  “那夫君要如何打算?”

  华霑媚眼带愁,静静的看着岳豫笙。后者沉思了好一会,重重的叹了口气。

  “继续保持中立,该上报的不论是那边的消息都必须上报,但父皇问我意见,多一句都不说。”

  “明哲保身吗?这不像夫君的作风啊?”

  岳豫笙脸上泛出一丝苦涩,摇了摇头。

  “非是违心而为,在我看来二位殿下都非值得效死命之主君也!或许待陛下百年之后我亦当退隐,从此便可朝夕陪伴爱妻。”

  “夫君此念正合我意。”

  华霑心满意足的靠着岳豫笙的胸膛静静凝视着窗台上的白玉洁兰……

  傍晚,岳豫笙再次入宫,将二位皇子的动向报之魏帝,对于太子,魏帝甚是恼怒,下令斥责,而对于显王,却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回应“知道了”便将岳豫笙给打发了。

  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朝堂之上魏帝的态度亦是如此,显王及其党羽隔三差五便找些太子的不是出来发难,魏帝也顺应着不断在责罚,东宫属臣们看不下去,不断站出来反击和揭发,换来的则是帝王的漠视。而作为驸马的岳豫笙冷眼的看着这一切,从不多说一句。每天上完朝回到御行司收拢消息,然后在夜晚上报魏帝。

  这样平静而乏味的生活如同一滩死水,岳豫笙沉浸于其中,在魏帝大寿之前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保持这样的状态,但不巧的是有人却在此时投下了一颗石子……不仅是激起了浪花,更搅乱了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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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材矮胖,面容丑陋,脸上却永远洋溢着得意的嗔笑,令人见之不快,但穿着的四品官服以及黑面吊客的绰号,又令人避之而唯恐不及,这便是大魏十二鬼谋之一,刑部侍郎崔百炎,此刻这人正骑着一匹黑鬃大马悠闲的踏入京师大门,看着守城的士兵哆哆嗦嗦的尽量远离他,崔百炎冷笑了一声。然后招呼随从将身后的马车带回自己的府上,而他则快马加鞭去了岳豫笙曾去过的地方;醉花楼。

  此刻这里正开张,老鸨带着姑娘们刚从里面走出来,就迎面撞上了这个煞星!

  “哟!崔大人,您可好段日子没来了,可把姑娘们想想坏了。”

  老鸨又喜又怕的迎了上去。还未碰到人,就被一堆扑面而来的银票给砸了脸。

  “于爷,在吗?”

  “在在在!他那日不在啊!”

  老鸨嘴上答应着,眼睛就离开过到手的票子。

  崔百炎倒也不客气,一把扯过俩个样貌较好的姑娘左拥右抱着,而后用下巴有点了几个!

  “你,你,你,跟我走!”

  径直穿过外屋来到内院,朝着声乐最盛的花楼便闯了进去。里面的于冉正在寻欢作乐,听门声响动抬头看去,不怒反笑。

  “呵呵,老弟回来啦?”

  “那是!屏州虽也有烟花之地,但怎比的上京城的花样多啊。结了案子即便是人不回来,魂也得飘过来。”

  说着只见崔百炎把身上的官服解下一丢,朝帽一甩。发髻放下,披头掩面的放声喝道:

  “给我奏起来!”

  姑娘们不敢怠慢,顾不得穿衣整理,纷纷拾起乐器,一曲风烟至,唱尽虎狼心!

  崔百炎一脚踢起手鼓抱在怀中猛击,于冉捡起一支木筷轻敲瓷碗,连声合道:

  “风起冽冽~风起冽冽,卧虎啸,天下寒、山岭萧瑟杀气生。花儿蜜、媚儿娇、红颜落得马蹄摧。风起冽冽~风起冽冽,鹿儿夺、山彘出,丛蟒潜藏环伺掠,凤儿哀,惊雀起,雄鹏展翅破岚峰。”

  与其中尽兴的俩人相比,楼站着的老鸨就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了,这里面唱的乃是禁曲,若被其他人告发实在不是件小事,她焦急看着里面,却又不敢得罪贵客,只能招呼下人关门谢客,以保周全。可就在此时,一支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惊的老鸨差点叫唤起来,正当转头欲骂,却在看清来人的那一秒生生的把脏字给咽了进去,然后毕恭毕敬的退之一旁。

  来者身着华贵的青衣,举手投足间洒脱非常,一双凤眼如醉似梦自带一股邪气。只见他从老鸨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一眼,随手丢出两条金鱼。打发她下去,然后一抬纱幔钻进了钻进房中,扭动着身体把一名歌姬搂在怀中,从上至下轻轻抚慰着,就在他那双细手正要探向那最为隐晦之处时,歌姬羞红着脸享受般的闭上了眼睛……可下一刻,男子脸色一变,轻蔑的将她推了出去,歌姬没有想到会这样,吃惊的愣在一旁,男子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囊鼓的袋子朝她脸上丢了过去。“滚。”

  接着,只见他从背上拿出蝶舞双剑,这下可把周围吓了一跳,全都不知所措,乐曲也戛然而止。倒是那面容丑陋的崔百炎和于冉却丝毫没有在意,痴笑着大声唤道:

  “继续,继续呀。”

  一旁歌姬不敢不,乐曲又再次响起,那男子持剑一笑,舞动起来与那崔百炎高歌道:

  “云涌滂滂,云涌滂滂,藏龙出,惊天变、风从云起雨倾城,凶兽戮,猛禽戕,江山喜获换红妆。云涌滂滂,云涌滂滂,兵戈响,神佛泪,心魔肆虐舞悲歌,骨为丘,肉为林,风雨太陆七千载。”

  三人将这词反反复复吟唱了数遍,直至尽兴才退了歌姬,清了左右,饮起酒来。

  “年兄,好兴致啊~大白青天在这醉花楼里吟着禁词,纵乐享受,满朝文武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人敢如此放肆了吧?”

  青衣男子盘着腿爬在桌前端着一盏酒笑盈盈的看着崔百炎。

  “差矣,差矣,这不是还有老弟你嘛。再说了于冉老兄的局不来岂不枉活此生。”

  “说的好!”

  于冉高兴的甩去手中瓷碗换成酒坛撕开封口便饮,灌了好一整子才转头看着青衣客又说道:

  “我原以为这里酒香只能引来崔贤弟,却没想还勾来了“丹舞凤蝶”,曾经的魏国四公子,现在的二十四杀神致果校尉曲幽阳。哈哈!快哉啊!”

  曲幽阳嗔笑道:

  “于兄的快哉在酒和女人,崔兄的快哉在于朝堂的风云,可如今的大魏却怎么也找不到在下的快哉,也只能过来喝点闲酒解闷了!”

  “噢?难道酒和女人也满足不了曲将军?”

  于冉睁大眼睛看着他。

  “呵呵,于兄有所不知!”

  曲幽阳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饮酒,旁边的崔百炎替他说道:

  “曲贤弟出生名门,又是贞越派中的高徒,门中女子秀美,所在蒙山又特产好酒,二者司空见惯自是不在他眼中。”

  “噢?那曲将军何求?”

  于冉边问边将酒坛甩向曲幽阳,后者随手接过,轻酌了一口。

  “丹者:红也!最艳者莫过于鲜血,此花不开,凤蝶何来?”

  于冉冷笑了一声:

  “哼!我听闻前几日将军不是替显王去了趟南境,这鞘中双剑才饮血而归,怎么这么快就又渴了吗?”

  “哼,别提了,我素来不杀手无寸铁者,此去不过是给人把风的,有何乐哉?”

  说到这里曲幽阳又抿了一酒,然后现在看向于冉。

  “难道于兄这里就找不到一点乐子安抚在下吗?””

  望着曲幽阳饥渴的眼神,于冉转头与崔百炎对视一笑。又问道:

  “我这里可是要报酬的!”

  “酒和女人!可以吗?”

  于冉收起了笑意:

  “我的规矩,将军明白吗?”

  曲幽阳将酒坛又丢回了于冉,面露邪意的舔了舔嘴唇。

  “自然是好酒和心甘情愿受你驱使的女人。”

  “多少?”

  “你能给我多少乐趣,我便给你多少!”

  这话一出。于冉和崔百炎齐声大笑。面对此景曲幽阳脸色逐渐难看,正欲发作。却见崔百炎起身朝他一拜!

  “多谢贤弟,替为兄把买卖给应下来了!”

  曲幽阳一挑眉毛不解的看着崔百炎:

  “什么意思。”

  “崔贤弟要从我这里买走一个消息,可惜代价他付不起!但你来了,这买卖就成了!”

  “这是多大的买卖?竟然连三品大员都支不起,却要我这个小小的六品校尉来垫付?”

  面对质疑,崔百炎神秘的将头够到他耳边轻轻说道:

  “风起冽冽……”

  曲幽阳双眉一紧。追问道:

  “然后呢?”

  “云涌滂滂。”

  “云涌滂滂?”

  回头看着慢慢把脸抽离开的崔百炎,脸色从紧张化为兴奋。然后沉默了片刻,转身提起一坛子酒解开盖纸猛灌了起来,直至里面一滴不剩这才心满意足的邪笑道:

  “崔兄可别让我失望呐!”

  “放心,寂寞的可不止你一人呐!”说话间崔百炎也提坛而灌,三人酒兴至极,欢饮到了晌午也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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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为酒殇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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