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总又不出国了！
得到消息的集团众人悲喜交加，喜的是跟着小云总有肉吃，悲的是这个肉它有点少不如自己偷的香。
不过小云总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来公司的次数明显减少，有往幕后退的意思。
曲副总含混说云临要考研，大家听了一耳朵，都觉得假。
他们小云总学神级别的人物，从小到大学什么不是轻而易举，考研这种事需要提前一年准备吗？
云·学什么都轻而易举·聪明·学神·临，在专业课上摸鱼，手机屏幕上分明是追求心仪男生的一百个小技巧。
云临在学校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太忙，经常请假也不住校，小小年纪就跟同龄人有了代沟与隔阂。不过他的那些同学还是挺喜欢他的，可能是在赞助上比较好说话。
手机上蹦出了一条新消息，来自他的父亲。
云临取消交换生的决定三天后，远在国外度假游玩的云文载不慌不忙地发了个问号来。
-？
-老头子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云临跟台上的老师对视了一眼，将手机收到口袋。
下课后，他给云文载回拨了一个电话，手机那边传来了清晰的风声，云文载打了个喷嚏，模糊的女声若隐若现，“……下山……太冷了。”
云文载说：“临儿的电话。”
女声凑近了，语气很高兴，“临儿，吃饭了吗？你们那边冷不冷？注意保暖，别冻感冒了。”
云临边笑，“知道了妈妈。”
“跟他说正事呢，不是说要出国吗？怎么又不出了，你爷爷打我打了十多个电话，让我管管你。”
云临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口，轻笑说：“前些天遇到一个人，很巧，我对那个人一见钟情了。”
“哇哦，”柳停枫惊喜道：“那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云临回想起沈谦的脸，与偷拍的照片，附和道：“对，他非常非常的漂亮，也很优秀。”
云文载和柳停枫最不会干涉他的感情选择，他的父母很高兴他能找到一个喜欢的爱人。
云临谢过他们“追求顺利”的祝福，点进置顶联系人的对话窗口给沈谦发消息，问他在不在学校，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他追求得很认真。
认识的第三天，云临约沈谦一起去学校外吃法餐，第四天沈谦问云临要不要去听历史系特约教授的讲座，并请他去私房菜馆，第六天平安夜沈谦带云临去看舞剧。
落幕后云临才知晓舞剧的演员都是他师母的学生，沈谦走过去后台打招呼，云临在走廊等他。
化妆间的门半掩着，一群刚下台的演员擦着额头上的汗，眼神不住地往沈谦脸上瞟。
师母接收到信号，请咳一声说：“我听小古说你拿了两张票，是带朋友一起来的吗？”
“和喜欢的人一起来的。”沈谦用指腹摩挲过指节，忽视一众呆滞的人，“他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演出很精彩，恭喜。”
说罢他转身离去，师母摊开手说：“姑娘们，没希望了。”
两日后，平安夜发生的事不晓得怎么传到了凌霄耳中，他坐在办公室窗前的椅子上，眼上覆着缓解眼疲劳的眼贴。
“奇奇怪怪的这两个人，明显都对对方有意思。”凌霄双手交叠，放在身上，他困惑道：“互相追很好玩吗？”
钟周坐在椅子上看报表，临近年关，他的事情也很多。
“初恋，又刚认识不久，给他们一点时间……”钟周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彼此一见钟情，想对对方好需要什么理由，反正我看他们挺乐在其中的。”
凌霄哼哼了两声，蹬着椅子转了个圈。
元旦，凌霄和钟周一起，带上刚转校就迎来元旦假期的凌沁，去了会展中心的高新技术博览会。
由云氏集团投资召开，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两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看的目不转睛。凌霄指了萧木陪她们一起，省得她们玩疯了不知道时间，三白有点兴奋，抓着挎包的链条的手指上涂了透亮的指甲油，脚步雀跃。
另一边，云临在向沈谦介绍博览会里他看重的几个项目，并遇上了几个熟人。
“堂哥。”
云临看向跟他相貌有三分相似的男人，打照顾说。
云琅对他点了下头，视线掠过云临身旁的沈谦凌霄等人，轻点了下头，“这是打算和凌家合作？”
云临含笑说：“考虑做游戏。”
游戏？云琅和他挽着的姑娘一同睁大眼睛，表情略有些呆。
云琅没忍住说：“跨界跨的有点远。”
“所以先找了合作伙伴。”云临微笑道。
旁边凌霄找到插话的机会，跟云琅打了声招呼。
云琅哂笑，“早有耳闻，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玉甘，年后成婚。”
玉甘悄悄掐了下他手臂内侧的肌肉，对凌霄露出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云临笑了一声道：“我堂哥和玉甘姐青梅竹马，追了好些年总算叫大舅哥松了口，看见人就要炫耀一番。”
云琅的表情坦坦荡荡，旁边玉甘低着头，耳朵红透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走了，玉甘压低声音抱怨道：“你再这样，我打电话给哥哥了。”
“你哥哥现在忙着约会……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唉，我好不容易娶到这样一个媳妇，却不能跟人说。”云琅嘀咕着。
待他二人走远，凌霄探究地看着云临说：“大少爷看着与未婚妻关系很好。”
云临一点也不含蓄地自吹自擂，他看向沈谦说：“云家人都比较一心一意。”
沈谦轻落下一眼，和云临对上视线，青年对他勾了勾唇角，言语温柔，“暖气是不是开足了？学长要去喝些水吗？”
凌霄让他腻歪的牙疼，趁沈谦跟云临走的功夫，低头给钟周发消息。
-我也是T大毕业的，怎么没听他喊我一声学长？
钟周没收了他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云临与凌霄的往来多了许多，凌霄做全息不是空口就来，他的团队已经摸索出了轮廓，但因技术不达标，游戏的实况过于粗劣，体验感并不怎么好。所以才想着拉云家一起入坑，分担技术压力。
这一段跟沈谦没多大关系，也跟云临没多大关系，两人一拍即合，常约着一起出去玩。
认识一月半后，云临成功登堂入室。
沈谦的租的房子有三室两厅一百多平，他一个人住。
云临进屋不到五分钟就发现了这一事实，这处屋子太私人了，甚至没有准备客人要穿的拖鞋。这说明沈谦很少带人回来——包括他的发小——他连多余的杯子都没有。云临看沈谦翻了半天厨房，最后纠结地找出一只碗，犹豫要不要用碗给他倒碗热水。
“我不渴。”云临善解人意道。
沈谦从厨房出来，神色似是松了口气，他抬手按在自己的后颈上，开口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一趟超市？”
云临挑了下眉，应声说：“好。”
学校附近少不了商场，临近年关，更是热闹。这一夜有雪，云临缠紧了围巾，在灯火通明中走在沈谦身侧。
雪下得有点大，落在头发上，染成斑驳的灰白。
云临在自己围巾上掸了下，拂去积雪，漫无边际地跟沈谦闲唠，“我去年过年的时候，在南方出差。”
沈谦看向他说：“过年还要出差啊。”
“对啊，我那一大家子都嫌冷，过年不是去三亚就是去国外，就留我一个在家，有事不找我还能找谁？”
“你不跟着家里人一起去南方过冬？”
云临笑，“又不是燕子，过冬还得迁徙，我倒是不觉得这边冷，反正有暖气。”他伸手，接了片雪，天冷，雪落在他手心也迟迟未化，“而且，那边哪有像D市这么大的雪。”
D市是千年古城，文化中心，沿路的建筑都有些仿古的意思，红墙琉璃瓦，覆上一层略厚重的白雪，那股子古韵儿当真是引人着迷。
沈谦应声说：“确实，早先在冬日时去过一趟A市写生，下雪也多夹着雨，要打伞。”
他自小在D市长大，从未遇过下雪要打伞的时候，到家后伸手一掸雪就抖了个干净。头一次见南方夹着雨能把衣服淋湿的雪，方晓得为什么一下雪大家出门都要打伞。
云临自己也见识过A市的雨夹雪，他戚戚道：“可不是，雨雪霏霏，湿冷的要死。”
人对自己的家乡总有些偏爱。
沈谦走在云临的身边，脚步踩过薄薄的一层积雪上，他温声道：“D市每年都有这样大的雪。”
“等到明天又能见到一堆奇形怪状的雪人。”云临说着，从口袋掏出手机，沈谦停下脚步，看到他点进相册，往下滑。
他的手机里没多少照片，找的时候便分外快。
沈谦看到了一张小雪人的照片，圆鼓鼓的身体两侧插了枯枝，头顶则是一颗红果子。
真的小，依照旁边的枯叶的来看，这个雪人或许只有他的半个手掌大。
“去年冬天出差的时候拍的，雪下的太小，只能捏这么大个。”
沈谦伸出手，指尖按在雪人身体上伸出的枯枝上，像是隔着屏幕与它小小的击了一个掌，他道：“很可爱。”
云临：“……”咳，虽然没有明着说他，但这雪人毕竟是他捏的。
沈谦收回手，他的指尖无意中在云临的手上的扫过，忽地顿下说：“你的手好凉。”
云临快速眨了下眼睛，“那你要给我暖暖吗？”
沈谦握住了他的手，收进自己的口袋。
雪还在下，因刚刚那一阵的停留，他们身上的雪又积多了些。
霜雪堆满头，亦同白首。
良久，沈谦问：“我们这样算……”
云临语速飞快，“谈恋爱。”
沈谦没说话。
云临捏了捏他的手掌道：“因为你我跟凌霄的合同都签了，不能不认账啊，谦儿~”
沈谦的小名是他在民俗系一位教授那里听来的，说来也是巧，那位谢教授跟云临的一位长辈是表兄弟。
“没有不认账，”沈谦解释说：“刚才在想，好像缺了一道什么。”
“什么？”
“我很喜欢你，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