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路向北
波塞冬2020-10-01 00:013,017

  第五章:一路向北85

  望着眼前的汹涌江水,亓官漓略显迟疑,“那灭了韶州城的人,坠的江是这里了?”

  宋真踮着脚看了看,“是这。”

  亓官漓心头一紧,这江水很凶,不说寻常人坠下去,恐连自己掉下去都难说活命。

  他抬头瞭望远方,问道:“这江水向何处去?”

  宋真有些鄙夷的盯着他,这显而易见的流向还问,简直多此一举,但还是回了一句:“向北啊。”

  向北……

  “那你可知这江水流经之地?”亓官漓沿着江水流动的方向走去。

  “那可就多了,前面是是柳州,鬱林,鹤山,梅州,再是芜湖,最后是琅琊,正好断在相州。”他瞧着亓官漓神色凝重,试探道:“你既说不是去参加选师大会,那就是去找那邪祟咯?”

  这出了沉香阁,为的就是替先阁主寻回遗落之子,现在好容易有点线索,到这差不多是断了。

  他有些不甘,心道:这生要见人,死要留尸,否则岂不白走这一遭。

  这水急,浪一层掀一层,人沉在江底的可能性尤其渺茫,理应被送上了岸才是。只要沿着江走,就不怕寻不到人。

  可惜自己不认路。

  刚宋真提及的那些地方,他一概不知,凝重倒不是觉得行程艰辛,而是真听不懂。就算他沿着江一直走,也保不定会走岔路。

  他仔细算了算,自己寿命实在耗不起。

  “宋公子既也是一路向北,可否劳烦公子为我引路?”亓官漓朝他认真的拘了一礼,迫不及待的起身,渴望得到他的回应。

  宋真看得出他认真,并不多问,别过头轻松道:“只要不跟我抢宗师之位,什么的好说。”

  如此,三人是有很长一段要同行。

  宋真憋着话别扭了一路,还是开了口:“听说沉香阁先阁主蔺贤丢了个孩子,曾还偷溜出阁去寻,后来还没找着就被逮回去了。”

  “你该不是替他寻娃吧?”宋真一脸嬉笑,好似玩笑着说。

  亓官漓呆滞的看着他,宋真又别过脸,淡然说道:“都说沉香阁中的人品行端修为高,传闻阁内皆圣贤,沉香阁乃是圣人之居。你怎就觉得那邪祟是是你要找的人?能担沉香阁阁主的自然不是什么卑劣之人,其子又怎会是邪祟?”

  宋真是涉世极深的人,他对外界事都有所了解,上知奇闻下知地理,名副其实的百晓生。虽每次都说是“据传”,“听说”,但他其实都清楚得很。

  亓官漓原本只觉得他是个浪迹江湖的小痞子,后来又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小痞子。

  而现在,小痞子这个词根本就不是该拿来形容他的。

  他对自己的事梳理的头头是道,亓官漓对他却并不了解,说他是宋清涟之子也是猜想,而且这难以启齿的尴尬身份,他怎能如宋真那般拿出来求证。

  亓官漓并不想他太过深入的了解、挖掘自己,这种被人掏空底子的感觉很不自在。

  见他半天不说话,宋真也不纠缠下去,他只说:“戒备心这么强?那这一路你什么都不肯说,我不得无聊死。”

  他忽的将目光转向七尺,“嘿!大愣子,咱俩聊聊?”

  有亓官漓眼神示威,七尺想也不敢。

  韶州被屠城,没了生人,也没人敢走那道,过往的人也都绕道而行,走了远路。

  宋真是知道有别的路可走,但他图省力,自然不绕远。反正亓官漓是个路痴,他爱怎么走就怎么走。

  而亓官漓也不过是配合他装哑,毕竟不跟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走,他也总不能把自己拐卖了。

  来了韶州城也不算白来,至少可能得到了一点关于先阁主遗落之子踪迹。

  “之后所经之地与韶州城不同,真就是乱世,遇到都是活生生的人了。”宋真意味深长的。

  江湖纷争不断,无非是攀比之人太盛,只为争得一个名利,强者立威于弱者。两个身陷乱世的修习之人初次见面,首要之事便是先比试一番,这也是当今乱世中的常态。

  为了遏制这乱世的极恶走向,是要有人站出来平定的。但在此纷乱之世,任谁站出来都是自取灭亡,总是有人不服的。

  只有在江湖中有一定威名的,哪怕是受极少数人拜服的,才能够有在这乱世中说话的权利。而在当今,地位稍微稳固些的,便是这相州的无忧门。

  相州的安阳城有座乐坊,名曰:无忧门。

  对,就是乐坊。

  但它可不是什么普通乐坊,除供人寻欢作乐玩弄风流外,还做些走镖的买卖。

  世人皆知,走镖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活儿,拿的是卖命的钱,若非有点实力和胆识,是绝走不了这条路的。

  一旦做了镖师,运货出了门,要么就是在被劫杀,要么就是在被劫杀的路上。

  一座乐坊,既然敢做这走镖的活儿,铁定是有些能耐的。而无忧门走镖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失利,更是骇人听闻。

  即便是顶着红楼乐坊的牌匾,也叫人钦佩。

  早些时候是有人去劫镖的,却往往都是排队送命。后来便没人敢劫了,只是偶尔路过僻处,有些不识趣的生人还是会作个死。

  无忧门的门主容城,也因此备受人尊重,在江湖中居得一席地位,在当今乱世中更是属实不易。

  而选师大会,也是这无忧门门主容城设下的。既是他设的,纵使有人不服,也不能多说什么,还有人抬举。

  输了没所谓,赢了,便能享受宗师这极高的尊荣,凭实力打下来的,谁敢不认。

  也正是因为设了这选师大会,本是乱世竟更乱了。说来也滑稽,原因则是:在选师大会之前,杀得一个是一个,少一个对手也少一层威胁。

  为达目的使卑鄙手段的人何其之多,这也是乱世中人见面便打的原因。

  宋真也不例外,所以当他碰见对自己参加选师大会极有威胁的亓官漓时,便急于出手,也是他第一次在人前使出了必杀术,即是他口中所说的“吞天术”。

  但亓官漓迟迟不出手,在乱世争锋中也是尤其少见的,于是他猜测亓官漓并非是去参加选师大会,既对自己目前最有威胁之人并非有意与他争抢,这才停了手。

  虽与那些前往参加选师大会的人目的相同,一样想夺魁,但他却不同于那些使用卑鄙手段之人。

  他行事光明磊落,从不使诈耍赖。在当今乱世中,是难得的正直之人。

  ……

  亓官漓先是瞭望远方,随即朝向宋真道:“我有一事相求。”他的语气平缓,像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显得真不像是下一秒要求人的样子。

  宋真也不急着打断他,只是镇静的看着他。

  “我不想争抢这宗师之名,但既已决定行走江湖,又与你同行,肯定是避免不了要与人正面交锋。”亓官漓微微抿了抿唇,“只是我这身份……”

  “哦。”宋真以为他是有多重要的事要跟自己交代,方才都有点紧张了,结果只是想让自己别暴露他沉香阁阁主的身份。

  虽然他并不理解身份暴不暴露有什么关系,但既然他开了口,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好,我知道,我不说。”宋真说的轻快,他朝七尺那处挑了挑眉,说:“你有时间用这认真的态度跟我说,还不如先去缝上他的嘴。”

  亓官漓一愣,觉得他说的有理,于是他转头看向七尺。只见七尺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从指缝间艰难的吐字,“我不说我不说。”

  离了韶州城,背对残破不堪的城墙,从断裂的墙缝中还能看到里面的白骨。

  就好似跨出了结界似的,此时既憧憬于外面的世界,又不安于结界外的纷乱。

  走着,宋真越想越觉得不值当,他道:“我倒是为你指路解疑又保密,你却什么也不肯同我说,这笔买卖不合算的很。”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摆了摆手,“也罢,现在不肯说,以后总有时间,距选师大会举行还有三年之久,路途漫漫,咱们慢慢交底。”

  亓官漓默默叹了一声,也是三年。

  等到了相州如若在没有任何先阁主遗落之子的消息,那便也是命了。

  如若还有剩下的时间,他准备游历山水间,再归隐山林。

  三人走的都有些累了,便停下来休整了一日,今日比上回还要恶劣,连屋宇也没找到,只能露宿了。

  一夜下来,就算是盖了他二人的衣服,包的严严实实,第二日还是病了。

  “咳……咳咳!”亓官漓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让这难受的劲稍微能缓和些。

  宋真只是看了他几眼,并没有说话。

  亓官漓与宋真几乎是并肩而行的,七尺老实的跟在后面。前面不远就是柳州,本来不远,但他们为了避免被人纠缠,特意走了偏僻的山林,倒也没绕多远。

  然而越是刻意躲,那些事却来的越快。

  ……

  “亓官漓。”宋真假意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肩,小声道:“从刚才开始,身后好像就有人跟着。”

继续阅读:第六章:你说这张饼她圆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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