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简而言之2022-04-12 14:393,734

简言终于又约上了黎建平。

距离上回,汪筱雨“偷借”摄像机的事儿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简言严重怀疑,要不是昨儿她在麻将馆里头堵到了人,黎建平极有可能继续假装自己还在老家,伺候他那个不知道是真摔断腿还是假摔断腿的亲娘。

她一大早就跑去工作室,继续整理剩下的那点办公设备,还有摆件杂物之类的。

简言前天下午,才终于联系到了一家价格还算公道的二手办公用品回收公司,不过对方明确表示不帮忙打包,简言舍不得请人,就干脆自己干。

反正她现在有的是力气跟时间。

至于黎建平,自然又是姗姗来迟,他一进院儿,看到那些巨大的纸箱就开始装模作样地演戏。

“哎哟小简,怎么就你一人儿收拾啊?你跟黎叔说嘛,黎叔朋友多,你知道的!”

“谢谢黎叔,主要是没多少东西,不想麻烦您,我一个人慢慢收拾也挺好的。”

简言这次不仅积极配合他演戏,还殷勤地给黎建平沏了杯茶,茶叶还是她上次回家特意从她爸那儿“顺”的,“黎叔,您尝尝这茶怎么样?”

黎建平没伸手接简言递过来的茶杯,而是直接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哎哟,松熏香!”

他仰头呲着黄牙冲简言乐,“这可是正宗的正山小种,小简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

简言不自在地笑了笑,烫手似的赶紧把茶杯放下,“茶叶什么的我也不懂,您喜欢就多喝点。黎叔,今天我请您过来,主要还是想聊一聊工作室退租的事儿,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哎哟小简,你真要关了这工作室啊?不再考虑考虑了?啧,这说关就关的,你怎么舍得哦?换成我可舍不得!”

黎建平扭头就把嘴里的槟榔渣子,吐在了简言刚刚拖干净的地板上,紧接着又用力清了清嗓子,啐了口浓痰。

简言用力抿嘴,闭眼深呼吸,却也只能自我安慰,眼不见心不烦。

“退租的事儿啊……嘶,不大好办啊!”黎建平只说了这一句,就低头吸溜起了滚烫的深红茶汤。

“黎叔,我是这么想的,您看我去年12月就预缴了今年整年的房租,咱们每年的房租都是从3月10号开始算,今年到现在才过了一个季度,再加上我之前缴的押金,一共是21个月的房租……嗯,这样,您退我15个月成吗?我觉得我这要求也不过分,咱们各退一步,您觉得呢?”

这段话简言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了好几回,此刻已极尽诚恳,无奈黎建平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过不过分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也没用,咱们终究还是得照着合同办事,小简你说是吧?”

黎建平从裤兜里掏出被他叠得板板正正的合同,慢吞吞地展开铺在桌上。

“这合同上白纸黑字纸写得清楚,你得租满十年,我才给你这么低房租呢,这点儿黎叔没瞎说吧?我这么大一别墅,两层半呢,外加一小院儿,一个月房租连两万都不到,你看看隔壁,使用面积连我这儿的三分之二都没有,一年房租30多万呢!”

“您说的是,不过我当初租您这儿的时候,您这儿还是毛坯呢,我光装修也花了不少钱呀!”

“好了好了,咱们不翻旧账。”黎建平放下茶杯,拿着合同用力抖了两下。

“说十年,结果现在满打满算,小简你也才租了五年多一点。突然就要毁约,还想让我退你……多少,15个月的房租是吧?哎哟,小简,你这不是欺负黎叔嘛,咱们做人做事还是要有点契约精神,你说对吧?”

“没能租满十年,这确实是我的问题,不过咱们当初也说好了,我要是提前解约,赔您三个月的房租就……”

“哎,小简你打住,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说法啊,咱们合同上写了吗?”黎建明装模作样地来回翻看着那份只有薄薄两页纸的合同,“写哪儿来着,我怎么找不到啊?”

简言咬牙看着黎建平在那儿装样儿,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过她更气自己,当初怎么就傻乎乎地真信了他所谓的“君子口头协议”,没再签个补充合同。

“合同上虽然没写,可咱们当时确实有这么个说法,您真不记得了?”简言打心眼儿里盼着黎建平能良心发现。

“哎哟,那这我上哪儿记去,小简你可不能糊弄黎叔啊!”黎建平直接耍起了无赖。

简言气得额角青筋突突地跳,面对黎建平的无赖行径,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黎建平当然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他没再火上浇油,索性端着茶杯,在工作室里优哉游哉地逛了起来。

“小简啊,我一直想问你,这台老相机是不是你这工作室里头最值钱的东西啊?要不也不能摆在这么中间的地方。”

“什么老相……”简言转头一瞧,发现黎建平居然把那台海鸥相机拿在了手里,还在那儿又是点又是戳的,吓得她冷汗都下来了,赶忙过去把相机从他手里拿了过来。

“哎哟,黎叔就是摸了一下,坏不了。”黎建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台海鸥相机,“看来这东西真挺值钱的,瞧你这个宝贝的样子!”

“不值钱的,现在全新的也就几百块钱。”简言实话实说,不过黎建平明显不信。

简言原打算把相机装回皮套,却突然想起上次跟邬蔓菁灵魂互换,似乎就发生在她用这台相机拍照之后。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老旧的海鸥相机,轻轻摘掉镜头盖,慢慢拨动卷片扳手,然后把相机举到了眼前,

“这是打算给我拍照?哎哟,小简你早说啊,黎叔也好在家里收拾一下再过来。”

黎建平边说边用力过猛地挺胸抬头,简言正要按下快门,却又被他给拦下了。

“小简,你先别拍,黎叔发型好像有点乱,我稍微整一下。”黎建平把他的油头仔细抿了又抿,才冲简言点了点头。

简言看着取景筐里笑容紧张的黎建平,深吸一口气,做贼似的飞快按下了快门。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晕了?小简?小简!能听到黎叔说话吗?”

邬蔓菁咬牙忍过了一阵短暂却剧烈的眩晕,她低头一看,手里果然又是拿着那台海鸥相机。

她对于再一次跟简言灵魂互换并没有太多的意外,真正让她意外的是此刻身边多了个穿着花里胡哨海滩衬衣,配卡其色西装短裤的瘦猴儿,那人一脸的褶子,看起来起码得五六十了。

“哎哟小简,刚才让你吓得黎叔心脏病差点都犯了!”

瘦猴儿满脸关切地凑近“简言”,近得明显过了头,邬蔓菁甚至能闻到他嘴里那股烟熏火燎似的怪异味道。

“行吧,我也是欠!没办法,谁让黎叔见不得你这样的漂亮小姑娘受委屈呢?”

黎建平此番改换路线,扮起慈爱长辈,却不知道他这副嘴脸,在邬蔓菁这样明眼人看来,根本就是那披着羊皮的狼。

“不过咱们在这儿干聊,也聊不出什么正经结果。这样,黎叔正好有朋友开了间小酒馆,咱们过去边喝边聊,小简你觉得怎么样?”

“简言”没有明确表示反对,黎建平自然se胆更是包天。

他笑容猥琐地去抓简言的手,结果还没碰到,就被“简言”狠狠一巴掌抽在手背上,黎建平的手背立时就浮起了四道通红的手指印。

“跟我这儿耍流氓?”邬蔓菁鄙夷地看着眼前的瘦猴儿,“我拿啤酒瓶给流氓开瓢儿的时候,你这种怂货还在你妈怀里喝奶呢!”

“小……小简,你……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跟你好商好量的,你怎么还打人啊!”

黎建平看着面前突然气势凌人的“简言”一下子就怂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晃眼儿的工夫,简言整个人看起来就不一样了。

“提前退租本来就是你不对,还想让我退你房租跟押金?就你这个态度,哼,你想美事儿去吧!”

邬蔓菁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合同就开始翻看,黎建平有心想抢,却又不敢伸手,怕再挨上一下,只敢站在原地叫嚣,“这合同我复印了好几份,你撕了也没用!”

“这么说,你是一分钱也不想退咯?”邬蔓菁一目十行地看完,就把合同扔回到黎建平身上。

黎建平慌手忙脚地抱住,根本不搭理“简言”,邬蔓菁也不指望他回答。

“既然这样,那小二十万我不要了,就当是送给你买坟地了。至于这儿,明天我就找人来把所有的装修都拆了,你当初租给简……租给我的时候,可是烂毛坯,我没说错吧?我肯定得原样还给你啊,分毫也不差的那种。”

邬蔓菁注意到黎建平明显慌了,她不屑地冷笑两声,继续吓唬他。

“另外,我还会把你的照片贴遍整个园区,告诉大家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想占小姑娘的便宜,占不到就讹房租押金?既然你不要脸皮,那我就帮着你都给撕干净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破地方,以后还租不租得出去!”

“你……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黎建平身正不怕影子斜!”黎建平梗着脖子冲邬蔓菁喊。

“那咱们就试试,看到时候大家是信我,还是信你?”邬蔓菁一看黎建平就知道,他占小姑娘便宜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的,说句臭大街也不夸张。

“简言,我告诉你,黎叔不是被吓大的,我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想吓唬我?我告儿你没……”

“那我劝你以后在饮食方面还是尽量少油少盐,不然容易血压高。”

几句话的工夫,邬蔓菁就已经看透了这个姓黎的,本质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老色批,懒得再跟他废话。

“我也不逼你马上给答复,省得人说我欺负老弱病残。你自己回去想清楚,周五之前想好到底要不要你这张老脸,我耐心不多,别想着挑战极限,好吗?”

黎建平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简言”揪着后衣领子一路扯到了门口,邬蔓菁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轻松,那感觉跟拎只小鸡崽儿差不多。

她惊叹于简言的臂力,可转念一想,那些小20斤的摄像机,简言平常一扛就是一整天,力气大也正常。

“哎哟,这就吓着了?‘呼噜呼噜毛吓不着’!”邬蔓菁阴阳怪气地替吓得站都站不稳的黎建平整理好衣领,“慢走啊黎叔,我就不送了。”

黎建平一缓过神,就慌不迭地朝外溜,结果院门还没走出去,又被“简言”给叫住了。

“哎,你先别走。”

“你……你刚说让我回去想清楚的!”黎建平僵立在原地,吓得哭腔都要出来了。

“那是你吐的吧?”邬蔓菁冲黎建平示意地上那坨槟榔渣,“捡起来带走,那痰也给我擦干净了!把我这儿当什么地方?垃圾场吗?就算是垃圾场,那也是我花钱租的垃圾场,除了我以外,谁也不能在这儿乱丢乱拉!”

继续阅读:22.动谁也动不到你这开朝元老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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