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断珍珠链,喉咙里的“统治”两个字刚蹦出来,手腕突然一紧。
翡翠碎片从领口窜出来,缠成泛着冷光的枷锁,勒得我骨头生疼。
“咔啦——”
祭坛地面像被掀翻的棋盘,裂开的缝隙里冒出霉味。
槐木棺椁带着刻满符文的盖子,“轰”地砸在我脚边。
“小冉!”
周文涛从裂缝里钻出来,白大褂沾着泥,手里攥着把发黑的斧头,“斧头在棺椁第三层夹缝!”
话音未落,膝头的黑猫突然炸毛。
它弓起背想跳开,可符文像有吸力,“唰”地把它拽进棺椁缝隙。
“沈逸!”我扑过去要抓猫尾巴,指甲刮在棺木上刺啦响。
棺椁“吱呀”裂开条缝。
穿红裙的女人躺在里面,眉眼和我有七分像——是林月华,孤儿院档案里写着“因病去世”的生活老师。
她手里攥着份泛黄的合同,封皮上“1999年沈氏集团收购合同”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疼。
“哈......哈......”
顾清欢的笑声从棺椁里渗出来,混着腐木味直往鼻子里钻。
她的珍珠耳坠突然从缝里滚出来,沾着暗红的血,“你以为你妈是老师?
她可是沈家血脉的——“
“闭嘴!”周文涛抡起斧头劈向棺盖。
木片飞溅的瞬间,我看见棺壁上密密麻麻的血字。
周文涛喘着粗气喊:“血咒!
当年你妈用婚约换沈家放弃孤儿院地契,现在顾清欢要拿你们的婚书续咒!“
林月华的幻影突然坐起来。
她伸手摸我的脸,手穿过我脸颊时,我闻到了孤儿院厨房蒸馒头的甜香——那是她每天早上给我留热乎馒头时的味道。
“用翡翠碎片。”她指了指周文涛手里的斧头,“在斧柄刻‘今日’二字。”
“小心!”
沈逸的声音炸在头顶。
我抬头,无数道符文箭从裂缝里射下来,目标全是我心口。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突然扑过来。
沈逸的脸在光影里忽明忽暗,他穿着我上周给他织的灰毛衣,袖口还留着我织错的一针,“那句暗号是‘被猫主子统治’的......”
箭簇扎进他后背的瞬间,他的身影晃了晃,可胳膊还死死圈着我。
我攥紧翡翠枷锁。
碎片烫得我掌心冒红印,可我咬着牙,在槐木斧柄上刻下“今日”。
“嗤——”
棺椁里腾起血雾。
血色婚书飘到半空,我和沈逸的名字被泡在暗红的血里,那血我认得——是陈雪的,上周她在沈氏顶楼泼我时,溅在我袖口的。
“地宫要塌了!”周文涛拽我胳膊,“快出去!”
头顶的裂缝突然喷出翡翠粉末。
我眯着眼去抓沈逸的手,他的指尖正在变淡,像要融化在雾里。
“抓住我!”我喊,指甲抠进他手背——那是我上周咬的牙印,当时他偷吃我冰淇淋,我气不过在他手背上啃的。
地面开始往下沉。
我拽着沈逸往裂缝外滚,翡翠粉末裹着我们,呛得我直咳嗽。
最后一秒,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进掌心。
凉丝丝的,像颗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