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踹了铁门一脚,锈渣簌簌往下掉。
门“吱呀”弹开半尺,马师傅举着激光扫描仪的手顿了顿,镜片反着棺椁的光:“周叔临终前说,棺内机关要——”“少废话!”我攥着槐木斧砸向棺盖缝隙,木头“咔”地裂开道缝。
耳后突然发烫,沈逸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兜里翡翠粉,棺底画逆时针圆。”我摸出翡翠吊坠,指甲抠下点粉末撒在地上。
指尖刚画到半圆,棺盖“嗡”地震动,血色婚书裹着红绸子“唰”地窜出来,边角还沾着暗褐色的渍。
“冉冉。”
声音从背后缠上来。
我僵住——穿蓝布衫的女人从棺椁里浮出来,眉眼和我妈陈雪有七分像,可左眼角多了颗泪痣。
她伸手摸我脸,指尖凉得像冰:“我是林月华。
当年...我同时怀了沈家血脉和齐家骨肉。“
天花板“轰”地破了个洞,黑黢黢的无人机蜂拥钻进来,撒下的黄色粉末沾在我胳膊上,像被蚂蚁啃。
马师傅突然冲过来,激光笔在棺内壁划出两道深痕:“今日!
周叔说要刻’今日‘!“
斧头“当”地砸进夹层,一本硬壳日记骨碌碌滚出来。
我蹲身捡起,翻到1999年6月12日那页,纸页脆得能捏碎。
铅笔字歪歪扭扭:“齐冉今天喂我猫饭时,左手小指有月牙胎记,和我锁骨烙印形状一样。”
“啪!”
全息投影在棺椁中央炸开,李薇的脸泛着蓝光:“契约反噬的真正目的,是让齐冉成为沈氏永生容器!”无人机群“嗡嗡”逼近,我下意识后退,后腰抵上冰凉的棺椁。
“闭眼。”
沈逸的声音裹着风撞进耳朵。
再睁眼时,他站在我跟前,西装胸口洇着片红,形状和我小指的月牙胎记分毫不差。
无人机的激光擦过他肩膀,虚影晃了晃,又硬生生稳住。
“翡翠粉!”马师傅喊。
我低头,地上的粉末正组成红色数字:03:00。
激光笔从他手里滑落,滚到我脚边。
棺底突然映出画面——沈逸躺在病床上,宋清捏着翡翠瓶,往呼吸机管道里倒粉末。
窗外飘着片枯叶,和1999年孤儿院后墙那棵老槐树的叶子,纹路一模一样。
数字跳到02:58。
我捡起激光笔,指甲掐进掌心。
沈逸侧过脸,嘴角扯出个笑:“当年当猫时,总怕你半夜踹我下床。
现在...“他伸手碰了碰我左手小指,”想刻进骨头里的,终于刻上了。“
棺外警报声炸成一片。
我盯着棺底映出的病房,宋清的手顿在呼吸机前,正抬头往这边看。
“冉冉。”沈逸的虚影开始变淡,“去病房。”
我攥紧槐木斧,婚戒卡进斧柄那道猫爪印里。
数字跳到02:30。
地库的通风口灌进风,吹得血色婚书哗啦响。
林月华的幻影在无人机群里碎成光点,最后一句话被风声撕成碎片:“双生子必须...必须...”
02:20。
我转身往地库外跑,鞋跟踩碎地上的翡翠粉。
背后传来棺椁裂开的巨响,马师傅喊了句什么,被警报声吞了。
电梯停在B3层。
我冲进楼梯间,一步跨三个台阶。
2楼、3楼、5楼——病房在8楼。
跑到7楼转角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8楼走廊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病房门就在十米外。
宋清的影子在玻璃上晃了晃,抬手要按什么按钮。
我摸了摸兜里的槐木斧,指节发白。
倒计时在脑子里响成一片。
01:00。
我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