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踹开门那刻,消毒水味呛得我鼻子发酸。
宋清背对着我,手指捏着个小玻璃瓶,翡翠粉末正簌簌掉进沈逸的输液管。
“那是林月华的血咒载体!”沈逸的声音在头顶炸响,他灵魂虚影像团白雾,额角泛着青。
我这才发现怀里的“沈逸”不知何时散了——刚才抱着的根本是虚影。
输液管里的药水突然变红。
我抄起槐木斧就抡向输液架。“哐当”一声,金属架歪倒,翡翠粉末却没落地,悬浮在半空凝成个沙漏,细沙“沙沙”往下漏,每漏一粒,沈逸病床上的身体就抽搐一下。
裤兜里的手机震得大腿发麻。
我摸出来,屏幕亮着,财务部的邮件弹窗跳出来,李薇的语音留言自动播放:“齐总监,沈总昏迷期间集团资金异常外流,需要您左手系带密码确认权限。”
斧柄突然烫得扎手。
我低头看,刻着“今日”的槐花纹路正泛着红,像被血浸过。
上周沈逸非让我在婚礼请柬上写“被猫主子统治终生”,说这是他当猫时的心愿,我改了八版才通过——此刻平板自动弹出输入框,我抖着手指敲进去:“今日也是被猫主子统治的一天”。
屏幕亮了。
1999年的孤儿院地契扫描件跳出来,泛黄的纸页上有陈雪的签名,下方压着沈氏股权质押条款,红章刺眼。“别点确认!
契约会绑定你灵魂为沈氏永久——“沈逸的灵魂突然实体化挡在平板前,可警报声”嗡“地炸响,他的话被撕成碎片。
病房门被撞开。
李薇提着黑色密码箱冲进来,箱盖打开的瞬间,带血指印的股权文件整齐码着,像一叠带刺的牌。“宋总监说每小时灵魂流失对应1%股权转移。
现在沈总昏迷超过3小时...“她的声音突然卡住,目光落在我左手。
我这才发现,婚戒不知何时滑到了斧柄刻痕处。
那是沈逸用猫爪挠出来的印子,说要“刻进骨头里”。
翡翠沙漏突然剧烈震动,沈逸的虚影从沙粒里钻出来,声音发颤:“快去地库找吴大福!
他记得槐木棺椁的——“
话音未落,槐木斧迸出金光。
我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李薇正疯狂敲着墙上的监控主机,屏幕里的画面被逐条删除。
窗外飘过一张泛黄的纸,是孤儿院的缴费单,收款人签名栏龙飞凤舞写着“林月华”。
警报还在响。
我攥紧斧头,婚戒硌得指根生疼。
地库铁门在记忆里浮现——上周沈逸装猫时,非扒着我裤脚要去地库,说“煤球闻到老木头味”。
此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地库...”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门“吱呀”开了条缝。
我冲过去,鞋跟磕在台阶上,撞得膝盖生疼。
地库铁门就在眼前,锈迹斑斑的门缝里漏出点光,照见里面站着个人影——马师傅举着激光扫描仪,正对着一副棺椁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