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众人大喜,竟朝二人见了一礼,未及招呼,涂酒酒已不由伸手触碰男子的脸:“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众人神色登时变得难看,一副“你怎么敢碰他”的表情。
对方几乎一刹避开,眼中透着冷漠:“姑娘认错人了,你我素未谋面。”
飞鸢焦急,几乎是跑上前的,怕涂酒酒冒犯了对方,涂酒酒却比她更快一步,紧攥着白衣男子的手,“你到底是谁?”
兰嫣眼底露出讥讽,与舔着唇瓣伤口的福雅都是一副看笑话的神色。
白衣男子目光微垂,落到涂酒酒泛白的指节上,袖手一拂而过。
涂酒酒踉跄倒地,她却仿佛不知疼痛,“你是谁?我不记得了……”
她眼中露出迷惘的神色,紫叽几人看得暗暗摇头。
“这蠢物,还是那个人吗?”凌霄跟紫叽、衡阳传音,透出鄙意,涂酒酒听得一清二楚。
白衣男子眸光轻沉,容色也冷了几分,“阁下认错人了。”
紫衣女子道:“这位姑娘怕是受了惊,方才说了胡话。”
飞鸢上前,想将涂酒酒拉起,“涂姑娘,我带你先回吧,他们并不认得你,莫扰了此间正事。”
“我偏不。”涂酒酒一口拒绝。
饶是飞鸢是个好脾性的,都忍不住对这姑娘的不识好歹直皱眉。
涂酒酒心中偷笑,直到一只冰冷的手倏然扣住她腕骨,那冷腻触感,宛如蛇信,让她打了个寒颤。
“够了娘子,你在别的男子面前哭哭啼啼是几个意思?”苏倦俯身轻晒,看似不悦,唇角却犹自悠悠勾着。
涂酒酒挣不开他的手,便要去咬,苏倦哪能让她真咬到,反手便攫住她下巴,笑吟吟便道:“娘子,你往日可曾试过脱臼的滋味?今儿可想尝一尝?”
涂酒酒:“……”
算你狠!
“让王爷见笑了。”白衣男子仿佛没有看到这出闹剧,回身向平南王致歉。
“幸得二位襄助,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平南王见他气度不凡,有意结交,语气十分客气。
“离偃,苏澜风。”对方淡声说道。
平南王吃了一惊,“本王眼拙,竟不知少仙主大驾降临,这事惊扰了您,实是惭愧。”
涂酒酒虽非仙门中人,也知离偃仙宗的名头,其为剑神苏离偃所创,降妖伏魔,十分为百姓称道,民间半数之妖为仙宗所降,魔尊九裳更为仙宗所灭。
据说苏离偃已近飞升之境,是当朝皇帝一度想要求拜国宗而不得的头号仙门,平南王称白衣男子为少仙主,这苏澜风竟是离偃少主?
苏澜风道:“事出突然,王爷不必客气,还是解决此间的事要紧。”
“有您在,便什么也不怕了。”平南王似放下心头大石,露出几分巴结意味。
他又看向紫衣女子,“敢问姑娘——”
“这等神仙人物,妾猜,自是轩辕姑娘,少仙主的未婚妻轩辕琴。”轻颜很是礼敬。
不知怎地,苏澜风下意识瞥了涂酒酒一眼。涂酒酒假装没有看见,心下却似被什么狠狠剜了一下。
“侧妃娘娘谬赞。”轩辕琴难得笑了一下。
苏倦微微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仙门众人此时默不作声,脸色显得颇有些微妙。
平南王三步作两步走过去,将乾坤袋子捡起来,递给苏澜风,直接无视紫叽。
“靠,这是老子的。”紫叽跟旁边的衡阳咬耳朵。
“不对,重量不对!”轩辕琴突然出声。
苏澜风眉锋一簇,接过乾坤袋一倾,里面空空如也,魅珠已然消失不见。
平南王神色大变,“这,这珠子凭空消失了?”
一声低笑从苏倦唇边溢出,“娘子,你把魅珠藏到哪里了?”
众人皆愣,这才想起涂酒酒,紫叽和兰嫣等人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忌惮之色。涂酒酒拍拍手,从地上起来,笑靥如花,“藏身上了,谁来搜搜?”
她脸上悲懑再也不见分毫。
福雅握剑上前,却被兰嫣止住,“少仙主在此,哪轮得到你我插手?”
福雅有些不甘地站住。
“谁想来搜搜?”涂酒酒拉开一丝衣襟,莹白的肤色若隐若现。
苏澜风目光一沉,光风霁月的脸庞也隐隐有了怒气。
轩辕琴冷冷道:“涂姑娘请自重。”
“关你什么事,少仙主,要不你来搜搜,我看你一表人才,你搜到的几率可能大些哦。”涂酒酒继续挑衅。
兰嫣冷笑:“小妖女!”
“你是狐,我是貂,我们才是妖女。”福雅说道。
兰嫣:“……”
苏澜风神色越发冰冷,涂酒酒却犹自淡然地看着他。
“我来搜。”苏倦看了半天戏,忽然意兴盎然地揽过涂酒酒的腰肢。
苏澜风目光落在他手上,下令道:“飞鸢,劳驾了。”
飞鸢恭敬道:“领命。”
“兄长,我自己的娘子没理由还要别人代劳。”苏倦不客气地说道,狭长的眼中毫不掩饰敌意。
那句“兄长”让涂酒酒心中一震。
“兹事体大,你避嫌为上。”苏澜风声音不大,甚至可算如沐春风,语气却是无容置疑的强势。
轩辕琴朝飞鸢使了眼色,突然素手一拂,涂酒酒急退不及,四下紫帐乍升,将三人隔进帐中,分成两个世界。
轩辕琴是个厉害角色,也不打话,略一施法,帐内,涂酒酒已是衣履尽落。
一时之间,仿如寸针落地,吹息可闻。
涂酒酒赤身裸体站在二人面前,心中泼天大怒,脸上却仍是无所谓的模样,斜睇着对方。
轩辕琴,总有一天,今日屈辱,我要加倍还诸于你!
“怎么,姐的身体还好看吗?有没有让仙女你自惭形秽?”她看着轩辕琴,神色戏谑。
轩辕琴目光危险,暗下传音飞鸢:“她近日可有异常,是否想起了什么?”
飞鸢也传音回道:“看样子不似想起来,但她最近确是有丝反常。”
涂酒酒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轩辕琴突然袖手一挥,地上衣衫凌空飞舞,却并无任何一物掉下来。
“阿琴,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也想看看。”帐外,传来苏倦笑吟吟的声音。
飞鸢一惊,伸手捏诀,涂酒酒衣衫回归身上。
苏倦这时也探身进了来。
涂酒酒屈辱之极,眼眶潮热,却依旧扬着笑意与轩辕琴对峙。
轩辕琴也是微微一笑:“得罪了涂姑娘,你少使些手段,便少受些罪,我这人脾气不怎么好。也请苏公子照看好自己的新妻。”
苏倦道:“除非你求我。”
轩辕琴:“……”
她随即撤了幻帐。
苏澜风淡声说道:“没找到吧?”
轩辕琴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