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记之五 风不回(2)
三太阳2024-08-23 10:586,437

   2

   她此次私自离家,约肖百横在京城最富盛名的万碧楼会面,但他逾期未至,让风云荷白白等了半日的时光,憋了一肚子气。派碧儿去他家的京城别庄一打听才知肖百横早已南下,去赴江南绿林总瓢把子钟惠珠的寿宴了。风云荷怒不可遏,肖百横根本没把她这未婚妻子放在眼里,着实可恶。当下对肖百横更生出了十二分的厌恶,本欲拂袖出城,但念在今晚是上元灯节,碧儿一早就嚷着要去观灯,不想扫她的兴,才勉强留下过了今晚再离京。

   上元佳节到了晚上才是最热闹的,处处结灯挂彩,处处披红戴绿,处处欢声笑语。数不尽的灯点亮了整座繁华帝都;数不尽的人喧闹了古老城池;数不尽的岁月绵延了这千年不朽的佳节风俗。暗蓝的天幕,皓月当空千万里无垠,照见红尘人间悲喜古今事!

   月光映亮了鳞次栉比的屋瓦,灯光照明了帝都条条的街巷,一切都明亮亮的泛着光的喜悦。都说上元灯节的灯多,比灯多的是海潮样的人,灯流人流汇成银河的落瀑,一泻千里,都是人都是灯都是嗡嗡的噪声,对面都听不清同伴的声音。

   崩崩崩,响雷般的爆炸声在头顶响起,仰头望,一朵朵烟花爆放在天空。花开富贵、万寿无疆、天女散花、凤凰浴火,那般的灿烂,这般的耀眼,化作一场场倾盆的金雨,洒向盛世的人间。

   她和碧儿就站在人海里望花,开在天空里的花,美亦美极,无奈只是刹那芳华,结局终是璀璨之极后的凋零陨落。

   难得碰上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碧儿又向往已久,喜不自胜,见到什么都兴奋,“小姐快看,那朵锦绣芬芳,好漂亮!”碧儿指着高空的烟花叫道,她被她的快乐感染,心情也好了大半。

   两人沿着城中最繁华的京华大街一路走马观灯,两旁的铺子挂着各色花灯,树上、竹竿、檐前,甚至每个路人的手里都是灯,圆的、方的、长的、短的······各式各样的,明晃晃,亮灿灿,照的人眼晕目眩头发昏。

   “小姐带上这个。”碧儿买来两张半脸鬼面戴上,上元节点灯,游灯,带鬼面,驱魔辟邪除污秽,这是上元节的习俗。

   前面人山人海不知在看什么热闹?挤进去瞧瞧,原来是踢彩球博头彩。婴儿头颅大的彩球犹如七彩龙珠,在人的头上,脚上、全身各处转来转去,好生热闹!

   场中男女老少,锦衣绣服,花团锦簇,似每个人都把最好的衣服穿出来增添节日的喜庆。有单踢、双踢、连群踢、唱着歌踢、吹着曲儿踢,式样繁多的花样踢,将一个个彩球踢的满场翻飞腾跃,十分壮观。

   她们看的目不暇接,那边是一群鲜衣盛装的欢场女子,香汗如雨,笑声浪浪;这边是四五健美儿郎,灵活百变,脚法炫目。碧儿看的实在心痒,也跑上去一试,不想三五下便败下阵来,心下又不甘,非推着她也要上去玩上一玩。那时的风云荷也正是青春年少,爱玩爱闹自是天性。

   进入场中,接过一个七彩球,在碧儿拍手加油中踢起来。她武艺高超,彩球无论跑到哪里都逃不开她的脚尖,足顶莲花落,狮子滚绣球,燕子投旧林,鲤鱼跃龙门······每一式都有惊无险,彩球始终摆不脱她的驾驭。身形说不出的曼妙婀娜,脚法说不出的精彩纷呈,四周都为她让开场地,人群想起如雷的掌声和尖锐的叫好声。

   一记‘飞星入苍穹’,彩球被踢的极高,接下来再一招‘姮娥载月归’便可完美收工。就在此时,场边传来粗鲁的叫骂声,“抓小偷,抓小偷啊,谁偷了老娘的荷包?老娘要揍死他。”

   风云荷分神,未等接球,一道蓝色身影宛若惊鸿闪电,抢先飞到她上方,一脚踢飞她的彩球。彩球旋若流星赶月,直投向人群,打中一人后脑壳,那人惨叫着趴倒在地上,摔出一只荷包。

   “好啊!臭小子敢偷老娘的荷包,老娘让你开染房。”两百多斤重的胖妇人饿虎扑食的死死压在小偷身上,小偷鬼哭狼嚎叫饶命。

   再说那被踢飞出去的彩球,居然又回环着重回到蓝影子脚上。蓝影子是位湖水蓝袍的公子,脸上亦戴着鬼面具,看不清整体面目,只能看见挺直的鼻子,天生含着三分笑意的唇。

   是他,白日里那个拦马人,她愣了愣。虽然白日里双方均未看见对方的容貌,但从别于他人的衣装打扮,彼此都认出了对方。他冲着她抱拳微笑,旋身就是一记回旋球,球绕着她飞转,她也淡淡一笑,心下暗赞他的回旋球委实踢的高妙。不过她虽不会回旋球,也不等于认输,人生有幸逢对手,遇到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人,岂有不应战之理。好胜心起,忽俯身后踢,好个投桃报李还,将球回传给他。两人你来我往斗起球来,你仰天摘星辰,我俯首淌浅滩,他大漠风沙起,她中劈绿洲来······翡翠绿的衣裙飞扬如蝶,湖水蓝的长袍洒意流风,真个衣袖飘飘,神采风流,醉煞了世人。

   最后两人结束在一记倒挂小金钩下,两脚交互勾住,彩球便夹在他们脚间。

   “好球!”蓝袍公子赞道。

   “好球技!”你大方,我也不小气,她亦赞道。

   一群欢快的小孩子冲入场中,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踢球,蓝袍公子看着他们憨态可掬的样子朗声而笑。这一晃神,再回头,那翡翠绿裙的女子已然走远。

   碧儿叽叽喳喳夸她踢得精彩,她笑着,脑子里却晃动起蓝袍公子飘逸的身姿,那小子功夫不错。碧儿忽而发现蓝袍公子居然一路尾随在后。她们走他走,她们停他亦停,反复试了几次,她猛转身挡在他面前,“喂!你这人白日里拦我们马,现在又尾随在后,到底想干什么?”碧儿不客气的叱道。

   蓝袍公子依然不温不火的笑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怎么就认定我是跟着你们呢?”看见碧儿气白了脸,才莞尔笑道:“说笑了,在下只是觉得相逢即是有缘,这位姑娘的功夫实在高妙,有意结识,不知······”未等她们回答,他先自我介绍道:“在下西北姜清流。”

   “姜清流······”碧儿蹙眉,怎么好生熟悉的名字?忽然眼睛倏然瞪得老大,“姜清流······名世双侠中的将军剑姜······清流?”她大声惊呼到,她也是名世双侠的骨灰级侠迷。

   她耸眉,拉过已然痴呆的碧儿,冷笑道:“这世道骗子多如牛毛,同名、盗名、冒名顶替之辈比比皆是。”

   一语惊醒痴迷人,碧儿恍然回神,“就是,谁知你是真是假啊?

   蓝袍公子也不着脑,“不管二位信不信,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如这位姑娘说的,你们仰慕的是将军剑的名,与我姜清流也毫不相关。”

   这人到牙尖嘴利,把风云荷白日里的话又还给她。碧儿忽掀起脸上的鬼面具,露出娇俏秀丽的脸,“既然是姜公子,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她先声夺人,以身示范道。

   姜清流笑笑,“在下也从未隐瞒,今日是上元佳节,这鬼面具只是一种习俗。”说罢他将脸上的鬼面具推起,露出一张俊脸来。

   风云荷本来要阻止碧儿这无聊的举动,不过她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当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她们主仆都呆了呆,虽只看见他的半张面孔时,也知道这人生的极好,却不知他能比好要好得多!他的眉毛又黑又浓,像遥遥斜卧着的两座苍山,昂昂劲挺飞扬;他的眼睛是雅秀而清俊的,若明亮亮的夜幕星火,奕奕闪着华光;他的鼻子则是高高的雪峰,有着遗世兀立的孤高;哦!还有他的嘴巴,不,应该说说他的牙齿,那般白,泛着月华的皎洁。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整齐排列,而是参差着,带着点孩子气,当他笑起来,便仿若八月田园里一直开到天边的葵花,满面阳光。

   真真!好一个神采飞扬,丰神俊朗的翩翩佳郎!风云荷只觉心中怦然而跳,如此才貌双全,人中龙凤的俊杰儿郎,怎不让一个芳华少女暗自情起!

   “小······小姐,我看他是是······是真的!”碧儿以痴痴的一尊木雕泥塑,嘴里喃喃语道,就差流出贪婪的口水了。

   她脸色微红,狠狠踩了丫头一脚,“走吧!”竟自转身离去。

   “哎哟!小姐踩我做什么?”碧儿疼的跳脚。

   “喂!姑娘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让在下认识一下小姐吧!”蓝袍公子追上来拦住她。

   她轻笑,“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要求你做什么了吗?一切都是阁下自愿为之,与我无干。”说罢便绕过他前行。

   “喂!小姐如此可不够侃快,我倒欣赏白日纵马游街的那位姑娘,连刁蛮都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毫不忸怩!”他似夸似贬。

   这人抓住她的错处便不放了吗?“你······”正想发火,忽然一群漂亮的女孩子提着灯笼,摇着嗤嗤响的烟火冲过来,边跑还边唱着歌谣:“上元节,赏花灯;走长街,跨小巷;灯闪闪,月亮亮;吃元宵,猜灯谜;你是灯笼娘,我是秀才郎;谜底难不难,全看缘不缘喽!”紧接着人群像潮水涌来,将他们一起裹夹着向一条街冲去。

   “哈!好生热闹,我们也去闹上一闹。”姜清流甚是高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顺着人流涌去。

   “小姐······小姐······”碧儿急叫,那位真是天下闻名的将军剑吗?让武林宵小闻风丧胆的英雄侠客吗?怎生像个爱玩爱热闹的大顽童?“你们······等等我啊!”

   他们和人群一起涌进灯笼街,一进去,就是一架子一架子彩灯,五花八门,五颜六色,五彩生光,满眼只剩下灯!每只灯笼都有灯谜,猜中者可拿走灯笼,分文不取,未猜中者,抱歉,你得给钱,商家赚的便是这份热闹钱。

   风云荷甩开姜清流,脸色微红,这人不知道男女有别吗?还是这些名满天下的少侠豪杰都生性风流,喜欢四处沾花惹草,哼!全是登徒子之流。

   姜清流眼睛清澈,满脸淳朴无辜,他可没有什么歪七歪八的花花心思,这只是一时兴起,便把她当作友朋,无分男女。

   “小姐,小姐,你们······跑得太快了,我······差点没追上。”碧儿气喘吁吁追上来,弯腰猛喘着气,“人这么多,我······若走丢了······小姐你可找不到碧儿了。”她满腹委屈,抬起头还想抱怨几句,忽然眼睛却直了,指着远处叫道:“那是什么?”

   他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远处一座三层楼高的灯笼塔高高耸立,挂满通红的小圆灯笼,红彤彤,亮灼灼,仿若燃烧的火把,说不出的亮堂喜庆。此时从那里正传来锣鼓喧天的乐声,四面八方的人都源源不断涌向那里。

   “想要知道是什么?过去便知。”姜清流显然又被那份大热闹吸引去了注意力,率先向灯笼塔的方向挤去。

   “小姐我们也去看看。”碧儿和风云荷也忍不住好奇跟过去。

   他们挤到灯笼塔跟前,原来灯笼街和京城最出名的花街胭脂街比邻,胭脂街上最大的青楼倚香楼于上元灯节出了个花点子,就是和灯笼街上老字号灯王铺子合作,在两街交叉处搭起这座灯笼塔吸引四方男儿来摘灯王,占花魁。

   此时灯笼塔下挤满了跃跃欲试的男人,只见他们人挤人,人扯人,人踩人,笑闹打骂喧哗一片。

   铛铛铛,又一阵铜锣响,灯塔旁的一座花楼露台上传来女人的声音,“各位大爷们可准备好了,看见那九凤灯王了吗?”花团锦簇的姑娘们拥着位半老徐娘的老鸨,对下面的人群喊道。

   九凤花灯王正高高悬在灯笼塔顶丈八长的竹竿上。“今晚哪个来摘灯王,占花魁啊?”老鸨甩着帕子调笑道。

   “我我······”下面的男人像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

   “好,那就开始了,谁摘得灯王,便可和我们倚香楼的头牌花魁云中仙云姑娘共度今宵,祝公子大爷们好运了,现在以响锣为号,三声锣毕,抢。”说着她已敲响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哗然如洪水出闸,那些男人纷纷涌向灯笼塔。

   “这个有趣!”姜清流闻言跃跃欲试。

   “哼!看来世间男人大半都是好色之辈!”风云荷冷然道。

   姜清流闻言灿笑道,“你这可冤枉我了,在下平生三好,一好剑,二好友,三好稀奇古怪凑热闹,最是不敢招惹的便是这女人。”女人之于他便是一种软绵绵,又缠人又爱哭,很无理可讲的麻烦,宁可敬而远之,也莫敢招惹。

   碧儿插言道:“既然不敢招惹女人,为什么还主动惹上我们家大小姐?”他不知道她们小姐才是这世上最惹不得的人,可怜笨公子!

   “你家小姐岂是女子。”他脱口道。

   “什么?你说什么?”碧儿挑眉。

   “哦!我的意思是你家小姐英姿飒爽不输须眉儿郎,自不是普通女子可比。”他搪塞道,其实当真没把她当女子看待,只是对她豪爽而不忸怩的性格,高超的功夫甚为欣赏。

   风云荷抬头看见爬得快的人已爬到中间,碧儿也仰头赞道:“小姐那盏九凤花灯王真是漂亮!”

   “你喜欢它。”她眉眼傲然望向那盏灯。

   “喜欢啊!”碧儿答道,忽然看见小姐嘴角冷傲自信的笑意,心中马上警铃大作,每当她有此表情,那都意味着她要做什么志在必得的事了。“小姐你不会······”

   “那我就去摘了它送给你。”她说罢,人已飞出去,跃上灯塔。

   “看哪居然有一个女人也去抢灯啊!”

   “天哪!不是老朽眼花吧!我还从没见过这般大胆的女子!”

   “哇哇哇!她抢灯作甚,难道她想和······”

   “和云中仙怎么怎么地!”

   “呀!咦!啊!唉!这是什么世道啊!道德败坏,人心不古啊!”

   人群刹那沸腾起来,众说纷纭,喧声滔天。

   “小姐······”碧儿羞窘交加,她们小姐从来一意孤行,多有骇人之举。

   这般任意而为,不拘一节的女子,当真少见,莫怪他未把她看成女人了,不过······他喜欢。姜清流望着那道健美的碧色身影,挑眉轻笑,一撩长袍,人也如一道蓝色闪电飞上灯塔,三两纵便跃到她身边。

   他对她挑衅而调皮的挤挤眉眼,又一飞身便超过他,风云荷双目怒瞪,比试吗?我风云荷何时落过人后,她嗖嗖急速上攀追上他,两人忽高忽低比试起来。

   众多抢灯王的人中也不乏个中好手,有身轻如燕者,有伶俐若猿猴者,有身大力猛者,亦有武功高绝者,他们为了自己向上爬,不是将别人当成踏脚石,就是将前人拉下来,总之用尽各种卑劣手段。

   一个猴子样的男人抓住风云荷的脚腕往下拉,她挣了几挣,见挣不脱,干脆使了个千斤坠向下猛坠去,狠狠蹬在那人面门上,立时将他砸的满脸金星,惨叫着向下掉去,而风云荷借这一蹬之力又向上穿出几格去;那边姜清流则被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缠上,大汉铁拳虎虎生风,每一拳都能碎骨裂石,姜清流闪身腾挪避开他的拳风。咔嚓、咔嚓,斗大的拳头打折了不少竹竿,却连姜清流的半片衣角也没碰上。大汉正自懊恼打不倒他,只空空使力时,忽的从一只灯笼里伸出一记猛拳,打中他左眼,随后腹上又中了一脚,顿时轰然倒下去,将爬在灯塔下面的人撞掉一片。

   姜清流将拳头从灯笼中收回,力气大并不能保证赢得胜利,那只能证明你比别人更浪费粮食。

   他二人将其他人甩在身后,转眼双双来到塔顶,两人相视而笑,意会到真正的抢夺将在他二人间展开。

   风云荷首先一招燕子穿云向竹竿上攀去,姜清流手如灵蛇出洞抓住她肩膀,将她压回原处。她反手抓向他腰间玉带,也阻他上去,二人拳来腿去,缠斗在一起。

   众人仰望,美女惊叹,但见那高高的架顶,一青一蓝两位人中龙凤激战正酣。远远望去恰似两只彩蝶上下翩飞,左右往复,衣袂飘飘,红灯摇摇,莫若一场盛世的舞蹈。

   遥遥观看的碧儿拳头举在脸畔,心脏紧张地要提到嗓子眼了,一会儿为小姐担心,一会儿又为公子惊呼。但觉他们一招一式机巧高超,一开一合潇洒大气,真是难分难解,将遇良才,美女英雄,端的······好配哦!

   风云荷暗赞他功夫神俊,能与名世双侠中任一人比试,都满足了她长久的心愿,证明她风云山庄的后辈绝不输于任何世家。看着高悬的花王灯,她势在必得,但论功夫,她眼下不输,也终难胜过他,如今之计只能智取。

   姜清流反手向她打出神龙探海,抓向风云荷面门,她居然没有避让,顷刻间将她脸上的面具抓下。砰砰······爆响过后,又一轮的烟花漫天绽放,将天地映照的雪也似地亮,但在姜清流惊怔的眼里都不极那张脸更加明媚绚烂。

   长眉凤目傲然骄扬,宛若九天的凤凰降落人间,不可轻攀。看见他痴怔的样子,她又是骄傲,又是得意,笑的更加灿然,无数繁华以极的烟花就在他们旁边盛放,照亮他们青春飞扬的面孔,如芝兰美玉,相映成辉。

   很多年后,岁月滚滚的流去,淹没了多少风华正茂,年少轻狂,但,他们却从不曾忘记当初这美好的一幕,无论多久想起来都恍若就在昨日。

   机会到了,她眼中闪过丝狡猾的笑意,趁他走神之时,快速跃起,直接拔下塔顶竹竿翩翩然向塔下落去。单足点在一个看傻眼的胖男人肩上,横摆竹竿,九凤花灯王被高高跳起。“我赢了。”

   人群爆出如雷的掌声,姜清流也不着脑,飞身落到地上,冲着她轻笑,对于输赢他并不看重,不过这美人计委实厉害,兄弟们不可不防!

   老鸨率领着她的红粉军团已然拥过来,“哎呦喂!这位姑娘夺到灯王,那我们的云姑娘怎么办啊!”

   “灯王我要了,至于你们的美人便留给那位公子消受吧!”风云荷一指姜清流,对着他顽皮的眨眨眼睛,“姜兄最难消受美人恩,好自珍惜吧!”说罢将竹竿扔给碧儿,人已跃进人群。

   “姑娘······”姜清流想要追去,却被那群倚香楼的姑娘团团围住,“姑娘敢问芳名?”他急急的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她于人群中回首粲然一笑,“问我吗?风过无归,风不回。”说罢便消失在纷乱散去的人海中,再难觅芳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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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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