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属下已查到了一二，确是和沈家有脱不了的关系。”
顾怀仁的左膀柳城恭敬地回禀道。
“喔？那查到了什么？又是从何查到的？”
柳城一愣，想不到顾怀仁居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顾怀仁将手里的兵法给放下，看着柳城，“你以为你为何能查到？若不是那一位故意透露了消息，你能查到？”
柳城也不是傻子，一点就通，“丞相的意思是沈家郎君故意而为之，可沈君为何要这样做？”
顾怀仁扯动了一下唇角，却看不出半分的笑意。
“莫非这是沈郎君想要给丞相示好？”
沈礼的此行，确实有示好的嫌疑，但顾怀仁却并不这么认为。
顾怀仁起身背着双手走到了一旁，“沈郎君不是对本官示好，只不过是想推波助澜。”
一旦查到太后和文帝的刺伤有脱不了的关系，那他势必会追查到底，加上太后已经将他视为眼中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何能放任太后独揽朝堂？
顾怀仁轻哼一声，“沈郎君这一招的确是妙，妙不可言！”
柳城愈加的不明，想要问，却又不敢问。
“那，那属下是否还要继续追查下去？”
“查，不仅要查，还要事无巨细的查。”顾怀仁故意咬重了“事无巨细”几个字，眼里也全是寒意。
“诺！”
柳城离开后，顾怀仁并未立即回座，一直都看着窗外，似在深思。
凤藻宫。
太监孙立匆匆跑了进来，在太后的身旁耳语了几句，便安静的站在一旁听从太后的吩咐。
孙立是太后进宫后文帝给她的大太监，也是太后的心腹之一，此番正是对陈子歌出宫一事进行回禀。
“你说派去跟踪长公主的侍卫没有再回来？”
孙立点头，“是，奴才估计已经凶多吉少。”
“那依你之见，此事是何人所为？”太后看着低垂着头的孙立问道。
孙立不敢看太后，将头埋地更低，“那侍卫最后传来消息是在宫外，具体是哪里奴才还未查到，也猜不透是何人作为。”
太后轻笑了一声，伸出保养得得当的手整理着发髻，“长公主哀家了解，出宫最长去的地方不是沈府便是郊外的宅院。现长公主已回宫，最大的可能便是去了沈府。”
孙立如梦方醒，抬头看着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沈郎君？”
“十有八九，长公主那丫头可没有那个本事。”太后的眼里泛着冷意，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深不可测。
孙立后退了一步，知道太后这是生气了，不敢多嘴。
掌事姑姑这时候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孙立，对太后禀报道，“有个宫女已经开口，说此事是确是太傅所为。”
太后怒拍而起，怒意迸发，“放肆，居然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挑拨哀家和陛下的关系，其心可诛。”
掌事姑姑和孙立立马跪在了地上，就怕太后的怒火会波及到他们。
“可有查到太傅私下与谁走得最近？”
虽已有了猜测，但却并未有真凭实据，并不能因此定陈纲或顾怀仁的罪。
“奴婢无能，未曾查到，还请娘娘责罚。”掌事姑姑慌了起来，她已经吩咐下去，却还是未曾发现蛛丝马迹，而这显然已经犯了太后的忌讳。
太后沉下了脸，“下去领罚。”
掌事姑姑的表情有些松动，没有了先前那般害怕。
“孙立！”
“奴才在！”
“盯紧陈纲和顾怀仁，哀家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诺！”
金銮殿上，顾怀仁手拿着官牌，“下官认为不可，西北地区旱情严重，朝廷不能坐视不理。”
太后怒拍了一下椅子的手柄，起身俯视着顾怀仁，“放肆，顾丞相这是在责怪哀家将陈国的子民置于不顾？”
顾怀仁举着官牌低垂着头，“下官不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子民有难，国不可不顾。”
这番话便将太后的罪给定下，让太后成为了抛弃子民的罪魁祸首。
太后直接掀开了珠帘，上前了几步，她的仪容在朝堂尽显，威严侧漏。
“丞相在谋不平时，先认清一下现状，现是国难当头之际，胡人对我陈国虎视眈眈，国库一直亏空，若现开仓放粮，那将我陈国的安危于何地？丞相还是不要本末倒置。”
一番话下来，倒是让顾怀仁陷于了不义之中。
就目前国库的情况看来，确实不能开仓放粮，一旦胡人入侵，那陈国便会不攻而破。
“还请太后三思，国库虽然亏空，但开仓放粮不得不行，一旦流民作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话一出，不少的官员都跟着点头。
自古以来，流民起义的事情不再少数，若朝堂真的将旱情置于不顾，那必会引起民愤。
“那依丞相所言，当做如何？”沈勘站出来问道。
顾怀仁沉思了片刻，“国库既已亏空，那并不能再开国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以为既我们臣子在朝为官，那必该做出作为爱民如子的榜样，臣愿意捐赠白银五千两减免旱情。”
有一便有二，顾怀仁一党的人首先站了出来，一一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心意。
沈勘拉不下脸，也捐赠了白银五千两，一番下来，顾怀仁已然募集到了三万两白银，虽解决不了旱情带来的危机，但至少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太后乐得自在，顾怀仁此举已然得罪了不少官员，让这些人掏钱不如要命。
“既丞相如此心系于民，倒是哀家的不是，哀家也愿意表示一番，愿出白银两万两，不知皇弟以为如何？”太后将视线落到了陈纲的身上。
陈纲站了出来，“臣比不得太后富庶，愿出白银一万五千两。”
太后的脸沉了几分，陈纲这是在打她的脸？
顾怀仁急忙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太后仁慈，我陈国定当繁荣昌盛。”
太后有怒不得发作，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