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愈加的水深火热,宫里更是随处可闻太后的骂声,可作为奴婢的,只得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陈子歌对此也只是蹙眉而过,太后和顾怀仁只是将隐形的矛盾推到了明处,这层纸总是要捅破的。
这两天她还是时不时的到凤藻宫而去,太后也乐得高兴,表面还是一片祥和,可她心里知道,太后对她是越来越戒备了。
可既然太后没有捅破那层纸,那她便要继续维持这和平,可却不得不另作打算。
陈子歌来到了晨阳宫,陈敦小盆友见到了她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伦语,迈着小腿来到她的跟前,“长姊,你好些天都没来看我了。”
低头看着已经到自己的大腿处的陈敦,陈子歌弯腰揉了揉岑陈敦的头,虽已是一国之君,但到底还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也正是需要母亲疼爱的年纪。
太后整日要忙朝堂上的事,还要思索着该怎么对付顾怀仁,实在是分身乏力,只是苦了陈敦小盆友。
陈敦伸出小手拉着陈子歌的手走到了一旁坐下,眼巴巴的看着陈子歌,“长姊,最近母亲好奇怪,我,我好怕。”
太后和顾怀仁在朝堂上的争斗水深火热,而三岁的陈敦却是每天都要在金銮殿上见上一见。
陈子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将陈敦拥在了怀里,“敦儿,不管母亲做什么,你都不要责怪母亲,母亲总不会害了你。”
不管是以陈敦现在的身份还是其他,太后都不可能将陈敦置于危险之上,这也是陈子歌说这番话的原因。
虽太后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但一定有着一定的底线,而陈敦就是太后的底线。
这层底线不可能逾越,除非太后真的可以只手摭天,但顾怀仁却不会给太后这样的机会。
顾怀仁既然和太后对上,那陈纲一定有所动作,左右不会让太后讨了便宜去。
陈敦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家长姊话里的意思,摇晃着脑袋,“长姊,母亲要做什么?”
陈子歌叹息了一声,将陈敦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眨着大眼睛的陈敦,“你只要记住长姊的话就好了,但,这话不能告诉母亲,知道了吗?”
陈敦呆萌地点点头,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悄悄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纸条塞给了陈子歌。
“这是丞相给长姊的。”
陈子歌哭笑不得,上一次大皇子让陈敦传递纸条她还能想出个一二,这次顾怀仁让陈敦传递纸条,又是何意。
她将纸条收好,问道,“母亲不喜丞相你不知道?”
陈敦小盆友点点头。
“知道为何还要帮丞相?”
陈敦小盆友的头低垂得更厉害了,嗫嚅道,“朕,朕只是觉得丞相有时候说的也在理。”
陈子歌一惊,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欣慰,陈敦虽然年幼,但却已经能开始分辨是非,那个太傅虽有异心,但对陈敦的教导却是做不得假。
“这事切不可让第三人知,否则母亲一定责罚你。”
陈敦小盆友咬着下唇,一副可怜的模样,看得陈子歌一阵心疼。
陈子歌检查了一下陈敦的功课,便回到了凤藻宫。
有要事相商。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却是让陈子歌无比的烦乱,揉了揉突突疼的太阳穴,将纸条再度放回了衣袖里。
顾怀仁给了陈子歌一个难题。
陈子歌绝不可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到丞相府,太后本就对陈子歌心生疑心,此刻去丞相府绝会让太后的疑心放大,甚至对陈子歌下手。
若不去,陈子歌又怕顾怀仁手里真的有什么要事。
现举步艰难的陈子歌深深感到了无奈,看着外面不时经过的宫女,里面不知有多少太后的眼线。
太后放了人在她的院子里,这事是她无意察觉的,先前并不在意,只是觉得太后这是在担心她的安全,可现如今的情况却成为了监视。
沈府。
肖成匆忙进了沈礼的院子,清水居。
“何事?”沈礼注视着手里的竹简,视线未挪动一分。
“郎君吩咐的事已然办好,公主的安全郎君放心。”
听到这里的沈礼抬起了头,“可曾让太后的人察觉?”
“未曾,不过奴才却听闻了一件事,丞相和太后已然水深火热,公主和太后离心一事也有不少宫人议论,这本不该议论之事,却……”
“那边总该有动静才对,宫中的事看着便好,其他的事与我们无关。”
肖成欲言又止,若真的无关,又岂会让我费尽心机安插人到凤藻宫。
肖成对自家主子的心思有些捉摸不透,若说沈礼对陈子歌上心,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可若说不上心,却明知丞相想要将陈子歌拖下水而坐视不理。
肖成摇了摇头,揣着满心的疑惑退下。
肖成退下不久,沈礼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看着皇宫的方向,若有所思。
变天之事显有预兆,朝堂之争也在预料之中,而陈国究竟还能安稳多久,沈礼也估测不到。
胡人对陈国已经开始伸出了魔爪,边境已经传来了胡人蠢蠢欲动的消息,一旦等胡人了解了陈国现在的情况,一定会大肆入侵陈国的国土。
胡人性情残暴,两国一旦开战,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
“郎君,家主让郎君过去一趟。”
沈礼缓缓转身,抬头望了一眼已经暗黑的天空,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沈老的病已经到了膏肓之际,现如今只是用药一直吊着,沈老也自知身体的情况,特吩咐沈礼住在清风苑。
沈老的院子和清风苑有一段距离,可以说要穿过半个沈府,而沈家又人多嘴杂,沈礼这么一去,整个沈家便已知晓。
旁系一直都注意着本家的情况,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不会再遮掩那狼子野心。
沈礼也心知肚明,一旦沈老殡天,沈家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尽管如此,沈礼也没做其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