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师父就先煞有介事地告诉他,凶物要杀死他,吓得赵柱子更是浑身打摆子,看火候差不多时,就给他施法,就是那符纸和香烛做做样子,让他心安。
之后他临走的时候,送他护身符,而且是两张,一张贴着门口,一张贴在床头,过去七天就没事了。
赵柱子心满意足地开心离开。
相信有那些话,他的心里病就能治好的。
天彻底晴朗,是两天后。晴空万里,瞧不见一丝云气,终于能够晒晒衣服,换种心境。当然,更要出发去韩桥寨。要准备的东西,早就准备妥当,只等大师哥来,就能出发了。
跟着大师哥来的,还有寿四哥。再看寿四哥,那是全副武装,手握钢叉,背着弓箭,而且还拎着粗麻绳。
寿四哥既是想要帮忙,又想要知道结果。毕竟事情吊着,心就一直悬着,是件很难受的事情。
我笑着说:“寿四哥,你这是要去打猎?”
“这都是保命的行当。”
大师哥跟师父打完招呼,从堂屋里出来,接着话头,说:“没错,山里危险着呢,家伙不齐全是不行的。”
慧玉嫂子将磨得透亮的钢叉从库房里拿出来,递给大师哥。芸芸跟在身后,笨拙地抱着箭袋。
寿四哥说:“上次回来的时候,多亏小通带着钢叉,要不然,我们可就危险了。”
然后寿四哥看我就背着个小布包,手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弓,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说:“八江,你的东西呢?”
我手一翻,手掌上出现个拇指长的小竹笛,朝寿四哥晃晃,说:“这就是我的武器。”
“竹笛?还那么小。”
寿四哥被逗笑,说:“你该不会是想用竹笛跟那些猛兽拼命吧。”
“是用竹笛,但不是拼命。”
“嗯?”
寿四哥满头雾水,投来疑惑地目光。大师哥正背着箭袋,说:“四哥,你别看那东西那么小,厉害着呢。”
“用竹笛对付蟒蛇?”
“没错。”
“你和八江合伙骗我的?”
大师哥说:“八江吹小竹笛的时候,你没见识过,我见识过。那竹笛一吹,周围的蛇,蜈蚣,蚰蜒全都听话的集合,而且是要往哪里就往哪里。”
寿四哥听得瞠目结舌,当场就愣住,一副不敢相信地模样,声音略沙哑地说:“那么厉害,那是什么笛?”
我笑笑,说:“御虫笛。”
“神物?”
“只是利用些密法而已,没有那么夸张。”
“那真的能够操控蛇群?”
“你相信?”
寿四哥一愣,说:“难道不是真的?”
“是假的。”
我笑着,大师哥笑着,慧玉嫂子微笑着。芸芸不知道笑什么,但也跟着咧着嘴笑着。
最后寿四哥也笑着。
恐怕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要笑。
至于是真的还是假的,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他自然能够看到,所以他也就不那么热衷知道。
准备齐全东西,跟师父打声招呼,便离开家出发。慧玉嫂子和芸芸送我们到村口,寿四哥家里没人来送,赵诗雅陪着赵君怡,生怕她再出事。寿四嫂还有其他的事情忙,看着寿四哥跟大师哥汇合后,就回家里了。
倒是遇到不少村民,韩桥寨的事情,经过村里婆姨的聊天,都传播的七七八八了,因此也不好奇,打声招呼也就都离开了,干该干的事情去了。
快到村口的时候,遇到准备进山的赵青山,想要跟着我们去韩桥寨看热闹,被他爹狠狠地抽一顿后,就苦着脸老实地离开了。
走出好远,再回头看,慧玉嫂子牵着芸芸的手还朝我们看着,看到我们扭头,挥舞着手,示意快点离开。
绕过山坳,沿着山路进到深山里,再看不到身后的人。茂密的林木遮天蔽日,遮挡住火辣的阳光,来带丝清凉。
只是下过几天雨的缘故,山林潮湿泥泞,阳光一照,湿焖的紧,感觉被水汽缠住一般。
初时还有山路,就是村里人进山常走的路,再走得时间一常,路一断,就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山坡。
本来是有到韩桥寨的路,虽然狭小难行,总好过没有路。但是几日来的暴雨,引发的小山洪彻底把路冲断,冲出狰狞的沟壑,就像是猛兽的牙,还流淌着混浊的河水。
绕路的时候,走着聊着,寿四哥聊到韩桥寨。我才知道,当初他们到韩桥寨受的白眼。
寿四哥和大师哥是外来客,本应热情款待,更何况还是去帮忙的。但是那六堂嫂的情况实在诡异,请过几位先生,全都是判定的没病,只能找阴阳先生,风水师瞧瞧。
那些玄妙的东西,不懂得的人多是会怀疑的。其中最质疑的是她的本家韩山平,原是清朝的武举人,会几路拳脚,耍得了枪,抡得了棍,有些权势,参与过镇压农民起义。那是见过血,杀过人的狠人,后来辞官回乡,在寨里可谓是家世显赫,是有名的能耐人。
大师哥到韩桥寨后,满脸凶相的韩山平便横挑鼻子竖挑眼,满脸不屑,甚至开始质疑大师哥是骗子。
没办法,韩山平权势大,莫说是县里,就是省城里,那都是讲得起话的。各朋友多是身居要职的,在这片地皮上,是踩一脚颤三颤的人物。大师哥只是普通的山村风水师,而且平日里忠厚老实,不与人争吵,更不敢惹这样有权势的人,只能默默忍受。
有时候退让带来的并不是和平,而是更多的得寸进尺。瞧见大师哥不与他争辩,韩山平更是变本加厉,处处使绊子,冷嘲热讽。
寿四哥气不过要争论,韩山平就要指挥着家奴打人,被大师哥及时拉住,才避免寿四哥被打。
后来要不是六堂嫂家人,还有赵九苦苦哀求,相信大师哥是不会再去触霉头的。
寿四哥讲完后,大师哥跟我说:“八江,到地方你要收住脾气,那人咱惹不起,解决完问题离开就好。”
“大师哥,你放心吧。”
大师哥这才深深地松口气。
我冷笑着说:“我会帮你报仇的。”
“呃。”
大师哥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苦着脸说:“你就是让我放心这个。”
寿四哥笑着说:“你看,我就说得带着八江,八江能耐大,鬼主意多,而且不是吃亏的主,这次非得好好整治一下那人。”
“我就是怕八江脾气暴,才担心的。你还不帮我劝劝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