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珠2019-07-26 23:063,272

  安图看着秦裕把一碗酒咕咚咕咚喝下去,方举起酒碗笑道:“秦大人不愧是大梁才子,说出来的话既好听,又体面。好!我们大家一起干一碗!”

  高鹤松见秦裕成功的把安图从姐弟情深的戏码里拽出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也举起酒碗笑着说:“多谢安图将军盛情款待。”

  大家都跟着喝了一碗酒之后,安图歉然一笑,说道:“实不相瞒。议和,是国事。我管领兵打仗。国政大事自有我们大司马来操心。大家可不要误会,我们大司马正在来的路上,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到了,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湘虞楞了一下,忍不住反问:“长宁要来?”

  安图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声说:“阿姐都来了,他肯定要过来的。”

  湘虞失笑道:“还别说,一年多没见了,我还挺想他的。”

  秦裕的脸立刻冷若冰霜。高鹤松见状只得起来打圆场,笑问:“安图将军说的大司马,是之前野利大将军的儿子长宁公子吧?”

  “高大人说的不错。大司马前几年曾经在你们梁都诸住过一些日子,只是他在梁都的时候只是陪我阿姐经商,其他事情一概不问。所以高大人这样身份尊贵的门阀士族应该没见过他。”

  “说起此事的确可惜。不过我们秦大人跟大司马却有数面之缘。对吧?”高鹤松说着,扭头看向秦裕。

  秦裕淡淡地笑道:“何止数面之缘,我们曾经很多次把酒言欢,说起来也算是老朋友了。”

  一个兵勇挑开大帐的帘子进来回到:“回将军,大司马的车马已经到了。”

  “好,我去迎接。”安图说着,起身向高鹤松拱手道了一声“失陪”便拉着湘虞一起出去了。

  高鹤松稳坐如泰山,只管割了烤肉细嚼慢咽。直到野利长宁跟湘虞有说有笑的回来,他才站起身来拱手见礼。

  野利长宁身穿白高国大司马的一品朝服,玉带束腰,华冠斐然,眉眼含笑地朝着高鹤松拱了拱手:“这位便是大梁天子之师,高鹤松高大人?真是久仰大名。”

  “大司马少年英才,独揽大权,真是令人羡慕啊!”高鹤松呵呵笑道。

  “哟,高大人羡慕我啊?”野利长宁别有深意的一笑,目光闪烁。

  高鹤松楞了一下,忙拱手笑道:“呃,大司马就莫要打趣老夫了。”

  一直旁观的秦裕默默地叹了口气,刚一见面,高太师就被野利长宁摆了一道,看来这议和之事不会是想象中的顺利啊!

  “高太师莫要生气。阿虞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喜欢开玩笑。”野利长宁笑着扫了秦裕一眼,走到主位之上落座,方抬手笑道:“诸位原来是贵客,快请入座。”

  众人都纷纷入座,早有人把杨永的桌子往下抬了一个席位,另安置了一张案几给安图入座。野利长宁则指了指湘虞之前坐的位置,轻笑道:“阿虞,坐啊,你什么时候跟我也客气起来?当初吼我骂我可从没含糊过。”

  湘虞落座之后,举起酒碗来,笑道:“今非昔比啊!当年你是跟着我混的,我吼你骂你,也无可厚非。如今你是摄一国执政的大司马,我可不敢对长宁公子有半分不敬啊!另外,之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我这碗酒就算是赔罪了。还请大司马千万别秋后算账啊!”

  “阿虞。”野利长宁伸手把湘虞手里的酒碗接过来,笑道:“这种话,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

  “你……”湘虞看着野利长宁把自己的那碗酒喝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心虚的瞄了秦裕一眼,果然见那位的脸色冷若冰霜。

  “我白高虽然是一个小国,但我们的心胸向草原一样广阔。我们看人,用人,不会因为他的种族而差别对待。只要肯跟我们交朋友的,我们便愿意跟他肝胆相照。”野利长宁把湘虞的酒碗放回去,又低声劝道:“我听说因为你是我白高国郡主的缘故,吃了不少苦?这些吃食都不适合你的身体,阿瑶专门炖了补汤,一路上都用炉火煨着,现在火候应该是刚刚好。你去我的车辇上喝口汤,好生休息吧。”

  湘虞一听“阿瑶”两个字,立刻喜笑颜开。又想着议和乃是男人们之间的角逐游戏,自己在这里语气看左右的脸色,还不如去吃好喝好玩好。于是麻利的起身向众人告罪,急匆匆的出了大帐。

  野利长宁的车辇十分宽敞奢华,卧榻上搭着一张雪白的狐皮垫子,榻前一张雕花案几,几上放着一套来自大梁的汝窑青瓷茶具,一只美人花瓶里还供着一支牡丹花。只可惜花香被一股浓浓的菌菇汤味掩盖,只因为案几前面的青铜炉鼎上炖着一只粗陶砂锅,砂锅里冒出来的丝丝白气正是汤味的来源。

  湘虞站在车辕上扶着车门叹了口气,正要嘲笑野利长宁的牛嚼牡丹,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欣喜的喊了一声:“阿虞!”

  “瑶芝?!”湘虞看着车辇跟前站着的华服美人,倍觉欣喜,然而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时,惊喜变成了惊讶,“你——怀孕了?”

  钱瑶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是呀,已经五个月了。”

  湘虞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小心翼翼的抱了抱钱瑶芝,又皱眉责备道:“你怀孕了不在家里好好地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啦?”

  钱瑶芝抓着湘虞的手开心的笑道:“我听说你来了,就求了长宁一定要跟过来。”

  湘虞惊讶地问:“他居然纵容你这般任性?”

  “这里冷,咱们去车辇里说话。”钱瑶芝扶着湘虞和仆妇的手缓缓地上了车辇,然后转身催促湘虞:“快来!这汤野鸡菌菇汤是我精心调配的,又用文火炖了一路了,香的很。”

  湘虞随后跟着上了车辇,便见钱瑶芝拿帕子垫着手去端汤。于是忙说:“你快放着,别动!我自己来!”

  “好吧,这样弯着腰肚子还真是挤着了。”钱瑶芝放弃了端汤,缓缓地挪到榻上靠着,又叹道:“这车辇里总是狭窄的,我真想接你去兴庆城住些日子。可是长宁说你这次跟着议和大臣回来,怕是行动没那么方便。所以我必须得来呀,怎么也要见你一面么,是不是?”

  “从兴庆城到这里至少有两天的路程,这天寒地冻的,让你挺着个大肚子跑过来,若是有个什么,岂不是我的罪过?”湘虞自己从小炉子上那砂锅端下来,隔着粗麻布放在案几上。

  “左手边第二个格子里有汤匙。”钱瑶芝指着湘虞身后的暗格说道。

  湘虞依言,果然找到一个锦带,里面装着银质的汤匙和筷子,于是笑道:“准备得这么细致?你们两个是不是常在车辇里过日子呀?”

  “胡说,这都是因为要来见你,我才叫人准备的。”钱瑶芝直了直腰,转了话题:“我听说,他们以你是图虞郡主为借口,把你关进刑部大牢半个月?这回要不是因为北金忽然袭击,大梁需要联盟白高,你这会儿还在大牢里过日子呢?”

  “你们消息还是挺灵通的。”湘虞说着,把汤匙送到钱瑶芝嘴边。

  “我不喝,这是给你的。”钱瑶芝摇了摇头,又问:“是谁让你吃这么大的亏?赵樾?还是高家?”

  湘虞笑了笑,说:“是高锦缇。她知道秦裕过了一年热孝之后开始张罗着向我的父母提亲,就想着这么个馊主意去阻拦。她以为把我关进大牢就可以让这桩婚事变为泡影,然后她再接着家族的力量把秦裕拢到她的怀里去。”

  “这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女居然还有这等心机?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还有比这更恶心的。”湘虞想起那晚的事情,连喝汤的心情都没有了。

  “还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跟我说说。”

  湘虞终于找到一个可倾诉之人,便把高锦缇对秦裕做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跟钱瑶芝说了一遍,并顺便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钱瑶芝听完之后半晌没说话,湘虞纳闷的问:“嘿,你在想什么?”

  “你是说,高锦缇跟着你们一起来到了这里?”钱瑶芝微笑着问。

  “是啊,不过她受了惊吓,留在徐将军那边修养呢。”

  “那太好了。”钱瑶芝说着,起身下车去。

  “你去哪儿?”湘虞起身跟出来。

  “乖乖留在这里喝汤,我去找一下我夫君,很快就回来。”钱瑶芝回头朝着湘虞做了个鬼脸,转身朝主帅大帐走去。

  “讨厌,故意显摆你们恩爱呢?”湘虞扁了扁嘴巴,欠身推开车辇的木门朝着钱瑶芝喊了一声:“你走慢点!打着肚子呢!”

  钱瑶芝的确没让湘虞久等,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看着她一脸得意之色,湘虞忍不住打趣道:“瞧你这一脸春色……真是令人浮想联翩呀!可是,当着大梁使臣的面,就算你能仗着怀孕撒娇,你家大司马就能不顾国体由着你胡闹?”

  “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去提醒他,白高皇帝已经十岁,该议亲了而已。”

  “啥?”湘虞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什么时候白高男子议亲的年龄成了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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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之商女驭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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