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澜:“你还在等什么?”
卫庭东:“我在,等一个契机。”
另一边,叶安身子恢复极快,好得透彻了些,就开始上窜下跳,似是要把之前躺在病床上的全都补回来。
这不,抱着一盆衣服,就来到了溪边。
哼哼唧唧的洗起了衣服,时而用衣杵捣捣,时而用脚丫子踩踩,玩得不亦乐乎。
这不周山也不愧为仙山,山上云雾缭绕,连这绕山之水都是有上有下,环山一圈。
简而言之,就是山上溪水,若在北面是高往低处走,那在南面便是低往高处流,稀奇得紧。
叶安所在的地方,就是稀奇得紧的那处。
她正鼓捣着手中的衣物,一抬头,远远的看见有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被溪水给冲上了山。
叶安仔细一看,怎么像是个人!
她赤着脚,往溪水中走了几步,那漂着的,当真是个人!
等到那人再漂近了些,叶安上前几步,将他拖回了岸边。
扒开糊在脸上的头发一看,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男子,身着铠甲,腰有剑鞘,手中还死死握着佩剑。
叶安心中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回去叫了卫庭东过来,把他背了回去,走时还不忘抱着她辛辛苦苦洗的衣物。
刚背回来,恰逢凌澜在院中逗着小不悔,瞧着人家腰间佩剑眼熟,跟卫庭东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带着伤患进屋。
叶安正着急着打算跟上去,却被凌澜赶了出来,“喂!你这是干嘛!”
自从她病好之后,与凌澜相处越久她就越发现这个人除了白发之外,一点老人该有的秉性模样统统没有,这称呼,便从师父,变成了喂或者是莫问子,是不是还蹦出来一句老头儿。
凌澜本身就是为少年,白发乃天生,哼哼两声,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此时却是把她推了出来,没好气道:“我们两个大男人给人家换衣服,你也要看?”
“额……”叶安一想,好像是要先把那人湿衣服换下才行,傻傻的笑了笑,“打扰了。”
然后凌澜便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卫庭东这边已经帮受伤的男子褪了衣物,清洗了面容,“这个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
凌澜接到:“是昭旭国的大将军云柒。”
卫庭东看着云柒苍白的面容,不咸不淡的说:“我看了一下他的伤,伤口深长且宽,下手狠毒,气力中肯……是短刀!”
凌澜:“短刀手赵燕?”
“这家伙竟然还没死?那昭旭国发布皇榜昭告天下说向年死了?稀奇。”
卫庭东分析道:“向年与赵燕狼狈为奸,同时对赵燕有知遇之恩,他不会一个人逃走的,云柒追寻至此,想要除掉的定然不会是赵燕一人,看来,那皇榜是昭旭皇帝为了稳定军心与百姓,放出的假消息了。”
他伸手探了探云柒的脉搏,“还有气。”
凌澜不解:“你要我救他?”
卫庭东肯定道:“对。”
凌澜骂道:“你疯了?放虎归山你不懂?”
卫庭东自信一笑,“契机,到了。”
屋内凌澜正心不甘情不愿的救治着云柒,屋外叶安晾好了衣物,百无聊赖。
正打算不走正门翻出去玩一会儿,就感觉什么东西撞到了她的小腿。
低头一看,是小不悔坐在学步椅上,张开小手,像是要叶安抱抱。
说来这学步椅还是凌澜的功劳。
不悔还未满一岁,本来在床上地上桌上爬着玩儿,那天不知道从哪儿抓了根木棍,竟学着他们走起路来。
凌澜见她可怜,找了几根方木,钉在一起,做了个没有桌面的四角桌,让不悔趴在横木上站着走走,比拿着一根棍子好多了。
可问题来了,四只脚的木棍走不动。
于是他灵机一动,学着马车做了几个小车轮,安在木棍下面,这不,就能到处跑了。
叶安蹲下身子,温柔道:“小不悔怎么了,想姐姐抱抱?”
不悔奶声奶气的说着:“阿叶,抱抱。”
叶安佯装生气,“不抱!”
这小家伙,天天听着师兄师父叫阿叶,还学着叫起阿叶来!
不悔坚持道:“抱抱!”
叶安眼轱辘一转,“想要抱抱?”
不悔超认真的点头:“抱抱!”
叶安神气十足,“叫娘亲,就给抱。”
不悔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叶安,好一会儿才娇声娇气道:“娘亲!抱抱!”
“诶!”
叶安答应得很爽快,白白占了个便宜,心情舒畅,小手一挥,把不悔抱在了怀中。
开心了一会儿,发现有点不对,她好好一位妙龄少女,怎的莫名其妙就被叫老了?
不行不行。
卫庭东端着污水开门时,院中就是这大眼瞪小眼,一个要叫姐姐,一个叫着娘亲的场面。
他听见不悔叫着她娘亲,手一抖,盆中的水差点儿洒出来。
凌澜在他身后不明就里,把他往外一推,“堵在门口作甚?”
卫庭东这才元神归位,倒了脏水,走到她们身边。
叶安见他二人出了房间,这才没有跟不悔争执,随口问到:“人可是活了?”
坐在院中得空喝茶的凌澜一听,不悦了,“嘿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这世上就没有我莫问子救不了的人!”
叶安狠狠地吐了吐舌,面上虽然东嫌西嫌,心里还是知道,她师父老人家,啥都不行,就是医术了得。
“父亲!”
不悔看着卫庭东,张开小手,在叶安怀中挣扎着要过去。
“噗――”
凌澜一口水喷了出来,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不雅的事。
卫庭东:“???”
叶安:“……”
不悔:“父亲!”
叶安狗腿的笑了笑,“嘿嘿嘿,我、刚刚,占了她一便宜,结果发现是我亏了,然后……为了扳回来,就给她科普了一下父亲这个词,额……”
“哈哈哈哈哈!你这叫什么来着,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哈……”
凌澜已经很没有形象的笑了起来。
“哼!”
叶安朝他瞪了一眼,将不悔一把塞进卫庭东怀里,跑了。
身后还传来卫庭东带着些许笑意一板一眼跟不悔解释的声音:“不悔,父亲这个词,是不能随意叫的……”
啊啊啊!
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