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慕言清的准许之后,玄城终于能一路无阻的离开临渊,踏上了她的北匈之旅。
好像从很久以前,他们之间每一次见面,到最后,都会不欢而散。
唉……
玄城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坐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临渊的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忽然她眼神一凌,跃身拔剑,飞身出去。
念禾在马车内,只听见车外刀剑碰撞的声音,铿锵有力,听得她瑟瑟发抖。
突然,像是玄城说了什么,打斗的声音停止了。
念禾撩起帘子一看,发现那两人竟心平气和的站在树下谈话。
“他这些年,教你教得不错。”
玄城看着眼前比她矮半个头的女子,嘴边带着淡淡的笑容。
女子偏头,俏皮一笑,“那是,我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可是天下第一阁的少阁主,武能跨马安天下,文能提笔定乾坤!”
玄城伸手揉了揉她如墨般的青丝,“好了,送也送了,还不回去?”
女子嘟了嘟小嘴,撒娇道:“我不嘛,我也想跟着小八姨去北匈玩儿!”
“阿辞!”玄城轻声叫住她,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否定,“你难道忘了,我让你留在临渊,是有任务的?”
“你必须时时刻刻注意临渊内各众臣的走向,慕言清虽说得民心,但朝中不屑他权臣为帝的人有之。”
“况且,兴旭的身后,还有白家撑腰,我如今快刀斩乱麻让他禅位,白家知道后没有来质问,我已经很好奇了。”
“那日在云柒的成亲大礼上,白老爷子亲自去贺喜,见到先生虽说没有大动干戈,可眼神与面色显然是友好的,我担心,在我走后,陛下孤立无援,加之身体疲惫,难以抵挡白老爷子发难……”
“一旦到了那时,璎珞阁是他最近且最有力的后盾!”
玄城说着拉过沈悦辞的手,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阿辞,撇开我对他的感情不说,慕言清这个人,心胸与智谋便非常人可比,他心中有百姓,事事为民众考虑,高瞻远瞩。”
“如果,天下归一后要推选出一位为国为民的皇帝,非他莫属。”
“他是这天底下,最适合这个王位的人。”
卫庭东并非不适合,他同样也是一个执政者,且不说他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有些方面,还是不如慕言清的。
慕言清一心一意,只为百姓,而卫庭东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她。
这就是他们二人最大的差别。
沈悦辞无奈笑了笑,“我们别说这些,就说慕言清这个人,他在临渊织就的信息网,就是不可小觑的,他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帮衬着他。”
“但是,小八姨,你放心,阿辞会好好的在璎珞阁帮你守着他,千难万难,璎珞阁义不容辞。”
因为,这个人,是你的命。
玄城舒眉浅笑,人都是会成长的。
她经南国政变,一夕长大,那她呢?
这个外表看似不经世事的小女孩,认真起来却是无比的让人心安,是否也是经历了什么,才有了如今的气质?
玄城不着痕迹的垂手握紧长生诀上的剑穗,“阿辞,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嗯!”
她长袖一挥,蓦然转身,衣袂飞舞,“念禾。”
“念禾在!”
“上车,我们走!”
“是!”
经此一送,玄城再无牵挂,她带着念禾,一路畅通无阻的向北匈之地行进。
日日夜夜,适时赶路。
她不傻,她也知道,终日颠簸,念禾的身子骨定是受不住,便劳逸结合,不紧不慢的驾车而行。
同时也抽出些时间来教她如何骑马。
等到到达朝旭边境之地时,念禾也已经能在马上驾着慢行了。
眼看着到了边境,再走几日,就到北匈地界了,玄城想了想,恰逢到了一处城池,便决定在此处流连几日,探探情况,等念禾养足了精神,再行潜入北匈。
“玄城你回来了!”
虽然玄城考虑到念禾的身子而慢行,但还是没有想到,连日赶路,对她的影响依旧这么大。
食不下咽,寝难安眠。
所以为什么当时答应她带她来……
于是到了镇上,玄城找了家环境还不错的客栈住了下来,自己则是出去逛逛,打探消息。
这不,念禾就在房内等着她回来。
玄城点了点头,“你好些了吗?”
念禾早在玄城进门后就起身下了床,和玄城一道围桌而坐。
“好些了。”
“对不起,都是我非要跟你一起来,还耽误了你原本的行程……”
玄城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口道:“知道就好!”
念禾一听,心中更是愧疚了,低着头,垂着眼,一副受了委屈小女子的模样。
玄城看着竟笑出了声,“你不会当真了吧?”
念禾是听见她的笑声才抬起头的,两只水灵的眼睛疑惑的望着她。
玄城喝了杯中之水,放在桌上,“念禾,你听好,我当初在临渊既然应下了你跟我前来,在心中定是就考虑到了你来所有的变故,所以,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也不必自责。”
“而且,你是来帮我的,大恩不言谢啊!”
念禾听她这般说,心中愧疚才少了些,问到:“你方才出去,可探听到些什么?”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玄城闻言收起了笑容,神色凝重。
“这个地方,叫囹圄。”
“据传,大兴的开国皇帝曾经在此处被北匈围困许久,最后成功突围而出,大破北匈,得建大兴。”
“事后,为了纪念这场逆风之战,便有了这个名字。”
“至于大兴的开国皇帝为何会在最后战力大涨,如有神助,谁都不能说明白,便一直成了一段奇话。”
“有人说,皇帝在回帝都之后,杀了那些随他突围成功的士兵,有人说,那些士兵是一夜之间如约好一半自刎而死,这些,都不得而知。”
“倒是蹊跷,”念禾听了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那么多人,一夜惨死,多么可怕。
她不解,“这些和我们去北匈有什么关系?”
玄城眉头一沉,“因为有人告诉我,大兴的开国皇帝,在被困囹圄时,曾经见过一个人。”
“什么人?”
“卧云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