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衣走马斩双雕(二)
不凡阁主2020-05-22 12:006,241

  却说那七爷被吓破了胆,向寨中狂奔,一路高喊:“二当家的被杀了!二当家的死了!”寨中贼兵闻风变色,都还以为刁霜起是被云焕所杀。大难临头各自飞,想着二当家的既然吃了败仗,那总捕肯定就要带领一众捕快攻入山寨了,再不逃命,可不走投无路?惊慌的情绪火速蔓延开来,所有人悉数往山下溃散。

  狗头军师韩修文还在议事厅中盘算着肚中坏水,蓦然闻得外面乱作一团,忙跑出大厅,正看着七爷策马过来,问道:“老七?让你下山‘纳贡’,你怎么这时才回来?”

  七爷大呼小叫道:“还纳个劳什子鸟贡!二当家的、二当家的死了!”

  “你说什么?!”韩修文神情大变,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去把七爷拽下马来,一面骂道:“你这没毛的孬孙,乱说什么咒人的话?叫二当家的听到,小心他扒了你的皮!”

  七爷口沫横飞道:“爷爷没空与你说笑!二当家的、还有矮子三哥,他俩都被那个白衣白脸的小子一剑杀了,是我亲眼所见。”

  韩修文半信半疑,问道:“白衣白脸的小子?你说的是那云焕不是?”

  “什么云、什么焕?我……我他娘的哪知道!”七爷回头看了看,生怕司马绝空这时追赶过来。“我、我要去告诉大当家的,你赶紧让开!”

  韩修文双手拉住他的袖口,怒斥道:“不行!大当家的曾有严令,在他闭关期间,任何人都不准前去打扰。你小子敢不听大当家的话么?!”

  七爷急得瞪大了眼睛,那枚瞎眼也快要睁开一样。“都他娘什么时候了?你、你再不让开,爷爷我一鞭子抽死你这酸书生。”

  “你敢?!”韩修文平生最痛恨别人叫他“酸书生”,七爷这一句可算戳进了他的肺管,大骂道:“老夫我可是寨中第二把交椅,除了两位当家的,属我最大。你与我这般说话,简直不分尊卑!”

  七爷哪里顾他,扬手就是一鞭抽去。韩修文年老体弱,胸口挨了一鞭,登时痛得跪地难持。这秃头恶汉驾马远去,气得韩修文连连骂道:“老七!你这混蛋,给我回来!回来!”

  眼见着山寨乱哄哄、熙攘攘,麾下小卒都往山下奔去。韩修文喘着大气,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胸脯,一边细细琢磨。山寨逢此剧变,看来老七所言非虚,要是不小心将这条老命丢在这里,太不值当,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又一想,自己已然上了岁数,行动不便,要想随波逐流趁乱混下山去,难保半途就得被动乱的人群挤倒踩伤;就算没有发生意外,山脚却不知还有多少官兵把守着,盲目跑将下去,还不叫人逮个正着;万一被人供出自己就是山寨的头目,这颗老头就得乖乖挨上一刀。然而,这位黑崖居士毕竟也是读过几十年书的人,又靠着给人出谋献策为生,很快就想到了一条万全的“妙计”。只见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表情若无其事,从容不迫向牢房方向走去。

  七爷甩开了韩修文,一路快马加鞭,到达寨子东边一处孤院。且看这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四四方方,规规矩矩,前迎空路,后靠险峰。院中一棵老槐枯木,凋零殆尽;屋前遍地落叶黄花,风过纷飞。那屋子黑不溜秋,有门无窗,门上挂一大锁在外,屋内之人若想离去,除非破门而出。

  七爷在院子外边停下,滚鞍下马,捻脚捻手靠近了来,张口欲言,却又不敢声张。吞了吞口水,想了半天,夷由不绝。终于咬咬牙,轻声询问:“大当家的?您还听得到吗?”

  只有风儿吹过,落叶划过,唯独听不见应声。七爷提了提声音,又道:“大当家的,山寨出事了!”屋内还是没有响动。七爷纳闷,这大当家的莫非睡着了?遂扬声喊道:“大当家的,有人杀咱们兄弟、闯咱们山门了!马上就要杀上来了!”这一句可谓十足洪亮,莫说屋内,就算半山腰上,恐也听得见了。纵使如此,屋内仍旧是半个字的回应都没有。

  七爷一筹莫展,哇哇大哭了出来,嚎道:“大当家的,您倒是说句话呀!再这么下去,寨中的兄弟可就全被人家一锅端了。二当家的现在也死了,我们可该咋个办哟!”

  此话一经出口,屋内突然传来喝问声音:“你说我兄弟死了?!”

  七爷一凛,哆嗦着道:“是、是呀。大当家的,二、二当家的他……他被人杀死了!”

  “啊——呀——!”屋内那人,凄厉一声尖嚎,更似杀猪般的惨叫。房门陡然震荡,“轰”的一响,两片门板刹时被弹飞老远。紧接着,又从屋内蹿出一道黑影,极速冲向七爷。七爷刚见那黑影从房中飞出,错愕之间,却早被那人一把拿住了脖子。

  只见此人生得:虎背狼腰一身粗肉,青筋暴起一双利爪;一字赤黄眉,两条八字胡;星睛豹眼,鹰钩鼻,雷公嘴,雁声龙吟。这就是人称“金爪雕”的刁作殊。

  “我兄弟身兼神功,谁人能杀得了他?!你、你竟然敢骗我……你敢骗我?!”

  七爷两脚悬空,被刁作殊抓得几乎窒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赶紧求饶道:“大、大当家的……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刁作殊怒吼道:“是谁?是谁杀了我兄弟?”

  七爷无力地答道:“是、是一个持剑的……穿白衣的、白脸小子。”

  刁作殊情绪波动,眼歪口斜,战栗不断,似是癫疯之状。七爷只觉得他手上力道越来越紧,脖子越来越痛,两条腿不要命地乱踢,欲告其饶命,却始终讲不出口。

  但见刁作殊咬牙切齿,脸涨成个火球。到了极致,蓦然真气外泄,鬼哭狼嚎地长啸不止,并从面部七窍与衣袖裤腿等处喷出滚滚白雾,嗤嗤作响。转而纵声大笑,如入魔道,手上微微一用力,竟将七爷脖子轻松地扭断了。

  原来那贼头潜心闭关,就是为了钻研“飞苍神功”。目前正处于修炼的紧要阶段,不能有半点疏忽。可他猝然受到外界的刺激,内息一乱,真气压抑不住,暴走于全身,五脏六腑都将受损,最终导致走火入魔。

  刁作殊杀了七爷,不知为何高兴得手舞足蹈,嘻嘻哈哈吵闹道:“咈咈、咈咈……报仇呀、报仇啰!为我兄弟报仇啰!”两只鹰眼空洞无神,木讷地盯着前方窥视,伫立了良久。忽而舒展斗篷,化为双翅,伴着声声鹰啸,飞腾入云。

  且说那军师韩修文走至牢房,却见两个牢子还在疑惑地东张西望,显然还不晓得山寨所发生的情况。二贼一见头领前来,鞠躬见礼。韩修文假模假式说道:“辛苦了,牢内可有异常?”二人齐声道:“回二爷的话,并无异常。”韩修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也不离去。

  豁牙牢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二爷,这寨中乱糟糟的,有甚变故?”韩修文故作愁容,咋舌道:“唉,你们两个不知。现下那大理寺六扇门的总捕云焕正在进攻山门,二当家的正领着弟兄们顽抗。”他又指向牢房说道:“我怕这三个练过武的囚徒会借机从中内应,故来此探视。”

  方脸牢子道:“二爷放心,他们全都披枷带锁,更有我兄弟俩在此看管,保证不会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韩修文笑了笑,说道:“我当然信得过你们。只是担心寨中兄弟与那云焕久战之下,多有损伤,因而心生一计,可退云焕。但还需你们二位配合才行。”

  豁牙牢子道:“二爷尽管说来。”

  韩修文轻捻胡须,口称道:“这牢中的三个囚徒,都不曾见过我面。你们可将我绑了,推搡进去,骗那三人说我也是被绑上山来的奴隶。等过得一时半刻,再假装拿我们作为人质,送下山去,要挟云焕避战。云焕救人心切,必会收留。等我混进了捕快队伍,便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唬他撤退,如此可保山寨无忧矣。”

  豁牙子问道:“二爷,您要假装为质,万一被识破了,岂不是自坠陷阱?”韩修文道:“云焕无谋,岂识我妙计?你们按我说的做便是。”

  方脸的拍了一下豁牙脑袋,说道:“你怎么忒的话多,听二爷安排就是了。”豁牙子嘟囔一句:“我不也是担心二爷安危么。”两个牢子取来麻绳,将韩修文五花大绑,故意高喊了几声“老实点”、“别乱动”、“给我进去”之类的,打开牢门,将韩修文一脚踢了进去。

  韩修文跌倒在地上,老腰痛得难耐,呜呜地哼唧,心想道:“两个蠢货,怎的还真踢我?”抬眼一看,紫鸢、黛儿、唐飞虎三人被吊在房梁之上,身上满是猩红干渍,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竟是没一个情愿理会他。

  韩修文咳了一声,嗷嗷叫道:“哎呦呦,疼、疼死我了。”

  不料唐飞虎没得丝毫同情,反而破口大骂起来:“老瓜皮,你要咋子?没由来哭的什么丧?!”

  紫鸢睁眼瞧了,黑暗中勉强能看清是一半百老翁,遂怏怏地说道:“唐三侠,这老伯想来也是被贼人掳上来的可怜人儿,你不宽慰他也罢了,怎还出言辱骂?实在有失体统。”

  唐飞虎皮笑肉不笑说道:“紫鸢姑娘若不爱听,我不骂便是。”转而对韩修文厉声道:“你也莫要嚎叫了,扰得老子心烦。”

  韩修文道:“不是小老儿有意搅扰大侠清修,实是背疾难挨,故有失礼之处。”话音一了,寂然无声。紫鸢三人被缚多日,身子虚弱不堪,难怪多一句话也不想再讲。韩修文偷偷看了几眼,既然都不爱与他搭腔,索性闭起眼睛歇着便了。

  再说司马绝空与傅晋昙二人正向山顶疾驰,忽见寨中蟊贼一涌而出,可将傅晋昙吓得不轻,立刻猛拉马缰停下,叫嚷道:“怎的还有这么多贼兵?!司马兄,快避开人群,咱们要是被包围了,那可不妙!”司马绝空也以为是前来阻碍的贼兵,才挥剑斩了几人,却忽见得他们各个神色慌张,丢盔弃甲,全无战意,当下明白尽是些无关紧要的逃兵罢了。

  司马绝空一人对付不过来,更不愿多造杀业,遂高呼道:“只惩祸首,不罪帮凶。避我者生,挡我者死!”逃兵听了,立马远而避之,有序地让出一条通衢大道。

  闯入寨门,二人赫然发现整个山寨凄凄凌凌,遍地残积。原来上千的喽啰兵已然跑了个精光,仅有些反应迟的、腿脚慢的残渣余孽,一见了司马绝空和傅晋昙,马上跪地求饶。司马绝空无意理睬,一眼而过。

  寨中房屋布局紧密,道路狭窄,遍地杂物,若是不熟悉地形,就如同钻进了迷宫别无二样。二人骑马东走西顾,却未见到七爷踪迹。可巧来到西侧牢房,见着门前两个牢子尚未走脱,气汹汹过来质问。豁牙子和方脸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同大叫:“官爷饶命!”

  屋内韩修文听闻外面动静,心中一凛,想道:“糟糕,莫不是云焕这么快就攻上来了?”

  两个无知小贼是将他们错认成了捕快,傅晋昙借机逞把威风,呼喝道:“呔!小小蟊贼,尽快招来,你们那鸟寨主现在何处?”方脸的道:“在、在寨东的一座院子里闭关修炼。”

  司马绝空刚要转向东去,倏然听到房屋中有女子轻咳之声。傅晋昙也听个真真切切,急问道:“你身后屋中有什么人?!”豁牙道:“是被二当家的掠上山来的唐门弟子。”

  这一声咳嗽实乃黛儿无意为之。唐飞虎听屋外言语,晓得个大概,以为是自家师兄弟赶来搭救,用力叫道:“师兄?是你来了吗?快来救我!”紫鸢随之惊醒,本已绝望的内心被唐飞虎的这番呼救重新点燃了希望,欢天喜地说道:“黛儿,黛儿,你快醒醒,唐门的英雄来救我们了!”黛儿虽是兴奋不已,但她过于虚弱,只能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救、救命……”

  司马绝空一听有人呼救,对两个牢子喝令道:“快将门打开。”两小贼不敢不从,迅即打开牢门。屋内原本漆黑一团,倏地有火光射入,晃得屋内几人睁不开眼。

  紫鸢努力将眼睛眯成条缝,看向门外。只见映入眼帘的那个身影似曾相识,在月光的映照下,鲜明耀眼,熠熠生辉,与朝思暮想的兄长倒有几分相似,却难以瞧清楚他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是出于救命之恩的感激,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爱慕之情。

  司马绝空猛地里眼前一亮,正瞧见牵肠挂肚苦人儿,原来是一抹红豆相思谊。心念大动,双唇微抖:“是、是紫鸢姑娘!”傅晋昙趴头望了望,“啊”的一声轻呼,说道:“真的是她。”

  紫鸢此时也依稀看清了司马绝空的面容,喜极而泣,铭感五内,一时激动得张口难言,不能自已。唐飞虎反而吃了一惊,失望地嘟哝说道:“咦?怎么是你们?”

  黛儿顽强地提起精神,一眼却与傅晋昙四目相对。也不知怎的,这会儿却感到这个花花公子倒也并非那么讨厌,欢忻地一笑,说道:“呆瓜……救、救救我……”傅晋昙遍体一颤,两腿一软跌下马来,踉跄跑到黛儿身边,手忙脚乱想要为其松绑,嘴中也不捞闲,絮絮叨叨地说:“小刁婆,你也在这?呀!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挣不开锁链,气得冲门外牢子骂道:“不长眼的狗才,还不拿钥匙来!”

  两个牢子焦眉苦脸,说道:“钥匙在各位头领的手上,我们可没有。”说着齐刷刷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韩修文,却见他不动声色,像是在装死一般。

  司马绝空下马跟了进来,抽出佩剑,将内力灌入剑身,忽而抬手一挥,但见三道白光转瞬即逝,顷刻将紫鸢手腕、脚踝处的铁索斩断。紫鸢身子羸弱,没了铁索束缚,仿若无骨,登时就要摔到地上。司马绝空伸出左手,轻轻一揽,接住紫鸢的腰腹,将她抱在自己臂弯之中。只一接触,司马绝空浑身一荡,热血立马冲上脸颊,似快烤熟一般发烫,心中不住默念:“切不可对姑娘有非分之想……”

  他将紫鸢小心地放到地上坐稳,而后又到黛儿那边,说道:“傅贤弟,你让开点。”傅晋昙急忙退到一旁,司马绝空抬手又是一剑,黛儿随之也被救下。

  傅晋昙一个打滚又回到黛儿身旁,一把搂住,急切问道:“小刁婆……不,黛儿姑娘,你、你还痛不痛?你伤口还流血么?你饿不饿?对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黛儿摇摇头,含笑道:“没什么……”心中甜丝丝地想道:“说你是个呆瓜,还真一点错没有。”

  司马绝空也返到紫鸢那边,畏羞地看了看紫鸢,一见她伤势未愈,却又不便细致地查看,忧心忡忡起来。紫鸢见他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禁发问道:“司马少侠,你怎么了?”司马绝空恭声言道:“紫鸢姑娘,你有伤在身,在下本想为你运功化瘀,可又怕……又怕……”其实他是担心像那样密切接触,有违礼数,倒叫紫鸢以为自己想趁人之危,是个登徒浪子。

  紫鸢微微一笑,说道:“司马少侠何须顾虑,你大可不必拘泥,小女子对你的大恩大德千言万谢尚嫌不够,又怎会怪你。”司马绝空脸上又添一层晕红,扭捏一阵,竟是害臊起来,无从下手。

  唐飞虎看不过去,大咧咧叫道:“司马少侠,我可还被吊着呢,麻烦你先救我下来可好?”司马绝空歉笑道:“唐三侠,实在抱歉,在下一时疏忽了。”唐飞虎嘴丫一撇,心想:“明明是个色胚,装得什么清淡高雅。要不是看在傅三公子面子上,瞧老子不把你扎成个马蜂窝。”

  救得唐飞虎落地,司马绝空复又坐到紫鸢身侧,轻咳两嗓,羞羞答答说道:“紫鸢姑娘,恕在下冒犯了。”紫鸢笑着点头,司马绝空伸出双掌,左手贴在紫鸢两乳之间的“膻中穴”,右手则贴在后背“灵台穴”。紫鸢顿时心头撞鹿,身子控制不住得抖了一抖,呼吸也变得急促,略微娇啼起来。司马绝空亦禁不住意乱情迷,额头淌出许多硕大的汗珠,闭上双目不敢窥视,内心深深念叨着:“克制、克制……”使自己保持冷静。

  他稍稍一运真气,紫鸢渐感胸膛钻进一股热流,并逐步升温,不一会儿就从肌肤渗透出滴滴香汗,伤口处的淤血也跟着化开消融。

  原本没精打采的紫鸢立时又焕发了活力,不忘向司马绝空致谢道:“多谢司马少侠。”司马绝空这时候却已经羞得张不开口,将头扭开,低眉垂眼的“嗯”了两声。唐飞虎一旁自行运功调息,听到紫鸢的言谢,心中醋意满满,大是不忿,想道:“哼,有啥子了不起的?老子也会。这姓司马的瓜娃子,赶在这时候趁虚而入,气死老子啰。”

  傅晋昙见司马绝空以内功疗伤竟能有如此神效,又是欣喜,又是好奇,遂说道:“司马兄,你来给这小刁婆也治一治吧。”

  司马绝空一愕,摆着两手说道:“再冒犯了黛儿姑娘,那可万万不行。”傅晋昙道:“怕什么?反正你已经冒犯了一个,也不差再多冒犯一个。”司马绝空瞪起眼睛:“傅贤弟,你!”

  紫鸢道:“司马少侠,黛儿伤势严重,危如累卵,这时候谈何冒犯不冒犯的?你就发发善心,救她一次吧。”司马绝空当然不会拒绝紫鸢的请求,说道:“罢了,那在下只好得罪。”腼腆不安地走到黛儿身边,盘膝坐下。亦如之前一样,也为黛儿治疗了伤势。

  小黛儿一身的伤痛,这么长时间以来将她折磨得不轻。此时司马绝空纯阳功力注入体内,浑身热乎乎、痒酥酥,疼痛之感也趋于平淡,眼睛微微一耸,竟然呼呼大睡了起来。

  傅晋昙看着她熟睡的小脸,满眼充斥着疼爱,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梳理起她凌乱的秀发。傅晋昙与黛儿本是一面之缘,又曾吵得不可开交,这次相逢,竟如陈年旧友一样情投意合,细想下来,也许就是一对天生的欢喜冤家。

  

继续阅读:第十二章 白衣走马斩双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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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玉心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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