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乱误闯迷魂阵(一)
不凡阁主2020-06-14 10:505,727

  当时司马绝空已在与芸谷生的对决上占得上风,循序渐进即可将他拿下。但骤而听见傅晋昙呼救,内心兀自紧迫,当即悍然不顾,下了一手杀招。

  只见他弯腰一踏,跃起三尺来高,身子纵向快速旋转,便如钻心巨蟒;右手抵剑向前,直逼芸谷生面门,正是一招“红叶题诗”。此乃涅羽仙姑所授绝学“流风素雪剑法”的最后一式,更是搏命的绝招。

  流风素雪剑法共计一十四门虚招,每一种虚招皆附带三式杀招,而每一种杀招又都可以续接全部十四种虚招。正所谓: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以虚带实、以实带虚、虚时则实、实时则虚,虚虚实实,变化无穷也。其复杂精妙的程度,就当世的一流剑法而论,亦可讲说首屈一指。

  相比于男子较常使用刚猛无畏的剑招,此套剑法更为灵动无常、瞬息万变,尤其适合相对轻盈的女子修炼。不过司马绝空仗着精修的纯阳功力,在气力方面,也不会亏输于任何对手。这套高明的剑法在他的手上格外相得益彰,每招每式都那么刚柔并济、软硬兼施。

  芸谷生暗叫:“好厉害!”他与司马绝空相斗许久,早知道了对方的本事远远胜过自己。现下已是黔驴技穷,方寸大乱,司马绝空极力一击,势必难以抵挡,翻身便走。但司马绝空来得好快,幸亏芸谷生逃得干脆,才没被他一剑了结性命。然而左臂还是遭受了重创,被割开一道寸许来深的伤口,钢叉一时拿捏不住,失去再战之力。

  芸谷生落败而逃,司马绝空无暇去深追,火速调头来救傅晋昙等人。不意从教徒中蹿出两名壮汉相阻,一同扬声大叫:“小贼,哪里去!”

  只见两道熟悉身影缓步而出,瞧这两个莽撞粗人,生得是膀大腰圆,一身横肉,胸襟裸露,两膀伸出似个碾盘;正如一对山中黑大王、门前狻猊怪;要问这二人名和姓——正是那日斗酒的屠肉佬与陶土工!只是此刻二人再无市井之徒的伪装,屠肉佬手中那把杀猪刀泛着诡异的紫芒,陶土工的烧火棍竟缠绕着赤红铁链,末端还连着个拳头大小的流星锤。

  “‘利剑白衣’果然名不虚传。”陶土工阴恻恻地笑着,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如同刀刻,“那日就觉你非等闲之辈,没想到竟是大名鼎鼎的司马绝空。”

  傅晋昙瞧见了,惊愕道:“原来,你们……不是普通的……”

  司马绝空剑未出鞘,周身却已泛起淡淡霜气:“早就看你二人非同寻常,果然是蓄谋已久。”

  “哈哈哈,还真可谓无巧不成书。司马绝空,我们只为寻回图纸、惩戒叛徒,今夜之事,你非要强加干预,那就休怪我等无情了。”陶土工手腕一抖,流星锤呼啸着在空中划出赤红弧线,“今夜可没有酒给你化劲了!”

  话音未落,屠肉佬也已如饿虎般扑来,杀猪刀带着腥风直取司马绝空咽喉。这一刀快得匪夷所思,与那天展示的粗浅刀法判若两人。

  上有刀劈、下有鞭扫,司马绝空怒喝一声:“滚开!”举手当头一剑,先挑飞陶土工的流星锤;左侧跟上一脚,正踹中屠肉佬圆鼓鼓的肚皮,那肥人痛叫:“哎!”连连向后倒退了十几步。陶土工复将流星锤凌空一挥,却听“啪”的巨响,又往司马绝空身上狠抽。

  不待他飞锤先至,司马绝空迎面冲来,倏然一击快剑,刺中了陶土工右小臂,奋力一提,挑断了那土人的手筋。陶土工怎能不疼痛欲死,那烧火棍脱手掉落也没心思去捡,只顾卧在地上呼天乱嚎。

  屠肉佬揉了揉满是肥油的大肚子,再见着教中兄弟这等惨状,哀悯道:“兄弟啊!”提出那口杀猪刀,犀牛一般,横冲直撞跑向司马绝空,恶毒嚷道:“好小贼,且看老爷如何将你剁个稀巴烂!”这屠户两百来斤的重量,奔跑起来却急若流星,看得出来,此人的轻功造诣也算非比寻常。

  司马绝空喝声道:“还敢来阻?!”翻身一剑戳在了屠肉佬举刀的臂弯处。那屠夫皮糙肉厚,剑锋刺入半寸,却难伤到他筋脉,虽也痛得他咧嘴大叫,但仍能扬手反击一记肥拳,还以颜色。

  司马绝空眼神一凛,迅即施展“玉峰绵掌”绝技,架肘磕开拳劲,反手一招“美人推花”仰击屠肉佬下颚。那硕大的身体被他一掌掀翻,紧跟上一脚,猛踢侧腰。屠肉佬惨叫一声,整个人在地上滑出了两丈开外的距离,狠狠撞在了一栋矮房的墙沿下。他下意识摸了摸痛处,却发觉下巴碎了一块、肋条也已经断了三根。

  那边厢,铁蔷薇和红炉匠等一众教徒冲破了凌湘君的防线,一齐发作,杀将过来。凌湘君独木难支,与红炉匠刚刚交上两手,就遭到旁人暗算,后背扎实地挨上了一记劈掌,正巧打在了刁霜起所伤部位。可怜玉女旧伤未愈,再添新疮,嘤声轻啼,无力地摔倒在地,荡起一片沙土。

  那铁匠志得意满,狠戾一句:“去死吧!”说着,将手中金背砍刀高高举过头顶,刀刃不住冒着凶光,委实叫人看着发寒。黛儿惊得大呼:“姐姐!”傅晋昙也同一时间喊道:“凌姑娘,快闪开呀!”

  可凌湘君中掌倒地难起,这一刀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只好将沾着泪珠的眼眸紧闭,头侧到一边,束手待毙,脑子里不自觉开始念想着深爱之人的名字:“爹爹、大哥、黛儿、司马少侠……”。

  间不容瞬,凌湘君耳听得“当啷”一响,寒噤突觉,立即睁眼一看,果然是司马绝空及时仗剑赶到,挡住了破风而来的砍刀,大喝道:“休想伤她!”凌湘君不禁激动道:“司马少侠!”

  红炉匠气得牙痒,骂道:“臭小子想逞当英雄?我先拿你开刀!”他掌中金刀涌出滚滚杀意,霍烈烈地乱舞,一味砍将来,犹如涨潮之浪,奔流不息。此刀法唤名“半命刀法”,顾名思义,就是对手一旦见教,便只剩下了半条活命,足见这门武功的凌厉霸道。

  司马绝空正没好气儿,哪里留得情面。但凭掌中利剑,使得如行云流水一般,连挑带刺,破尽刀下的锋芒,直杀得这位自视甚高的老铁匠应接不暇。

  红炉匠这一手“半命刀法”,不但未能杀去司马绝空的半条命,反倒险些将自己的整条小命都搭了进去。幸得同道助力,一齐围攻司马绝空,令其应接不暇,方才得以抽身缓解。

  铁蔷薇并未参与对司马绝空的围攻,而是趁机去偷袭重伤难起的凌湘君等人。凌湘君正注视着司马绝空一边的战况,忽见铁蔷薇奇袭而来,径自一惊。本打算翻滚逃开,可背伤让她行动变得滞缓,惶恐叫了声:“呀!”

  司马绝空应声回顾,乃见铁蔷薇正要来加害自己的心上人,不由得心绪已乱,不顾章法用了一招“八方荡寇”。本期望着能扫开人群脱走,却不料露出破绽,腰腹部位挨了红炉匠横劈一斩。雪白的衣裳顷刻被伤口渗出的血色染透,所幸司马绝空已抽身退却,仅是让刀尖划破了肌肤,并未损及内脏。

  他迅即摆脱战阵,忍痛扬长而去。众教徒恶喊:“哪里逃?!”纷纷动身跟随,穷追不舍。

  铁蔷薇掌风将近,呼啸而来,凌湘君背痛得站不起身,花容秀貌不免露出了惊乱的神色,连续款扭纤腰、乱蹬双脚,以坐姿向后倒退。

  黛儿猛地一拍傅晋昙脊梁,急得大叫:“快去救姐姐呀!”傅晋昙先前已被七杀教杀手们吓得魂不附体,经受黛儿一拍,打了个大冷颤,更加面无血色。他忙乱地点头应着:“哦、嗯、好!”连滚带爬向凌湘君跑去,乱吼乱叫道:“凌姑娘,我来救你!”

  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傅晋昙平时的机灵劲却荡然无存,显得笨手笨脚。还不等他跑出两三步,脚下被石子一绊,大腿跟着一瘫,摔了个“狗抢屎”,满脸都是泥沙,轻呼着:“哎哟!”

  黛儿怒其不争,嗔怪道:“你个呆瓜!笨死了!”抬眼却看见铁蔷薇已冲到了凌湘君咫尺距离,急得她洒下泪来,且还大喊道:“姐姐!快逃!”

  弹指一挥间,司马绝空纵身一跃,扑至凌湘君身前。铁蔷薇掌无滞息,不偏不倚打在司马绝空前胸。这掌力来得盛大,并融合了她苦练的绝门毒功——“赤蝎心法”。司马绝空纵然内力丰沛,也被这一掌震得真气不断顶向喉头,容忍不住涌上来的热血,随即一口喷出,直将衣襟染红。

  凌湘君痛心疾首,一把抱紧司马绝空,号泣道:“司马少侠!你、你怎么样?司马少侠!”

  铁蔷薇微微一怔,似是对司马绝空也有所担忧,口吃道:“你……你这个傻子,为何要舍身护这贱人?”

  司马绝空亏虚地道:“凌姑娘……是、是晚辈的挚爱,请前辈……不要、恶语相加……”

  铁蔷薇无奈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掌中内含剧毒,无药可医,你、你会死的!”

  司马绝空坦然一笑:“能为、凌姑娘而死,晚辈、晚辈心甘情愿……”凌湘君陨泣道:“司马少侠……我对不起你……”

  铁蔷薇无言以对,心中很不是滋味,想着:“紫鸢这丫头真幸运,能有个男人这般深爱着她,甚至情愿为他去死……而我能接触到的男人,除了要亲手解决的暗杀目标,剩下净是些垂涎于美色的登徒子,那赵灵安也是、诳语师兄也是……就连总坛的教众,也都认为我是个操弄毒物的妖女,别说让男人们爱我,就算靠近我一些,恐怕他们也都不肯……”

  忽闻红炉匠一声高喊:“左护法!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快快杀了他们!”铁蔷薇一凛,转眼瞪向红炉匠,训斥道:“用得着你来指示我么?”

  红炉匠被铁蔷薇这般责备,深感失了面子。他表情一凝,忿忿不爽,暗中痛骂道:“臭丫头!暂且由得你猖狂,回头看我不去师尊面前告上你一状!”继而说道:“不劳烦左护法亲自动手,让属下宰了他们!”

  且要多加讲明,七杀教中除了卧底拜入总坛的灰袍客唐飞蛟,其余譬如红炉匠、芸谷生、屠肉佬、陶土工和已死去的卖油翁等人,皆属于汪直嫡系的瑶僮族民,亦是七杀教立教的元老。他们从前向来和铁蔷薇平起平坐,甚至因为年长,还要压下铁蔷薇一头。

  可如今这小妮子咸鱼翻身,不但得到了师尊赏识,还继任李子龙担任左护法一职。这之后,她竟然态度大转,开始对这些老资历的同辈师兄拿腔作势、呼来喝去。这般举止,谅谁都会心有不甘。论功劳,大家其实都为师尊的大计出力不少,该说是不相上下;论武功,铁蔷薇私下被汪直“开小灶”指导多次,众人更是不服。表面上教徒们都顺从汪直的旨意,尊称铁蔷薇为“左护法”,相安无事;其实暗地里,全然认为铁蔷薇尚不够格,根本没人瞧得上她。

  负伤的芸谷生、屠肉佬、陶土工三人自然也不愿去理睬铁蔷薇,反倒一齐向红炉匠助威道:“师兄,先挑断了这小子手筋脚筋,替咱们出气!”

  红炉匠狞笑道:“这个得当!”抡着大刀直上直下砍来。司马绝空持剑一架,挣开了金背砍刀,但稍一运功,又觉毒气钻入筋脉,剧痛难挨。凌湘君急道:“司马少侠,千万不要乱动真气。师父的‘馥郁罗魂掌’不仅会致人功力涣散,而且你越是运功,毒性就越会深入。”

  红炉匠一个错愕,以为司马绝空还有反抗之能。但再看他毒性发作的模样,遂又笑道:“小贱人,还有闲心为这小白脸儿挂念?反正你们统统都要死了,何必多费这口舌?”说话间将手中砍刀往司马绝空面前一比划,骂道:“该说不说,你这贼小子还算有点能耐。中了左护法的毒掌,仍能接下老爷一刀,嘿,我倒想看看,你能硬撑到几时!”

  话说铁蔷薇先前被黛儿挡下的一掌乃是出于试探,所以并未在掌势中施毒;而被司马绝空挡下的这一击,却是出于击毙目的,所以才将“赤蝎心法”的毒性摧动。又因为铁蔷薇的这套掌法每打出一击,都会散播出阵阵芬芳的香味,让人神怡心旷;可中招者又将要忍受入魂之痛,生不如死;看似轻柔无虞、实则犷悍残忍,所以才会称之为“馥郁罗魂掌”,一个善恶两极的名字。

  实际上,铁蔷薇也不曾刻意要伤害司马绝空,只希望杀了两个叛教逆徒、夺回图纸,自然就会饶这少年去了。没承想,这个不知趣的家伙却自己扑了上来,误中了毒掌而陷入必死的境地。这反倒让铁蔷薇当下有些过意不去。

  红炉匠还在不识时务的步步相逼,铁蔷薇纵使有心放过司马绝空一命,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身为教中护法,也不好劝止教徒们的行动。于是只作冷眼旁观,不再出手。

  凌湘君赫然高声叫道:“铁匠师叔,刀下留人!小女、小女愿坦诚相告图纸的下落。”红炉匠一愣,忙问:“算你识相,快说,图纸在哪?”

  凌湘君还没有傻到立刻直言,转而向铁蔷薇告饶求道:“师父,弟子情愿一死,只求你发发慈悲,放过黛儿和二位公子吧。黛儿是被弟子所唆使蛊惑,其实她并无反叛之意;而二位公子更是与图纸毫无瓜葛,他们全是无辜之人……”才言语到一半,哭腔便起。

  司马绝空握住凌湘君的小小手掌,嘴角拖着一道血痕,如故微笑言道:“凌姑娘,不要哭了,你一哭,我、也忍不住想哭……我呀,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呵呵、若能与你死在一起,幻化成鸳鸯蝴蝶,在下正是梦寐以求呢。只可惜,不能、不能为凌大人、还有凌捕头报得大仇了……”他手腕颤颤发抖,从怀中取出白日里获得的银簪。那枚簪子已沾有不少血迹,但在月光映射下,还能一如以往那般煜煜生辉。

  司马绝空将银簪轻轻插在凌湘君的发髻中,笑道:“送给你……”

  凌湘君泪洒倾盆,哽咽着问道:“绝空,我、我好看吗?”司马绝空缓缓点头:“好看……在我眼里,凌姑娘最好看……”凌湘君哀哀地一笑,抚着司马绝空的面颊问道:“你不论对谁,都是那般客气。你我耳鬓厮磨、情投意合,怎么还‘凌姑娘’、‘凌姑娘’的叫?”司马绝空随即乐道:“湘儿……”

  铁蔷薇最看不得他们你侬我侬,扬声喝问:“少在我眼前恶心人,赶快老实交待图纸在哪!”

  不等凌湘君开口,傅晋昙突然大喊道:“凌姑娘,别告诉他!左右都是个死,司马兄不怕、你们二位姑娘家也不怕,小爷自然更不会怕!即使不能为你父兄报仇,也决不能再让图纸落入这群恶贼手上。否则、否则一旦让倭寇掌握了中原的火器技术,咱们可就都成了千古罪人啦!”

  凌湘君被他一席话点醒,迅即改了主意,誓死不从。黛儿嘻嘻笑道:“呆瓜,真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硬气的时候,说得好!”

  红炉匠大怒道:“多嘴多舌的贼小子!我他娘先宰了你!”操刀杀来,凶相宛如扑羊的饿虎,吓得傅晋昙失声大叫:“啊、啊呀!”司马绝空心余力拙,只得惊慌地撕心大喊:“傅贤弟!”

  黛儿仰在傅晋昙怀中,朝凌湘君与司马绝空含泪诀别道:“姐姐、司马公子,你们务必保重,黛儿陪呆瓜公子先行上路啦……”凌湘君真叫个痛若针扎,用力往他们身边爬去,红着眼大叫:“黛儿!不要!”

  致命的刀口离傅晋昙的天庭不过一尺间距,归西即在片刻。傅晋昙封紧双眸,挥泪乱嚷道:“爹啊!孩儿不孝,却叫您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啦!您一定要替孩儿报仇,杀光这些狗贼,为孩儿报仇呀!”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他这一嗓喊罢,三江集外骤然传来一声响彻天地的嘶鸣,闻声得辨,不像是凡间之物。

  红炉匠大惊,刹刀回盼,七杀教众杀手亦向集外张望去,好奇究竟是个什么稀罕怪物。铁蔷薇闻声惊心,纳闷地自言自语道:“呀……什、什么东西?”

  耳听得蹄声阵阵,眼望处一片黄沙。刹那之间,一匹身躯火红的盖世神驹疾奔而来。莫道风云龙虎兽,原是天马下凡间。好一匹“赤炭火龙驹”,电光石火、追星赶月,径直朝人群方向猛冲。傅晋昙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怪物,分明是自己的爱驹前来。立刻转悲为喜,欢快地鼓掌大叫:“‘火龙驹’!是小爷的‘火龙驹’来啦!我们有救啦,‘火龙驹’来救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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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玉心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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