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散千金通吃黑白,迷众生绝妙佳人
梦不同2024-02-22 19:486,280

  (一)

  北派螳螂七叔与散财商会的醉娘子于五年前相爱。

  正邪两立,哪里都不是二人容身之所。

  直到来到碧江果园,他们才得以明目张胆相拥,以解相思之苦。

  黑白两道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都不言语,他们无法在这里说出真实想法,因为碧江果园黑白通吃,谁来这都不能杀人。

  当然,没过多久,螳螂七叔与醉娘子还是死了,自然是死在能杀死他们的地方。

  ——《底层流窜集》

  碧江果园?白雨刚从醒转不久,又凭着野兽般的求生意识打了一架,此时还没反应过来。

  郭泽权见白雨不言,羞涩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你没事太好了。”

  白雨被夜来霜抓走前,曾让侏儒帮放走郭泽权,侏儒帮当真听了进去,带着郭泽权逃到白崖口,只骂他几句,叮嘱他一定要找人去救那小娘子,便走了。郭泽权得了自由,便立马写信去西派,告知二位师兄侏儒帮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崔玉枚与李如柏这才匆匆下山,到白崖口来与小师弟汇合。

  郭泽权在白崖口等待的几日里,先是听闻孙敞被枭首示众,又见四处都张贴上了白雨的通缉像,这才反应过来,那日救了自己的大胆姐姐,竟然是白一东的女儿!

  此刻二人再次相遇,郭泽权一时都不晓得要如何向崔玉枚介绍她了。

  白雨低声问郭泽权道:“你猜到我是谁了,对吗?”

  郭泽权点点头,他见白雨浑身泥泞,额前还流着血,显然十分疲惫。那日胆子极大、说话冒冒失失的仗义姐姐,今天看上去却变得有些脆弱与躲闪,仿佛担心随时受到伤害一样,这些天她过得不容易吧?郭泽权最是心善,此时想着也难过起来,鼓起勇气双手握住白雨的手,仰着头真挚地讲道:

  “姐姐,你受了很多委屈吧?别怕,我会一些武功,能护着你的。这是我大师兄,他功夫很高,更不会让你受半点欺负。”

  说罢,郭泽权转头便要告诉崔玉枚白雨的身份,但这时杂乱的马蹄声却传了过来,有人来了。

  崔玉枚听见这马蹄声,皱皱眉,道:“碧江果园来迎客了。”

  白雨果然没听错,这里是碧江果园,流窜之辈中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也是天下最负盛名的赌场。

  若在这里被人瞧见了她的面貌,她定会被当作黄金万两给当场瓜分了。

  但那人已快到眼前,白雨要走已来不及,情急之下,她想起怀中还有夜来霜的赤色香云面纱,便连忙掏出来覆在脸上,不让人看清自己的容貌。那死去的劈震天手中还有自己的通缉令,她也迅速拾起藏进了衣服里。

  崔玉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是个心思极其细腻敏捷之人,这时心中已猜到几分,便向前几步,自然地护在白雨身前,镇定地盯着那匹靠近的快马。

  来者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她歪七扭八地缠绕在马背上,就像条强行直立行走的蟒蛇一样,搞不清她到底是怎么坐上去的。

  她勒马停在崔玉枚身前,马蹄差点踏在崔玉枚脸上,崔玉枚却是动也不动,客气地笑道:

  “只听过银铁娘子赌技惊人,殊不知,她还如此热情好客,竟会出来迎接我们。”

  听他一说白雨才知道,这马上女子,正是碧江果园园主老金的女儿,银铁娘子。听闻路过果园的豪杰都会忍不住去她的赌桌赌上一局,至于他们为何如此,白雨就不得而知了。

  银铁娘子冷眼看着崔玉枚,大伙都以为她要开口说话之时,她却是突然扭动腰身,转手就丢出了袖中的银针。

  好狠的心!

  可崔玉枚比她的针还要快。只见银针弹射在崔玉枚拔出的剑上,银针与剑撞在一起,随即竟无声落在地上。

  银铁娘子脸色一变,叹道:“好剑!”

  崔玉枚手中之剑黑得发亮,剑刃隐约透着白光,制造出温柔的假象。一根竹子生生不息地爬满整个剑脊,冷血中又平添几分清雅。这黑竹剑世上只一把,由仙去的西风宗师传给弟子白一东,在白一东手中,黑竹剑斩尽天下兵刃,曾是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剑。后来,白一东再转送给了师弟武嘉。武嘉早不用剑了,崔玉枚成年之后,黑竹剑就握在了他的手上。

  黑竹剑仍在,故人却永不归。后来,名头更大的断水长剑取代了黑竹剑天下第一的位置,东派酒疯子的七星剑也跟着混出了名堂,紧跟黑竹剑,位居天下第三。

  即便不如从前,也没人敢小觑黑竹剑的威力与价值。

  银铁娘子看着这把剑冷笑道:

  “西风一剑崔少侠名气是大,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在碧江果园动武的呀,崔少侠,你要死吗?”

  她看着崔玉枚身后的劈震天与村民,显然对崔玉枚在此地杀人的举动感到不满。这时,银铁娘子又打量了一眼面纱覆面的白雨,忽然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她又突然转变那凶狠的神情,变得极其娇媚起来。

  “嗨呀,崔公子,我还以为你是为我而来,没想到你已有人相伴了,真叫我伤心啊,这脏臭的蒙面女子是谁啊?难不成,比我还美吗?”

  白雨正要编个理由蒙混过去,只听郭泽权咳嗽一声道:“这是我拜西派前在农家的姐姐,她刚投靠西派……因她还未嫁人,不想露脸不行?”

  银铁娘子良久不言,只娇媚地打量着白雨,似乎想看清这面纱后面到底是何许人。正当白雨以为银铁娘子又要娇滴滴地冲着崔玉枚撒娇时,银铁娘子却又突然冷脸喊道:

  “放屁!不想在碧江果园以真身份示人的有很多,但这么破的理由,却是从未听说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小姑娘,姐姐只能劝你一句,一个十二岁的男子可靠不住,你还是靠你自己吧!”

  郭泽权被银铁娘子粗暴的语气吓得一愣,这人怎么一会东一会西的?

  白雨倒不那么意外,因为她还在龙门阵时,便老听说书先生讲起银铁娘子的故事,虽然真假尚未考证,但总归还是有现实依据的。听闻银铁娘子本是双生,园主老金给她们取名为阿银阿铁,可惜另一胎生下便死了,她死后阴魂不散,把自己的魂儿寄宿在了活着的这一个姊妹身上。从此,这独自活着的女儿便有了两个人格。阿银妩媚万千,将自己的躯体视作取悦别人的利刃,令无数男人春心荡漾;阿铁却是性情刚烈,宁愿拔刀自戕,也不让任何男人占去便宜。

  说书先生每次结尾说的话都让白雨印象深刻:这个银铁娘子少了哪一种人格,怕都是活不下来的。

  崔玉枚也早就听说银铁娘子喜怒无常,便不愿再与她过多纠缠,只是说道:

  “要是我二师弟告诉我,来赌钱之前需要回答这么多问题,我就不会来了。虽然离得近了些,但这地上的杂碎仍是死在果园外面的,并没有违反你们的规矩,不过银铁娘子若因此生气,我们不去便是。”

  银铁娘子呵呵一笑,挥起衣袖拂过崔玉枚的脸,香喷喷的手指划过崔玉枚的脸颊,崔玉枚只是躲开了。

  银铁娘子笑道:“哪里的话,崔少侠不去,李少侠又怎么出来呢?你们可都是小女子的心头肉啊。不过,若崔少侠进了果园还要胡乱动手……我就要把你剁了喂猪吃!跟着来罢!”

  银铁娘子最后瞪了崔玉枚一眼,转身策马先奔去了。

  她离去之后,白雨有诸多疑问,还未开口,崔玉枚却先转头看着她道:“姑娘,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伤得重吗?”

  他说话间,白雨这才认真看清了他的样貌。

  崔玉枚二十八九岁,左眼曾受过伤,留下了一道分割眉毛的淡淡疤痕,除此之外,便再也挑不出他脸上的毛病了。崔玉枚白皙清秀的面容中带着一种坚定聪慧,虽已混出些江湖名气,身上的少年气却未完全退去,模样是一半诚恳,一半骄傲。

  若不是白雨现在成日忙着躲人逃命,她现下定会忍不住感叹:这人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最是好看的男子了!

  白雨瞧见崔玉枚脖子上被自己划出的血痕,多少有些抱歉,但崔玉枚很快察觉了她的目光,只淡淡笑道:“若打开布袋的是劈震天,他早死了。你刚才做得很好,不用多想。”

  “多谢你刚才相救,我如今有难,正想寻求西派掌门人的庇护。在找到他前,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不必多言,我都明白。只是我与师弟正巧要去果园一遭,不能回头。你已被银铁娘子撞见,若此时不跟着去,她反而要对你的来历生疑。烦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等从果园出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白雨听见要去果园,心中有些为难,道:“碧江果园是流窜之辈聚集之地,人多口杂,我若在那里被识破身份……”

  “有我在,不会的。”

  他说时态度坚定,仿佛已知晓白雨是谁,也仿佛早就想好要怎么做。说完他伸出手来,便要牵白雨上马。

  郭泽权也连忙上前,千言万语,只冲着白雨说了一句话:“姐姐……在我们师兄弟几个眼里,白师伯是大英雄……”

  他说话声音极低,却也是相当坚决。

  白雨明白,这两名西派弟子虽还没有明言,但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也愿意护她周全。她沉默片刻,自行翻上了白马的后背。若此刻逃跑也是被银铁娘子追上杀死,去果园也是被识破身份杀死,她只能相信新交的朋友,一同去搏一搏了。

  白雨与崔玉枚同骑一匹白马去了,郭泽权也骑着自己的小灰马跟上去,不在话下。

  路上白雨才得知,崔玉枚与二师弟李如柏收到小师弟的信后,本来约好了在白崖口与扁担山庄、傀儡山庄的人汇合,一起去救被妖女抓走的白雨。谁知二人还未见面,李如柏就被困在了白崖口附近的碧江果园。崔玉枚只好暂放前事,与郭泽权一同赶来救李如柏出去。若不是那些村民慌着赶路,抱着白雨没头没脑地靠近了碧江果园的边界,白雨与西派弟子不知还要过多久才能撞上。

  若他们能在碧江果园成功救出李如柏,便可以成为回到西派,白雨就暂时不用再逃了。想到这里,白雨的精神得以松懈片刻,也终于感到了身体上的疲惫,她只希望此行能够成功,不要出什么岔子才是。

  没走多久,三人到了碧江果园。

  白雨一直以为,名冠天下的碧江果园为了躲避官府追查,必然藏得极好,不设在幽暗地窖里,就设在深山老林中。

  她倒是没想到,碧江果园居然就设在白崖口外出十里地的江边,那分明就是一个显眼的大农庄啊。

  他们拴住马,推开田野上的围篱走进去,果园里种满果树,黑夜中,它们都不显出自己的种类,只是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如同守护果园的一堆干尸。几十只倦怠的小猴子四处呆着,时不时发出声音,除此,便再无新鲜玩意儿。

  果园尽头处倒是有一座诺大的破房子,灯火通明,照亮了一片漆黑的江水,仿佛里面不存在夜晚。

  三人走到这尽头的房子前,崔玉枚要推门时,白雨扶了扶面纱,遮好自己的脸。

  崔玉枚见白雨有些紧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雨沉默片刻,有些为难。崔玉枚点了点头,不再等待问不出的答案。

  “无妨,既有难言之隐,就不必说了……你相信我即可。”

  说罢,他推开了这平凡无奇的木门。

  门一开,便是崭新的世界。

  碧江果园,天底下最大的赌场,由隐退的官员老金在白崖口开设,经过十年风雨,分部已遍布大江南北。这十年来,人们付钱去找说书先生,第一是想听紫菱洲的风流趣闻,第二便想听碧江果园的豪掷千金,第三才轮得到武林正派的行侠仗义。

  前两者属于流窜之辈,其真实面貌常人无法窥探,说书人也多是自行编撰,却仍然备受欢迎。紫菱洲排名第一,道理非常简单——那是常人进不去的青楼。碧江果园排名第二,道理也很简单——那是武林正派与流窜之辈唯一能够共处的极乐世界。

  老金定下赌场规矩,进场之人,不管有多少爱恨情仇、江湖侠义、明枪暗箭,全都要吞进肚子里,来玩就要玩得起,进来了,在这里见过的人出去了要说从未见过,在这里发生的事出去要说从未发生。谁都不能在碧江果园果园动武,就算对方曾经砍了你祖宗十八代也不行。

  若这规矩坏了,江湖中人唯一纵情豪赌的地方也就没了,破坏所有人快乐的人,谁还会放过他?所以十年以来,纵然有人忍不住走漏里面的秘闻,但碧江果园不得动武的规矩,却从没坏过。

  这里黑白通吃,没有善恶,只有输赢。这里胆子大到连法捕法鹰来了都笑脸相迎,既是这样,又何须要藏?

  白雨来之前便听过碧江果园的故事,但如今亲眼目睹,仍吓了一跳。这外表平平的屋子里,竟如宫殿般豪华奢侈,烛火极其耀眼,放眼望去,有数十张千奇百怪的桌子,上百名牛头马嘴的赌客。武林正派、流窜之辈、达官贵人、黑白飞燕,各式人等四处分散着。这还不算上那十几间看不见内里的天字号房间,那些房间里面也是亮着烛火,正在彻夜狂欢。

  每张赌桌都乌烟瘴气的,赌法都大不相同。其中有投壶摇骰这等寻常赌博的,也有猴子与鸡在打架的,更甚者,连人体本身都成为了一种赌法。

  最热门的一桌自然是银铁娘子开设的,她是果园中最热门的庄家。

  白雨看得眼花缭乱,低声向崔玉枚问道:“这里到底在赌什么?”

  崔玉枚见郭泽权正惊讶地盯着两个站在桌上的裸男,便温柔地捂住郭泽权的眼睛,答道:

  “这里是碧江果园,接客的招牌,是「心想事成」。意思是你想要赌什么,只要有人愿意参赌,便都能实现。这也是他们经久不衰的原因,这里什么都能赌,什么都能卖,说是自由,其实道德丧尽。”

  是啊,这样的地方,天下英雄哪怕心中真的唾弃这地方,也无不想来见识一次。若不是白雨此刻忙着逃命,不便在人群中显眼,连她都想拿出些银子来,赌上一次试试手气呢。

  这时,大厅内突然传来雷鸣般的掌声与叫好声,只见众人都抬头看着房顶,笑得相当尽兴。

  只见一微胖醉客悬在高耸横梁上,东摇西晃地,每一步都险些坠下来,却又有着自己的平衡。他一手抬着一缸子酒,一手握着支硕大的笔,在身后高墙上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句李太白的诗: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写得相当霸气、相当洒脱,颇具豪情,在场人无不叫好。

  此人写完,突然卧倒在横梁上,将一大缸子酒倒了出来,咕噜咕噜送进嘴里。

  看着这醉得厉害的年轻人,崔玉枚苦笑着对白雨道:

  “果然不用找太久,这显眼的狂妄之人,就是我的二师弟李如柏了。”

  原来梁上大醉之人,便是在白崖口乱闯流窜之辈老窝的李如柏。

  白雨嘲弄道:

  “他看着可不像被困在这里,倒像是自愿的。”

  白雨说完,李如柏已吃完一缸子酒,他突然仰天长笑起来,笑完又大哭,哭完又大笑,没人弄清楚他怎么了。最后,他只将笔往地上一砸,那大笔坠落了几尺直砸在地上,溅起无处飞墨。

  遭殃的,自然是站在他下方的一个胖汉子。胖汉身高八尺,体重近两百斤,丹凤眼加络腮胡,眉头一颗淡淡的痣。他被溅得满脸黑墨,却只是巍然不动站在那里,宛如一头还未发怒的大熊。

  大熊抬手抹去脸上墨痕,和蔼地问道:“李乱拳,你还赌不赌了?”

  大熊虽着平常布衣,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派别,但他抬手擦去墨点时,白雨隔着十步距离,竟能清晰地听到他手掌带出的风声。

  他拳法与掌力怕都是惊人,除开四大掌门,内力也许无人能比了。

  可喝醉了的李如柏理也不理他,只是看着白雨的方向,深情地喊道:“姑娘,姑娘,若能博你一笑一语,我愿一掷千金!一掷千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泽权一脸呆气,问崔玉枚道:

  “大师兄,二师兄啥时候有这么多钱可以掷了?”

  崔玉枚有些无奈,对白雨道:“他被困在这里,的确是他自愿。他扬言要赢下冬熊一局,只有这样,他最近倾心的女子才会爱上他。”

  话音刚落,只见底下的冬熊双手抓起两个骰盅,一跃也登上了横梁。他顶着圆润的大肚子,明明轻飘飘落在横梁上,横梁却猛烈地震了震,差点把李如柏给弹下去。

  “冬熊,你好不知风情,难道你只晓得赌,一点不想讨女孩欢心吗?”

  冬熊腼腆地答道:“不想,我早有意中人……此刻只想赌!”

  说完,他将一个骰盅丢给李如柏。白雨这才反应过来,那救下自己的郎中赵旬定也是刚从这里出来,才会在破草屋里独自摇骰的。

  众人都看着上方,李如柏已输了一天一夜,谁都想知道,这李如柏到底还能不能翻身。李如柏接过骰盅,也不腰,再次对白雨的方向喊道:“这一次,我一定要见到你冲我笑!冲我说话!”

  李如柏几次看着白雨这边讲话,弄得白雨也实在好奇他在看谁。

  白雨转头寻找起来,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旁居然挨着站了个少女。

  白雨不认识她,却还是被她的相貌吸引了。

  这少女有着一张十五岁的、极其白嫩的脸蛋,皮肤白里透红,像一碰就要碎似的。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好像永远都在笑。

  李如柏正是冲着这少女表白,但少女却看也不看他,只突然对着白雨说起话来,声音清脆甜美。

  “你这面纱好香。”

  白雨以为她要揭开自己的面纱,连忙捂住低声道:“多谢小妹妹夸奖了,只是我现在不便送人。”

  她说完,少女竟然凑上前来,她虽然更加年少,却比白雨个子高些,她低下头来,俯身闻了闻白雨的面纱。

  白雨有些奇怪时,只听少女低声道:

  “你是想我才戴着我的东西?”

  再次对上少女乖僻的眼神时,白雨才反应过来。

  “上次你走得太匆忙,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你是女儿身最好了,我就喜欢女孩。”

  啊,不会有错的,她虽然易了一张少女的脸,可她就是夜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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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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