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斗权贵其乐无穷,杀仇人不择手段
梦不同2024-05-07 21:596,640

  (二)

  与侏儒帮结识之后,白雨就隐隐察觉一件事:世上的流窜之辈,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全是坏人,他们成为流窜之辈,也许只是因为无处可去。

  侏儒帮四处作恶不假,可小三妹的真挚也不假,臭狐狸的纯粹不假,老豇豆看向白雨时努力传递的温存更是不假,

  十二娘子的往事更是让白雨确认了这一点。她们也许是恶人,可她们也被各个阶级轮番残酷的剥削,早就身不由己。白雨自小念着学武一事,除去要报仇,其次就想帮一把无处可去的人,因为她自己就曾屡次无路可走。

  一起逃。面对白雨的话,娘子们脸色的讶异多过惊喜。

  崔玉枚挑了挑眉,对眼前的事似乎不太理解,道:“你要帮她们离开?”

  “嗯,你呢?”

  “我不会,我拜师时就发誓要杀流窜之辈,而不是帮他们。何况,她们是如何骗人的你也都看见了,为何还要帮她们?”

  “又不是她们修了这里。”

  “可她们是这里必不可少的一环。白雨,人沦落为流窜之辈是有原因的,你怎么不想想,他们做了多少下流勾当、暗中害了多少可怜人,这些人的心已经坏了,你救他们,他们回头害你怎么办?你年纪小,还是听师兄的话吧,否则以后会后悔的。”

  紫娘讽刺道:“哟,还真会用身份压人,说这些难听话,把我们当空气人呢。莲英就要到了,你要嚷嚷到什么时候?”

  白雨与崔玉枚对视着,出于对彼此的不解,他们的神情都有些古怪起来。这几个月的相处中,崔玉枚从未用这种不置可否的语气同白雨争执过一句,白雨虽爱与李如柏斗嘴,对崔玉枚却是敬重,永远好言待他,但此刻见崔玉枚言语中流露出一丝轻视,她一时也有些恼怒起来。

  “随你怎样吧,反正我要管。李如柏,你们从哪条道进来的,好出去吗?”

  说罢,白雨便不再看他。李如柏本就对救不救娘子有些动摇,听白雨一问,只是自然答道:“我们来的地方是个封闭的码头,虽然不知道外面是哪,但有船和水,就是能出去的。只是有一件事,到码头后,得想法子找一艘能装那么多人的船才是。”

  “那就先去码头。”白雨道。

  李如柏点头道:“这个莲英不好惹,我和你一起对付他,小郭,你护好娘子们和这个什么赵郎,别让莲英伤着她们。”紫娘也道:“我也学过些功夫,莲英我打不赢,但我也能拼命护着妹妹们的。”

  金钟再次远远敲响,大家行动起来前后走着,想到要离开这里,又是欣喜、又是紧张,都是不再搭理崔玉枚。十二娘子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白雨则是赌气,李如柏和郭泽权是觉得崔玉枚肯定不愿帮流窜之辈,若是此刻与他对视说话,二人做什么反而受限,便默契地装作没看见他。

  崔玉枚被众人当作空气,面色铁青,也不知该不该跟着走,只被远远甩到了队伍后面。

  他们自青门而出,来到十二房间前的乌红大厅之中,又由大厅五彩斑斓的西洋铁门而出,经过金碧辉煌的悠长隧道。

  隧道狭长,无法并排通行,众人只能前脚跟后脚地走着,阿黛不住地发着抖,却闭嘴不敢让任何人担心。唯有他身后的小郭看出了他的恐惧,他伸手握住了阿黛的胳膊,温柔地道:“别害怕,我保护你。”

  阿黛懵懂地看了一眼小郭,小郭只笑了笑,握得更紧了些。

  “别怕。”他再次说道。

  走到隧道尽头时,白雨刚打开通向码头的小门,只见两道晃眼的白光穿过,她一侧身子,已有个人影向上飞了过去。

  莲英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能破了我的傀儡术。”

  白雨循声四处看去,却没有见到莲英的踪影。

  李如柏淡淡道:“在上面。”他说完指指白雨头顶,然后回头冲小道里的人说道:“小郭护好他们,谁都别出来。”

  言毕,李如柏关上了码头那扇门。

  不大的码头上,现在有三个人在对峙着。一个是拔出剑的白雨,一个是赤手空拳、虎视眈眈的李如柏,另一个则是守洲鬼莲英。

  莲英倒悬在贴满金箔的顶上,头发衣裳都垂落下来,脸上皮肤也松松垮垮地倒翻着,也许是大部分时间都不见天日,他的皮肤又白又灰,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像是一个死人。

  他腰畔只挂着一个刀鞘,半缩在胸前的双手中却握着两把剑,一把剑长三尺七寸,一把剑长三尺四寸,全由镔铁所造。刚才晃眼的白光便是这双剑发出的,双剑与倒悬着的莲英合二为一,乍一看,显得他好像一只惨白的蝙蝠。

  李如柏猜到了什么,笑道:

  “守洲鬼,雌雄剑。当年傀儡山庄要加入西派时内部大吵了一架,传闻是秃头鼠将师父白蝙蝠杀了,这事才成定局。莲英兄,看来当年做白蝙蝠的时候,有太多东西牵绊住你的手脚,让你不能为所欲为、作恶多端,所以你才投胎到了散财商会,干起龟公这个下流差事来,以虐待女人为乐趣。”

  莲英大笑道:“黄口小儿,你们看见皇帝就尿裤子,看见官府就下跪,嘴上是大道理,浑身是约束,心头照样坏,叫人闻了就想吐。老夫当年学武要的就是个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王老子都管不着。所以去你娘的武林正派,我那十二个弟子不光负心杀老子,还蠢,加入西派后就失去赚钱的来源,十几年来坐吃山空。他们的老爹白蝙蝠可不一样,白蝙蝠投胎成守洲鬼莲英,在这凭脑子和功夫赚得盆满钵满,快活得很!”

  “快活是快活,就是没剩下什么人样了。”李如柏捞起一圈衣袖道:“我们帮你把人样给揍回来。”

  “好得很,乱拳李如柏和白一东的女儿,我倒来看看,你们西风宗上一辈能打赢老夫,这一辈还能不能!”

  话音刚落,李如柏便腾空而起,双拳打出一招来去如风,砸向莲英的腰腹,想借此挟持住莲英的双肘,饿死还未苏醒的雌雄双剑。莲英大笑一声,脑袋着地极速下坠,生生与李如柏错过了。李如柏砸了个空,只把金箔墙砸了个骷髅眼出来。这一下,李如柏腰间就露出破绽,莲英这时双手一转,雌雄剑便活了起来,像旋风一样朝李如柏劈来,险些把李如柏削瘦一圈。白雨几步沿金箔墙往上,一剑刺向莲英的大腿,莲英不得不用雌剑去挡,李如柏这才逃过一劫。

  这一下,莲英将注意力转到白雨的方向,他提剑朝白雨冲来,宛如风一般迅速。

  白雨并不心急,一招一式拆得游刃有余,等待着李如柏的帮忙。可莲英手中的双剑实在厉害,白雨与李如柏合攻三十招,他也没露出半分破绽来,仍是一边攻击,一边抵挡。

  李如柏与白雨处于劣势之时,莲英嘿嘿一笑,忽然从脖子间抖落出什么东西来——那是一个项链式的小金钟。

  “傀儡术!”李如柏提醒白雨道。凭李如柏的经验与内力,在堂堂正正过招时是不会中这招数的,可白雨阅历尚浅,内力也不深,一瞬间,她只觉眼前一闪,一切已变换了景色。

  攻击她的莲英,竟然变成了夜来霜的模样。

  夜来霜笑着看着白雨,神情挑逗,可面容却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晃动着,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这一晃神,那把三尺七寸长的雄剑已割破了白雨的紫衣,她的腹部渗出淡淡的血迹来。

  面目模糊的夜来霜道:“我的傀儡术好玩吗?是不是比我那些坏徒弟的好玩多了?”

  白雨望着她,只笑了笑。

  “好玩。不过你玩错了,你让我看见的人,正好是我最想杀的人。多谢你,挑起了我的斗志。”

  白雨抹了抹腹部的血迹,只一脚向幻境中的夜来霜踹去,将她手中那把雄剑震地琅琅响。若是在平日,白雨定会在拉开空档后,用剑攻向对方不稳的右手,可她忽然想起苍波桥上李如柏说的话:乱拳就是要出其不意,打得越没有章法越厉害。白雨这才忽然变招,将剑往天上一抛,对方摸不着头脑时,白雨并不接剑,只左拳一招乱拳中的不相见,夺过了对方左手的雌剑。

  李如柏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白雨不但功夫长进了,脑子也聪明得很呢!白蝙蝠,你的弟子秃头鼠我最是讨厌,那日没打成他,今日一定要痛打你!”

  这一夺,莲英便慌了神,适才的傀儡术也不太中用了,李如柏毫不停歇地冲向莲英,抓下他脖子的金钟挂坠来,用厚实的手掌捏了个粉碎。

  白雨也接回自己的银剑,将那把雌剑丢进了河道里。

  这一下,局势便发生了翻转,莲英被夺剑碎钟后远不如刚才从容,虽然招招凶猛,其中一剑仍是刺穿了李如柏的胳膊,却也露出了许多破绽。李如柏疼得咬牙,但终于还是找到机会,一拳砸向莲英的胸口。

  莲英忍住了才没将血喷出口来,他退后好几步,虽然并未倒下,但心里都清楚,这一拳使他的五脏六腑伤得不轻,再打下去,是必然会输了。

  李如柏被刺伤的那只胳膊已抬不起来,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捧腹大笑道:“守洲鬼,看来你喝了孟婆汤,功夫也忘得差不多了,我以为打你有多难呢,结果没费什么力气嘛!”

  莲英微微一笑,也不接茬,他将半白的头发往后一捋,只道:“你们来这,是要拐走隧道里躲着的那十二个婊子,对吗?”

  不等他们回答,莲英又道:“你们将她们安置在隧道里,在这里与我打,倒是安全。可那里勉强只能并排挤下二人罢?她们排成长长一排,你们护得了前面,能不能很快地护到后面呢?”

  白雨一愣,回想起走在最后的是紫娘,的确不是莲英的对手。

  莲英从白雨的神情中已猜中一二,笑道:“好,那我就先把这些三番五次要逃走的婊子收拾了,今日我没能打过你们,可是我们可以比比,是你们救人快,还是我杀人快!”

  说罢,他转身跳入码头旁的河中。

  李如柏正困惑时,白雨说道:“不好!他定是要走水路绕到后面的红房间过去。”

  “我立马开门放她们过来,你放心,等他到了,娘子们早就出来了”李如柏道。

  “我从水路追去看看。”白雨说完也不顾腹部伤口的疼痛,径直跳下河中追了过去。

  河中漆黑一片,白雨只觉前方不断冒出水花来,猜想那是莲英前行的方向,便也一路追去。可莲英简直像一条剑鱼,即便受了伤,在水中也是游得飞快,白雨拼尽全力赶过去,终于回到适才与小郭上岸的青石板地,却已完全找不到莲英的踪影。

  她上岸不安地追去,可推门所见的,却是跪倒在地的莲英。

  挡住莲英前去长廊的,正是手持另一把银剑的崔玉枚。

  崔玉枚望着莲英,眼中都是愤慨。

  即便在他的世界里,流窜之辈不值得半分同情,可要从他身旁走过胡乱杀人,那也是不可容忍的。情感挑战着所谓的理智与观念,最终后者战胜了后者。崔玉枚这才拿起剑来,给重伤的莲英再添了一道伤口。

  崔玉枚问白雨道:“人我拦住了,杀吗?”

  白雨心中感激,却来不及多言,只走到莲英旁说道:“怎么回姑苏城?附近有没有搭载十几人的船?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饶你一条性命。”

  莲英追到红房间来,这才看见满地惨死的军中将领,自然以为是西派的人杀死的,脸上十分惊惧。

  他看了良久,这才喊道:“你们来紫菱洲拐婊子,还敢杀官府的人,便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散财商会没听说过吗,比你们四派加起来的人都多,得罪了他们,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崔玉枚不愿听,一剑刺穿了莲英的锁骨,莲英疼得大叫起来,不得不住了嘴。

  “她说的话听没听到,如果不想活,我成全你便是。”

  莲英瞪着崔玉枚,沉默片刻,道:“船老夫没有,要看清回城的路,沿着河道出去,跟着今夜的月亮走便是。”

  崔玉枚将剑无情地抽了出来,又挑断了莲英左脚的脚筋,见莲英想张嘴骂人,便索性割断了莲英的舌头,用剑柄将他砸晕。直到白雨看不下去,说了一声够了,崔玉枚才停下道:“那我们走。”

  他们将莲英抛下,穿过满是将领尸体的红房间,又再次穿过青门,路上崔玉枚一言不发,似乎还在闷闷不乐,即便像宰牲畜一样切下了莲英不少肉来,他也没能消气。

  白雨看出他的心思,便率先开口道:

  “玉枚师兄,谢谢你最后还是帮了我。如果不是你在红房间拦住他,李如柏也许救不了那么多人,十二娘子还是会受伤。”

  她的语气温柔真挚,崔玉枚的心一下软了大半。他刚才无非是想用师长的身份劝阻白雨,却被驳了面子,这才恼怒起来。如今白雨好言好语地谢他,他心中也好受了些,红着脸道:“师妹,你不用说这些,莲英本就应该杀,刚才是我太固执了。”

  他望着白雨,眼中终于也温柔下来,心道:是啊,若是面对的是她,大可不必生气。

  “师妹,你要救她们便救罢,她们逃出去后,只要不再做恶事,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白雨笑了笑,也主动握了握他的手表示释怀,可她正想放开时,崔玉枚却没有放开。

  她愣了愣,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哥哥孙浮之牵过她,还没别的男子牵过她呢。白雨有些不自然地坚持了一会,最后还是悄悄抽开了,只是抽开时,她的脸颊也是绯红,话也说不出了。

  “你适才在紫娘的房间里呆呆地,是看见了什么?”白雨问道。

  崔玉枚脸上也泛起红晕,不自然地挪开目光。也许,他看见的正是眼前人。

  二人都没有点破,只是一起穿过隧道来到码头之上。

  一到码头,他们就听见李如柏与小郭正在和娘子们争执着什么。

  原来不知何时,黑暗的河道中竟径直飘进来一艘木船,这木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能挤下西派弟子与十二个娘子们。

  大伙都是觉得蹊跷,不知这无人的船从何飘来的,但谁也来不及深究,只想快些离开这不见天日的假安乐窝。

  只是在陆续上船时,却出现了一些变数。

  赤娘、白娘、黄娘三人忽然停在了码头上,不愿与他们一起上船了。

  “这是怎么了?”紫娘急道。

  三位娘子彼此看看,有些犹豫,赤娘开口怯怯道:

  “白少侠,你救我们,我们很感激。但我不想出去,我有记忆以来,就没在外面真的生活过,如今出去了,怕也不知道如何生活,这里的生活我过惯了,还是想留在这。”

  白娘也道:“嗯,我也不走,外面的苦日子我过够了,过去在外面,他们都觉得我好看,总是调戏我,我家没钱也没势,谁也护我不了。在这里,我有吃有穿,人们虽然来买我的身子,却也尊敬我的才华,希望得到我的认可。我……我在这里好过出去受尽轻薄。”

  黄娘哭了出来。

  “我的孩子还在他们手里,不找到他,我绝不走。”

  “你们疯啦!”玄娘叫道,其余娘子们也是躁动起来。

  “你们说的我明白,可莲英死了,客人们也死了,还有一些娘子跑了,穷奇不会放过你们的。”白雨道。

  “不会的,姐妹们走了,他们更是指望我们挣钱了,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半分你们的事,问起来,我们就说不知道。”

  赤娘也道:“你们放心走吧。姐妹们想的另一种生活我是理解的,可我觉得,我们如此挣钱也不丢人。大不了,以后我尽力少骗他们就好了。”

  大家又劝了一番,可三位娘子心意已决,白雨也表示理解,让崔玉枚等也闭了嘴。十二娘子共同生活多年,此时要分道扬镳,大家心里难过,又是珍重惜别一番,才各走各路了。

  船只远去之时,李如柏对着码头上三位娘子喊道:“若是他们逼问你们,你们不要硬扛着,半分苦也不要吃,将我们全说出来也无妨,西派本就是要和散财商会打架的,不会逃。”

  木船在太湖中沉浮了许久,又跟着月亮转几次方向,船上的人才终于望到了远处姑苏城不灭的灯火。

  连一向坚强紫娘都留下泪来,她有些恍惚地问道:

  “真的不用再回去了?”

  其余娘子们也是差不多的状态,终日盼望的时刻忽然来了,反倒不敢相信起来。

  小郭答道:“是的,再也不用了。”

  桃娘涉世最浅,不安地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白雨笑了笑,道:“我们先找地方住下,明日好好吃一顿,买些平常衣裳,未来要去哪里,总是会想到的。”

  一行人在平江河靠了岸,夜已过半,他们正要走回娄门附近的小客栈落脚时,阿黛却好奇道:“河中怎么无风起浪了?”

  众人都没想到,莲英受如此重伤,竟一路游着追了过来。

  莲英原先只想活命。可当他告诉白雨答案后,崔玉枚却挑断他的脚筋,又割断了他的舌头,这一下,他便如同被打伤的野狗一般发了疯。

  十五年前,傀儡山庄庄主白蝙蝠就因不愿加入所谓的正派,被十二个弟子抢占了山庄,丢进长江之中喂鱼。若不是穷奇收留他,他早就变成真的亡魂了。十五年后,他好不容易在流窜之辈中站稳了脚跟,西派之人又把他当作狗一样虐待,他死不瞑目,定要从这帮人手中也夺走些什么。

  莲英从平江河中一跃而上,握着那把仅剩的雄剑冲郭泽权挥砍下来。众人要反应时已经晚了,小郭的脑袋即将落地时,李如柏只能下意识地去一挡,徒手将剑挡偏了半寸。刹那间,热血溅到小郭脸上,李如柏左手的无名指与小指已被削了下来。

  “二师兄!”

  崔玉枚刚要反击,只见一个人影从他们头上略过,侧身一刀砍向了莲英的脖子。

  哗啦一声,莲英的头颅落进平江河中,守洲鬼再也无法复活了。

  众人惊魂未定,有人关心着李如柏的伤势,有人警惕着新到的人。

  来者是个女人,她身着碧蓝色的衣裳,握一把狭长的匕首,她用碧蓝的衣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转过身来笑了笑。

  白雨的脸一下惨白。

  因为这个杀了莲英的蓝衣女子,与白雨生着同一副嘴脸。

  阿黛欣喜起来,道:“是你!之前答应要带我们走的那个假姐姐。”

  “是的,我是假姐姐,假姐姐引来真姐姐,这出真假美猴王你喜不喜欢?”

  果然是她,想不到离开了紫菱洲,夜来霜竟在姑苏城里主动找上门来。

  夜来霜看着白雨,比起几个月前,她显得更加冷漠与淡然,似乎与眼前所有的人都是十分陌生,白雨小巧的五官与她孤傲的神情结合在一起,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再加上她腰畔建用白布缠着一把约莫四尺长的长剑,更是杀气逼人,不带半分善意。

  夜来霜正要开口说话时,白雨已拔剑冲向了她。

  没有任何废话的余地,那西风弟子剑走得又快又凌厉,不留任何情面。夜来霜侧身一躲,只道:“不错,学了新的功夫,能追上我吗?”

  说罢她也不再还手,而是身子一仰,隐没进了平江河中。

  崔玉枚意会到夜来霜的意思,连忙道:“白雨别追,等我一起!”

  可他还未说完,白雨已跳入河中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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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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