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
宝光丹气2024-04-27 21:273,320

  “可不是?”

  张虎笑着道:“阿莹来得赶巧,老薛家女儿和我那小舅子好上了,大家伙合计了一下,干脆趁着过年,一起给这对小儿女热热闹闹地将婚事给办了。要不是为了这,我媳妇儿可舍不得将她酿了三年的酒挖出来。”

  原来是薛老汉的女儿薛阿桐和水芝嫂子的弟弟姜水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她记得庄中的规矩,每逢盛大喜事,全庄所有人都会载歌载舞到天亮。从她近来到现在,却不曾见到新人。

  “庄中双喜临门,看来我此番前来是要沾一沾喜气的。婚礼已经成了?”

  张虎摆了摆手,他粗犷的面庞上照旧笑得开怀:“本来冯伯都算好了吉时,就等着他们一双新人拜堂,结果也不知道亲家公是被炮竹吓着了,还是怎么了,赶着时辰犯了疯病,拉着女儿撒开脚丫子就要跑,拦都拦不住,这堂嘛自然就没拜成。刚才你水芝嫂子去瞧过了,亲家公的疯症已经缓和多了,等下一个吉时,再让他俩把礼补上就得了。”

  姜水芝捧着肚子,接着丈夫的话道:“所以说赶巧呢,当初我和水望,还有亲家公和阿桐都是阿莹和其他英雄们一道救出来的。既然阿莹和夫婿来了,不如给我那弟弟和阿桐主婚罢。有阿莹做见证,这俩孩子肯定也能和阿莹和夫婿一般,恩恩爱爱的,蜜里调油,他俩过得好,今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对,对对对。”张虎一拍脑袋,“我怎么都差点忘了这个,阿莹可是咱们一家的救命恩人,这个主婚人还非阿莹不可。”

  “庄中自有德高望重的长辈,我们不好越俎代庖。”

  “当得,当的!若非阿莹救了我们中间的许多人,这些年还一直照顾接济大家伙,这庄子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没有比阿莹更合适的人了。”

  张虎说道,身后的男女老少也一并附和着,大喜的日子,陶莹知道大家伙的心意,也就不再拒绝。 

  “阿梨,你赶紧去告给舅舅舅母,跟他们说阿莹姐姐和姐夫给他们主婚,等冯伯施完针,亲家公好转了,让他们赶着吉时过来,把仪式补完,给姐姐和姐夫敬酒。”

  张虎的话还没说完,姜水芝按住张梨,站起来往外走:“还是我去吧,顺道再替弟妹梳洗梳洗。” 

  姜水芝走得快,张虎正要给自己倒一碗酒,率先敬陶莹一杯,却见女儿亲密地偎在陶莹怀中,伸出小手一会儿摸了摸陶莹的护臂,一会儿又去摸人家腰上的短刀,他轻喝一声:“阿梨,怎么这么不像话?”

  “无妨。”陶莹笑着道,低头看着张梨,“小梨喜欢这把短刀?

  “我想和姑姑一样,杀北狄人,保护爹爹娘亲,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舅舅舅母和所有人。”张梨小声道。

  “这孩子,前两年不爱说话时还瞧不出来,这两年好些了,便总是念叨着想像阿莹姑姑一样。”张虎从旁道,“以往罗大兄弟他们来的时候,说要教孩子们一些拳脚功夫,我们让她去吧,她又只敢躲在一边偷看,我和你嫂子都以为她只是黏你黏惯得了,一时兴起,说着玩儿的。而且她现在也十一了,说不得早就晚了。”

  “什么时候都不晚。师弟师妹们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也只能教些粗浅的招式。若小梨真想学武,等过完年,我让罗威他们把小梨带去镖局。栾姨事务繁忙,早两年前已经不收徒了,小梨这样可爱,应当有很多师叔师伯,和师弟师妹都愿意当小梨的师父”

  “我只想让姑姑教我。”张梨扬起小脸撒娇道。

  “那小梨觉得姑姑厉害吗?”

  “厉害。”

  陶莹笑容明朗道:“姑姑小时候也是东家学一套剑法,西家学一招拳法,博采百家,化为己用,所以才会那般厉害。学本事,不能挑。”

  张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陶莹利落地将短刀解下,放在张梨的手中,眉目沉静而温柔:“小梨喜欢,姑姑便送给你。学武很累,贵在坚持,只要坚持住了,小梨的愿望一定会成真,还会变得比姑姑更强更厉害。只是刀刃很危险,小梨平时一定要小心。好吗?”

  “好。”张梨珍惜地将短刀抱在胸前,童稚的眼眸晶亮,“我不会让姑姑失望的。”

  张虎疼爱地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欲言又止:“这些年阿莹对我们的帮衬已经够多了,这份恩情大家伙根本还不完,本来我不应该再开口,可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

  “都是自己人,谈不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张大哥有话但讲,我能帮得上忙,必定全力而为。”

  张虎看了一眼身后的庄众,搓了搓手,终于鼓起勇气道:“是这样的,庄中的孩子越来越多,大家伙商量过了,这几年来我们这里的日子虽然太平,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朝不保夕了。我们总归希望孩子们能够进学堂念些书识些字,或者学些傍身的本事也行,若真有一天不能安安稳稳地放羊了,我们做长辈的就希望这些小的但凡有命活着,能有本事活下去。”

  “之前我们听罗大兄弟他们说,高台县里边来了个新的县太爷开设了义学,既习文又习武,不要束脩,还管吃管喝,附近州县都可以报名。阿莹人脉广,办法多,能不能帮忙问问看,咱们庄里的孩子能不能也进义学念两年书?”

  张虎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为难,连忙补充道:“孩子们的口粮庄里可以自行准备齐全,就是读书这事儿,不知阿莹能不能想想办法?”

  义学适才宣告拓宽了接收学童的范围,除本县幼童可以直接进入外,附近州县的贫家子弟只要通过考核,也能一并进入读书,并供给食宿。然而庄中大部分成人早在流离中遗失了身份文书,更遑论孩子们,从未在官府登记造册,所有人在官府都算作黑户,义学恐不会接受。

  她正思忖着,便听身旁一道清润的声音说道:“此事的确有些难办,为何不直接延请一位先生,驻庄授课教书呢?”

  “姑爷,你不知道,我们不是没想过直接请位先生过来,但……但也不知道城中怎么传的,说我们这里都是一群杀人越货的家伙,那些教书先生,没一个敢来的。”张虎无奈地摊开双手,叹了一口气。

  “这好办,此前义学中有一位老先生,诲人不倦,因材施教,亦很有几分率真意气,如今暂时回乡休养身体去了。我在义学替课时与老先生有几分交情,若诸位不弃,我可以写信请先生出山。如若不行,我再试试向义学或者城中其他私塾询问,看是否有其他的办法。”

  “那敢情好,别的不说,咱们冯伯的针灸能够医死人活白骨嘞,那位老先生若愿意,甭管什么病灶,保管药到病除,咱们也一定天天供先生吃酒喝肉,伺候周道。”张虎说着又要给傅诚倒酒,被旁人喊住,转头给自己倒了一碗,“瞧我这记性,咱们姑爷可是滴酒不沾。不管事情成不成,姑爷有心,我张虎先干为敬。”

  张虎拿起酒碗一饮而尽,一抹嘴角的酒渍,又将碗扣在桌上,傅诚一茶代酒,也敬了回去。原本拥在一旁的众人见他生得谪仙一般,看着文文静静,是个读书人的样子,都对他充满了好奇,这时见姑爷开口说话时温温和和,性情极好相处,于是都挤过来要敬他,还有些浑不吝的小辈要打听他和阿莹姑姑相识的过程。

  傅诚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些招架不住大家伙的热情,求助地看向陶莹,却只见对方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指尖托着额头,似乎在欣赏着他的局促。

  眼见身旁人白玉般脸颊绯红一片,陶莹笑意更盛,端起酒碗道:“我这夫婿害羞,还是我来吧,刚才谁说的不醉不归?”

  刚喝了两碗,这回该张虎拦住了:“我们家水望和阿桐还没拜堂呢,大家伙悠着点,别喝急了,不然待会小夫妻敬谁去?”

  在场众人都哈哈大笑,也就放下酒碗,坐下吃菜。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新郎倌新娘子来咯”,便都起身去看,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则七手八脚地将陶莹和傅诚推到主位上受礼。

  张虎和姜水芝一家站在一侧,薛老汉被人扶着站在另一侧,神情和常人无异,看见女儿被女婿慢慢地背着走出来,鬓角戴着鲜艳好看的红色绒花,整个人就像一朵漂亮的盛开的花儿,不会再落到敌营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皱巴巴的脸上老泪纵横。

  新郎倌走得很慢,很稳,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喊,他没有手,但他一点儿也不喘,背上的娘子替他擦汗,他就笑,他一笑,背上的娘子也笑起来,他跟着继续笑。充作喜娘的婶子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问他新娘子美不美,他说美,问他听不听话,他老老实实地说听。大家都笑了起来,新娘也捂着嘴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停下,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地上。

  婶子唱着祝词,将红绸的一端放进薛阿桐手中,又把另一端放在姜水望面前,直到姜水望娴熟地用嘴衔住红绸,两个年轻人,行动很慢,没有人催促,慢慢地拜过堂,绕着篝火走了三圈,满眼都是笑意。

  “他们很般配,也很相爱。”

  就好像什么也不能阻止他们分开。

  青年望着人群中的新人,神情动容。陶莹也看着一双内敛而喜悦的小儿女,行过礼,敬过酒,被众人拉来笑去,闹了个脸红耳热;姜水芝和张虎作为长姐和姐夫,护犊子护得厉害,也一并被拉进了人群中被大家伙调侃。

  “水望和阿桐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若非北狄人,他们应该早就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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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成未来权臣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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