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清醒等到天亮，听见窗外一到早晨就停不下来的鸟鸣。润成回来了，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唤她起床。她睁开眼，看着他吩咐月牙把早膳端进屋里。
他俩安静地围着茶桌吃了芥菜肉片粥，酱瓜，还有一种家厨特制的甜酥饼，一切稀松平常，像任何一个普通的早晨。
润成遗憾，银行年前忙上加忙，还有些棘手事待解决，没法抽出整天时间陪她回老家。她说回家的路自己熟，不需要陪同。“我让老佟开车送你。”她拒绝，称此事不便让第三个人知道。临行前，她用装衣服的布袋套住画，再带些钱，其他物件一概没碰。
手拂过润成送的戒指和二奶奶送的镯子，她想戴上，但平日她从来不戴，也只好放下，悄悄把戒指丢进布袋，等到踏出房门一步，她又折回来，把戒指按进首饰盒里。
润成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坐上人力车。
“晚上想吃什么。”他轻柔地把贴在她鼻子上的碎发拈走，随口问道。
她望着还未苏醒的街道想了想。
“全猪宴。”
“好，再去那一家。”
车夫脚力好，跑得快，不一会儿润成的身影就消失在道路一侧的树荫后。
她拍了拍车夫的肩头，“不去车站，去码头。”兰兰在码头等着她。
她回想浮在老头耳边说的那句话，
她说，“我本想杀了你，但仔细想来，还是让你活着，见到自己苦心积累的宝贝被掏空，更让我痛快。”
她很满意，酣畅至极。负罪感？她不需要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