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11)前番(06):汪溥
晒台农夫本尊2024-11-29 14:014,527

  序卷第十一章:你说的是阴阳双修?!

  

  书接上回,前面说到:

  南国大嘉嫡大公主风案传闻朝野,甚嚣尘上。

  已经关乎到了朝廷的颜面,不敢坐视。

  寄居在大内总管汪溥体内的扈莱,担心危及社稷。

  连累自身,不得不派人密探暗查。

  只是还没查出子丑寅卯,故而还没准备好报告。

  而寄居在肖炎体内的郑艾也已听闻,自要求证……

  

  话说皇上动问,大内总管自当有问必答:

  “陛下,请恕奴才僭越!”

  既然主子在众人面前,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

  做奴才的神态也得相应跟上,于是汪溥也就加大了回应的颤声……

  

  “不是说好的唠家常吗?爱卿?”

  有时候,郑艾-肖炎有点讨厌扈莱-汪溥。

  这种过于明显的强调,让人有种本能的反感。

  好像她郑艾是在施虐,而他扈莱甘于受虐。

  真像一场虐恋,只可惜她完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一旦跳出这种关系,她都不知道该与他如何相处了。

  反之如果坦然接受,倒更符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一个君王,一个近宦。

  也许古代帝王与贴身太监的关系,就该这样。

  而她除了接受,就别无选择。

  只是有的时候,免不了有点逆反。

  诸如此类的嗔责,便是一种小小的不满……

  

  虽然她郑艾是在异域接受教育,并最后成人。

  但从没打算和一个花甲老人,来一场重口味的虐恋。

  哪怕对象只是一个魂魄,也只是在纯粹的精神上面。

  作为一个文化工程学专家,她有能力解释这种现象。

  一套健康发达的意识系统,被封闭在一个残废的躯壳之中。

  如果能够及时返回后世,只需暂时忍耐一下。

  如若长期滞留,那绝对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

  名副其实的精神幽闭,是对人类心身伤害中最严重的一种。

  她的博士课题,就是性心理与反社会的相关性研究。

  深知那一类的心理扭曲,可能达到的程度。

  这就让她感到了危险,虽然还只是一种预感……

  

  “奴才不敢!”

  汪溥稍稍来迟的回复,把郑艾的思绪拉了回来。

  

  “莫非你信不过朕?汪爱卿……”

  肖炎的口气有点不满,不过也听得出他的克制。

  确实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俩必须呆在一起。

  要说真正的核心,还应该是扈莱。

  但是他的指令在当下,也只能以郑艾宿主的圣旨发出。

  即便他,是在秘密调动自己掌管的内侍省。

  大家也只当他,是在执行皇上的旨意。

  最佳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郑艾,把自己的皇帝宿主让出来。

  可这在后世,都是一个世界级难题。

  哪有到嘴的东西再吐出来?最多表述不同而已。

  通勤路上捡获的宝贝,究竟如何归属?

  工作获得的意外成果,算不算职务行为?

  

  考虑到长期滞留,甚至终老此间。

  那么皇帝的价值,可不敢跟太监同日而语。

  故而在这种公私莫辨的场景,谁也不会提出这种异议。

  当然,她郑艾也曾劝他扈莱要做长期打算。

  最重要的是,先换个身心健康的宿主。

  但是要在皇帝身边直进直出,还非太监莫属。

  哪怕换成贵妃,也不可能在天子身边有现在这样的活动自由。

  只要人家心甘情愿受虐,那就只好委屈他了。

  管它口味轻重,到了这个份上。

  就想挑挑拣拣,哪还有称心如意的可能?

  

  “奴才更是不敢!”

  汪溥欲跪不能,神态愈发尴尬。

  

  “那就说吧!好了,朕再口谕,今后凡是朕需要唠家常,哪怕说错了你都无罪!”

  

  “奴才领旨谢恩!”

  汪溥跪下,恭恭正正地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

  

  “又来了……”

  肖炎不耐烦似地摆摆手,往前凑了一步。

  “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陛下,奴才适才正是派出了两个内侍,想让他们去看看永兴公主府里的动静……”

  

  “为什么是今天,莫非真跟驸马探亲有关?”

  

  “正是,陛下!”

  汪溥说着,在身后悄悄摆了摆手。

  那两个随侍在近前的太监,立刻往后退了。

  直到楼梯口敬事房太监的身边,方才停住。

  没了灯笼直接照着,这里的光线也随之暗了不少……

  

  估摸这一切停当,汪溥才接着往下说。

  “都说公主召幸名不副实……”

  

  “名不副实?!”

  

  “名不副实……”

  

  “名不副实……”

  肖炎呢喃般重复着,略略转过一点身子。

  “朕知道这桩婚姻对于姚儿来说并不理想,可是起码的纲常她不会不顾吧?”

  他沉吟了一下,方才略带点苦涩的意味说:

  “她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奴才……”

  

  “你说呢?”

  

  “陛下想到奴才前面了,奴才只是不信,故而做不到像陛下这样一目了然……”

  

  “好了,今后唠家常的时候连拍马屁也可免了!”

  肖炎苦笑一下,然后说。

  “姚儿虽然自小被掳,可也不幸之中算有大幸,很快获救,而且救她的正是高德大道,后来寄养女冠门下,也是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岂能就一无修养?”

  

  “陛下所言正是奴才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不让拍马屁吗?”

  肖炎本想采用阿谀奉承一词,而郑艾让他直接说了拍马屁。

  

  “奴才也确实这么想过……”

  

  “好了,朕也不跟你计较了。”

  肖炎打断,盯着汪溥说道。

  “朕以为就算确有其事,也不过是小两口的一点家务而已,用得着内侍省兴师动众?”

  

  “奴才该死!”

  汪溥忙跪,只是跪到一半便又收住,仿佛那种将军甲胄在身的半礼。

  

  “嘿嘿……”

  肖炎真是乐了,笑着摇头。

  “朕可不是怪你,只是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朕!”

  

  藏在汪溥体内的扈莱,蓦然一惊。

  莫非郑艾,真有什么想法了?

  一语双关,假戏真做。

  内中夹杂着的,真会是郑艾对自己的不信任?

  亲密无间,久处生隙。

  朝野上下,不也在传自己利用大内架空皇上的吗?

  莫非还有另外的渠道,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了?

  

  “奴才真是该死!”

  汪溥顿显诚恐诚惶,立马汗如雨下。

  一边嗫嚅着似乎在拖延时间,一边在肚子里盘算。

  最后一咬牙,决定直说。

  “还请陛下……请恕奴才冒死直陈,奴才确实有所耳闻,因其有污陛下英名,败坏皇室声誉,所以奴才斗胆……”

  

  “直言不讳!”

  肖炎像是真的恼了,声音愈发威严。

  其实有的角色扮演久了,就会入戏太深。

  真所谓习惯成自然,潜移默化罢了。

  后世的戏子为什么自杀的多,也许就是这种缘故。

  不知多重人格患者,能否胜任这等角色?

  反正她郑艾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么的纠结。

  郑艾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像从前那样把扈莱当领导。

  不管别扭不别扭,还得尽力维持后世的纲常体统。

  可是一睁眼,只能看到一个猥琐至极的阉人。

  常常让人情不自禁,就像本能一样难以抑制……

  再说当下,除了那几个一同羁留在此的后世魂魄。

  还有谁不认得他这个天子的呢?这也是毋容置疑的事实不是吗?

  

  “传言大公主不愿善待驸马都尉,并非只因其形貌短小,长相也……猥琐……”

  

  汪溥的声音,再次传入肖炎的耳朵。

  也打断了郑艾的思绪跑马,不得不重新聚集起精神。

  “如此说来,另有缘故?”

  肖炎一惊,先自寻思。

  

  “正是陛下,传言临川郡王一向崇玄,潜心修道,而大公主门出玄真女冠……”

  

  “又是六弟?!”

  肖炎不无嘲讽地笑了,重复一遍。

  

  “正是临川郡王!”

  皇上为什么发笑,汪溥自然明白。

  

  这个临川郡王肖宏,也不知道曾经得罪过多少人。

  即便不少参劾志不在他,也总会把他牵扯其中。

  而到最后,却总是没什么大事,几乎都是不了了之。

  所以,皇上对此也有逆反。

  越是参劾的人多,他越是对其信任。

  委以重任,倚为股肱。

  在他眼里,只要对肖宏的参劾。

  不是捕风捉影,就是嫉恨找事,几乎没一桩靠谱。

  

  “好吧,就算是他。不过六弟崇真修道,姚儿找他切磋参详,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何须再加传言?”

  肖炎一向崇佛,所以朝野一片阿弥陀佛。

  倒是崇道修真之人,成了当下的凤毛麟角。

  有人热衷修真,但因有悖主流。

  只能躲躲藏藏,以免招来非议。

  倒是这个肖宏,毫不遮掩。

  敢于公开建坛斋醮的,恐怕也就他的临川王府了。

  

  “陛下!传言部分实在不堪……”

  

  “传言怎讲?”

  

  “说是……”

  

  “你再吞吞吐吐,朕就治你的罪!”

  肖炎真的一脸恼怒,毫不掩饰。

  每当有人参劾哪怕影射他的六弟,他就会明确地表示反感。

  他必须让人知道,他容不得离间他们兄弟。

  

  然而躲在汪溥内心的扈莱,却另有想法。

  关键还是肖宏长得太耐看了,当世俊男靓仔一枚。

  他和郑艾,都不少见肖宏。

  朝堂之上,君臣难免;朝堂之下,兄弟相聚。

  更能可贵的是,他们俩的视角不同,评价却是相当一致。

  郑艾说他是男人中的极品,自古至今。

  扈莱则说,他可能是多代多种混血儿。

  把汉人已经进化掉的一些表征,重新集于一身……

  

  然而吊诡的是,说到天下当世的美男子。

  无论官民,却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通常总是北有兰陵王,南有嘉太子。

  而备受他俩推崇的肖宏,却总被大家无视了。

  当然,他们也替他找到了不受同时代人待见的理由。

  正是他容貌上的某些特征,给人感觉有点太显棱角。

  国人信奉中庸之道,包括审美各个领域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受到影响。

  再加上他信奉的是不入主流的道真,不受待见也就不难理解了……

  如果换做后世,那么任何女人都不可对他有抵抗力。

  郑艾和自己一样来自后世,不同的她还本是一个如花盛开的女人。

  都说皇上最疼六弟,汪溥心中也就明镜似的……

  

  “不敢,有传临川郡王,公主常处一室,共修素玄……”

  

  “阴阳双修?!”

  肖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盯着汪溥。

  “你说的是阴阳双修?!”

  

  “回禀陛下,奴才确实不敢置信……”

  汪溥急促地说,这项指控干系极重。

  所以,他必须让肖炎-郑艾第一时间就明白。

  “故而想在有污圣听之前,先探一个明白,以备垂讯……”

  

  “不会吧?!一个叔叔啊,一个侄女啊,怎么可能?难道一点伦常都不顾了吗?”

  

  “奴才也是不敢置信……”

  肖炎显得有点暴躁,扈莱倒为郑艾担心。

  

  “朕的兄弟,无一不以孝悌为本。虽说六弟与朕并非一母所生,可对朕一向敬爱有加,朕也特别喜欢他,胜如同胞。”

  肖炎语调缓慢地说,不无悲愤。

  “要说六弟确实有点风流不羁,热衷声色犬马,可也未尝不是自保之计哪,毕竟他官至太尉,又是骠骑大将军,统掌军事,重兵在握,换作朕在他的位置,也会考虑避嫌。这朕可是深有体会,受禅之前,朕又何尝不是如此?”

  

  听他慷慨陈词,扈莱在汪溥的心里也不禁苦笑。

  人戏合一,看来这一个皇帝是越当越像了。

  

  肖炎却顾自轻哼一声,低头去找汪溥的眼睛。

  “莫非你还真查到了些什么?”

  

  “回陛下,刚查不久,暂无明确证据……”

  

  “朕想也是,总不至于吧!”

  肖炎长吁一口气,想了想又说。

  “莫非又是佛道之争?”

  肖炎注视他片刻,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又像是借他的脸面,停一下自己思索的目光。

  过了一会,突然问道:

  “那些热衷于传言的人,你专门查过了没有?”

  

  “回陛下,正在查。……不过这实在不好查……”

  

  “何难之有?”

  

  “倒查过去,很少有人会轻易承认曾经传言……”

  

  “这倒也是!”

  肖炎释然一笑,轻轻颔首。

  “汪爱卿,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倒是会信佛还是想崇道?”

  

  “陛下所信,便是奴才追崇之道……”

  

  “好了好了”

  肖炎更是笑了,连连摆手。

  “朕的意思是问你对本朝近佛远道的举措有何看法?”

  

  “陛下请恕罪,奴才不敢妄议朝政……”

  

  “有时候朕也在检讨,其实三教可谓同源,同源各表,没有必要特别举废,只是玄真一道常常成为乱臣贼子谋反的幌子,若是过于推崇,恐与义理有悖……”

  

  汪溥频频点头,满脸堆足景仰。

  

  “真是难哪!”

  肖炎很是感慨,顿了顿又说。

  “真所谓儒教治世,佛教化民,道教偏重个人求真之修。孰轻孰重,自有分别,不谋此位,还真不知个中三味……”

  

  这些本是郑艾的强项,扈莱不想置喙,

  他让自己的宿主汪溥等她的宿主肖炎停下片刻,才去接腔。

  “回陛下,目前查到传言的尽是一些朝臣……”

  

  “现在的朝臣不都向佛吗?”

  

  “是!不过听说他们参劾的由头都是秽乱纲常……”

  

  “理由总很冠冕堂皇……”

  肖炎停了一下,口气缓点。

  “反正你先叫你的人留个心眼,若真牵涉佛道之争,只怕六弟就会怪朕这个哥哥只知礼佛不顾亲情……”

  

  “遵旨!陛下。”

  

  “还有,一定要有确切证据,事关皇室清誉,朕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肖炎想了一下,又说。

  “再说姚儿的遭际已经十分悲惨,朕绝不容忍对她再加伤害!”

  

  欲知大公主风案最后如何结局,还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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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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