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涧滨的机会还没来，许如清的机会就先来了。
因为和王启福的合作，黄连生竟然受到了商会会长的嘉奖，还带着他去了南京开会。
他在商会的事儿要不暂停，要不就交给许如清代理。
许如清的时间也就自由了许多，正好可以搞些小动作。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几天，只要没什么大事，她就待在使馆界附近的咖啡厅，点一杯咖啡坐一下午，蹲守了三天，终于在一个周五的中午蹲到了秦绵绵。
秦绵绵还是那套正红的打扮，黄连生不在没有汽车，她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说了一地名，车夫就麻利的拉着她向东去了。
许如清这边看口型去的目的地应该是一家商场，东边和正好就是申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而女人逛街，没个多半天是不可能回来的。
许如清马上开始了行动。
她快速结了账，进了卫生间，等再出来，就又是一副丑到不忍细看的尊荣。
然后她拐进隔壁的成衣店，买了颜色最鲜艳的外套和鞋子，可能是因为卖出了积压的存货，伙计很是热情，她本想多给几个大钱寄存了自己的大包，伙计也没收。
她谢过那个伙计，顶着一顶绿帽子走到了铁门前。
果然被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说来也巧，今天还是上次还送了她两枚大洋的高个子丘八。
许如清对他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下牙。
“吾是鑫德商贸陆老板的秘书。”说着，许如清拿出了一张对折的白纸，里面也学着那谢顶男人夹着一枚银元。
高个子打开，看着上面的字，又皱着每次打量了一会儿许如清的尊容：“胡学宁？”
许如清摘下帽子，凑到高个子跟前让他看清自己的丑脸。
高个子皱着眉下意识后倾身子：“行了行了，你不用靠我这么近。”
许如清露出一个傻笑，很大幅度的点了点头，重新戴好帽子，规规矩矩的站着。
丘八清了清嗓子，又开始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和下面的印章，仿佛是在核对证件的真假。
许如清一点都不紧张，这张通行证是她照着那天谢顶男的那份做出来的。
她一个能做假彩票的高手，一张假的通行证必然是手拿把掐。
“以前不是姓常的来么？”高个子看不出什么问题，试探的问她。
“常秘书丢了通行证，被辞退了。”许如清一脸的耿直。
果然，那高个子不着痕迹的将那枚银元收好，然后把通行证甩给了许如清，仿佛不再想看到她的脸一样，不耐烦的挥挥手：“快进去吧，早点出来。”
许如清又象征性的谢过那高个子，收起那张纸，小跑着进了门。
身后还隐约听到那高个子吐槽：“这么丑还能当秘书，陆老板脑子是不是有泡。”
不过这些东西，许如清都根本不在意，她踏着轻盈的步伐进了铁门。
这里果然和外面不大一样，所有建筑看起来都新了不少，不像外面即使是仿西式的建筑但还是灰扑扑的。
门上也不像外面一样写着有招牌，单凭门牌号根本看不出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街道也干净许多，至少没有脏兮兮的乞丐和叫卖的小贩，当然相对来啊经也没有可以随叫随停的黄包车。
只有一两个打扮精致的西洋人说着半懂不懂的鸟语，急匆匆的走过，就连偶尔一辆汽车经过也是急匆匆的，所有的人和事都透着一股上等人的精英味。
不过许如清也不慌，她照着路标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通行证上的那条街，顺着门牌号一一找过去，然后就停在了地址上的一栋别墅前。
这里的别墅和外面也不大一样，根本没有院子，只是一栋二层的房子和一扇看起来很西式，刷成鲜艳颜色的铁门。
许如清走上去，整了整衣服，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仆妇打扮的中年女人一开门就被许如清的尊荣吓了一跳。
“这里是黄连生黄老板家是伐。”许如清赶紧问道。
“不是，找错了。”仆妇就要关门。
许如清哪里肯，伸手扶住门框。
她不知道黄连生的私宅在哪里，可她知道陆老板这个人，还知道他登记在商会的宅子不在这里，那这栋宅子八成也是住着和秦绵绵一样的人。
这种人最喜欢互相看不起了，尤其喜欢看到对方有个穷亲戚什么的。
但其实都是被包养的，谁又比谁高贵。
“不对啊，我堂表姐给的地址就是这里啊。”说着动静很大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给那个仆妇看。
上面确实是这个地址。
“那你去找给你写这个地址的人去。”仆妇又要关门。
许如清故意大声喊起来：“你这里就是黄老板家吧，别是发达了就不认穷亲戚了吧。”
果然，一个只穿着吊带真丝睡衣，满头卷发的年轻女人打着哈欠走了下来。
“王妈，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又是个王妈，怎么姓王的中年妇女那么喜欢给有钱人做保姆。
许如清心里吐槽了一下，然后怯怯的打量着那个女人：“你……是我堂表姐？不太像啊，她可没这么漂亮。”
“别一上来就认亲戚，我可不认识你。”女人翻了个白眼。
这里的王妈赶紧解释了一番。
女人忍着笑上下打量着许如清：“你找黄老板家？那还真找错了。你是黄老板什么人？”
“黄老板夫人是我堂表姐，她上次回家和我说让我有机会可以来找她，这是地址。”许如清又支着两只胳膊，给女人看地址：“为了搞到通行证，可花了我不少钱。”
女人沉下了脸。
上面果然是她这里的地址。
“秦绵绵那个小蹄子又在搞什么把戏。”低低嘟囔了一句，女人才又审视着许如清：“你说你姐姐是黄老板夫人，她叫什么。多大了？”
许如清想也不想，随便编了个名字和年纪：“她叫秦大丫，今年二十了。”
“大丫？”女人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秦绵绵，你原来还有个这么土气的名字，真是笑死我了。”
许如清一副拘谨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女人，女人笑够了才安抚她：“没事，她家就在附近，你等我下，我得你过去。”
“谢谢，谢谢这位……姐姐。”许如清知道自己赌对了，松了口气。
女人又是一阵大笑：“你……算了，看你年纪也不大，就叫我绮宝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