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清坐在客厅又等了足足一个半点钟,绮宝才打扮好。
她也换了一身大红的旗袍,身材虽然不如秦绵绵凹凸有致,但她五官更娇弱慵懒,也是个少见的美人。
许如清跟着她只走过两栋别墅,就在一栋更加华丽的三层小楼门口停下。
“就是这里了。”绮宝语气里也透着几分酸意。
黄连生那厮果然有钱。
想到自己寄给小尤的钱怕是也贡献了这私宅的一小部分,许如清就恨得牙痒痒。
而绮宝就已经上去按了门铃,一边按还一边大声张扬:“大丫,大丫,你妹妹来找你了。”
很快就有个仆妇开了门:“周小姐。”
“刘妈,大丫……啊不,秦绵绵呢?”
周绮宝笑眯眯的扯过拘谨的许如清:“这是秦绵绵的妹子,来投奔她的。”
刘妈愣住了。
这里的下人都知道秦绵绵的出身不太光彩,也都在猜测她家里怕是没什么人了。
现在忽然跑出一个妹妹,让刘妈不得不怀疑。
周绮宝见许如清还是一副紧张到不敢说话的样子,不满的哼了一声,拉着许如清就大喇喇走了进去,刘妈也不敢拦,只好跟在后面:“周小姐,我家夫人出去了,她不在,真不在。”
周绮宝似乎不大信,她拉着许如清进了客厅,又喊了几声“大丫”见真的没人回应才才消停的拉着许如清坐下。
刘妈赶紧给她们一人上了一杯咖啡。
许如清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做出被苦到的样子,皱着眉头,扭曲着五官咽了下去,然后不住的咳嗽。
周绮宝忍不住又笑了:“这叫咖啡,洋人喜欢喝,你以后住在这里,也得习惯。”
然后装逼的问刘妈:“这是巴西的豆子么?”
“对,是上个月船上的新货,我家夫人还入手了新的咖啡机,这咖啡是中午现磨的。”刘妈有些炫耀意味的解释。
周绮宝却只是淡定的品了一口:“我还是喜欢我家Hawaii的豆子,更醇厚,你这里的太涩了。”
刘妈有些讪讪,许如清就插了话:“这也是豆子磨得?申城的黄豆很贵么?干嘛用这么苦的豆子做豆浆?”
山炮的样子让周绮宝又是一阵大笑,指着许如清:“你可真是个妙人儿。”
刘妈也忍俊不禁:“小姐,这是咖啡,不是什么豆浆。”
许如清低声嘟囔:“豆子磨得不是豆浆是什么?”
周绮宝放下杯子,又问刘妈:“秦……大丫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家夫人去日新商场买东西,还要做个头发,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刘妈瞥了许如清一眼,一时不知道她什么路数,干脆起了逐客的心思:“要不……”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你慢慢等吧。”周绮宝站了起来,像吩咐自己下人一样吩咐刘妈:“这位可是你家夫人的妹妹,你可要照顾好了。”
说着就施施然的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刘妈和一副傻乎乎样子的许如清。
刘妈也不好拦周绮宝,更不敢直接赶走许如清,只要一副为难的说道:“小姐,我家夫人出去做头发,不到天黑是不可能回来的,你现在住在哪里?不远的话,要不……
“茅厕在哪儿?”许如清忽然的问题打了刘妈一个措手不及:“什么?”
“茅厕。”许如清红着脸:“我在绮宝姐姐那里水有些喝多了。”
刘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给她指了一处:“就在楼梯后面,那个白色的小门出去往前走一段就是,你自己去吧,别乱走啊。”
许如清乖巧的应着,几乎小跑着直奔刘妈所说的地方。
她观察过了,这里虽然房子更大,但是不比黄府下人多,除了刘妈也没看到什么人,干脆决定主动出击。
刘妈也不出她所料的给指了下人的厕所,而厕所的位置却确实靠近楼梯,正好方便她观察。
她顺着刘妈指的方向走去,见她果然没有跟过来,就拐了个弯,沿着楼梯下了楼。
这里果然也有地下室,还没有锁门。
许如清的心跳的很快。
因为使馆界这个地方,明显比黄府更适合藏一个人。
她觉得自己可能离小尤又近了一步。
她的手心出了很多汗,在去拉把手的时候有些打滑,开了两次才将门推开。
可是,她失望了。
地下室除了正中放了一张奇怪的,周围带着几个洞的桌子以外,只有一扇门,门开着,从许如清的位置就可以看清里面除了几张桌子以外,竟然什么都没有。
她随手敲了几下墙面,是实墙,不太像是有密室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想起小尤寄来的照片,许如清又有了新的怀疑。
小尤当年被接走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只有信没有照片的。
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出是小尤七扭八歪的笔迹,等后面日子长了,小尤的字越来越好,她也就看不出来了。
还是她担心小尤在信里说想见见小尤的照片,结果隔了一年才看到了小尤在奇奇怪怪建筑前的各种照片。
许如清禁不住怀疑,黄连生会不会真的把小尤送到了什么法国?
看来还是得跟着黄连生才能有答案。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快速上了楼,真的上了个厕所,才提着裤子摇摇晃晃的回了客厅。
果然,正在收拾桌子的刘妈又皱起了眉,直起腰看着许如清,似乎在思索着怎么赶走她。
许如清假装根本没有感觉到刘妈的嫌弃,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才问道:“我堂表姐不在,我堂表姐夫呢?”
刘妈心里更加鄙夷,这乡巴佬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姐姐是个什么身份吧。不过她也不能真的出言讽刺许如清:“老爷现在不在申城。”
“哦……”许如清放下咖啡,将空了的咖啡杯递给刘妈:“再来一杯。”
“我还是给小姐来杯水吧,这东西喝多了会睡不好觉的。”说完她逃也似的拿着杯子进了厨房,不多时就真的给许如清送了一杯水,真的就是白水。
许如清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发出响亮的漱口声,然后一仰脖,咕咚一声把漱口水咽了下去。
刘妈更嫌弃了,收拾的动作很大,发出刺耳的响声。
许如清也不恼,靠着沙发靠背,抖着腿哼着歌看着刘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刘妈,要不……我帮你?”
刘妈吓了一大跳:“别别别,你好好坐着我就谢天谢地了。”
许如清又重新重重坐下,屁股下的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刘妈眉毛皱的更紧了。
许如清也不想再折磨这个下人,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既然堂表姐一直不回来,我就回去了,你给你们留个电话,堂表姐回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刘妈如蒙大赦,忙拿来了纸笔。
许如清眨眨眼,胡乱在上面写了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