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新的问题
这一脚摔的傅奚莳有些懵,她坐在锅里环视四周,借着仅剩的一点儿光亮看清了这间屋里的布局。
大体构造和她先前待的那间大差不差,只是多了一扇窗户,正对着她坐的这口锅。
这扇窗没被木板子钉起来,上头也没安置着铁棍子,外头的光照进来,简直就是一条通往自由的康庄大道。
不过这条大道应该是用不上了,但凡是个正常人,放着门不走谁会去走窗户?
傅奚莳转回身,不忘伸手将柜门重新关上,这才从锅里爬出来。
她整个人镀了层黑灰,还带着些陈年油渍的刺鼻味道。
把手在外套下摆上蹭了蹭,傅奚莳有心将衣裳脱下来扔在这儿,但转念一想外头冻人的天,还是放弃了。
山里温差大,入了夜只会更冷,鼻子受罪总好过被冻死在这儿强。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傅奚莳万分嫌弃的从口袋里一阵摸索,翻出了一条帕子,是先前从许容方那儿打劫来的,被她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她不爱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觉得叮叮当当麻烦的很,有什么用得着的塞进包里就好了,至于包会不会在身上,那就全凭缘分了。
倒是许容方在外待了几年,习惯在口袋里装些小东西。
也因为他这个习惯,不知道被傅奚莳顺道‘借’走多少块帕子。
那些帕子都是用的上等真丝,少爷用的东西自然不能瞎对付。
各家都会有固定的店铺用来定做这些,店里每个月都会固定往各家去送。
家里女眷多的就送的多些,男人多的就送的少些,像许二爷用的这么离谱的,还是头一回见。
虽然买卖多了店铺老板很高兴,但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答,抓耳挠腮差点儿憋出毛病。
去问许容方他是不敢,见人就说他倒没什么顾忌,一来二去关于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各种猜测满天飞。
罪魁祸首倒是无知无觉,任由帕子堆成山,照旧往家里顺。
傅奚莳此刻万分感谢自己这个好习惯,她将帕子遮住口鼻,在脑后打了个结,挡住了扑腾起的灰尘和油渍味。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些人倒也放心她自己在这儿待着,没留人看守。
一门之隔静悄悄的,傅奚莳长舒了口气,伸手将门拽开了一条缝儿。
也就拽开了一条缝儿。
这门被从外头锁住了,用的铁链,锁的不紧,但没钥匙定然也打不开。
傅奚莳这临门一脚没踹出去,晃的她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屋里除了一些锅碗瓢盆之外,最值钱的也就是那口大铁锅了,就这还值当锁起来?大门敞开也没人偷,更何况还是在山里。
此路不通堵的傅奚莳不得不转回身迈向了那条康庄大道。
对于惯爱翻墙头的她来说翻个窗户不算难事,傅奚莳晃了晃有些松动的窗框,一把推了出去。
撑着窗台一个轻跃,稳稳当当站在了地面上。
她总算逃出来了。
但随即又面临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她该往哪走?城里好歹还有个建筑物能辨别方向,眼下她站在这儿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