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搅局:你是不是那小三儿?
月将离2021-05-29 08:013,330

  姚幻舞在车上想象了好几种惨烈尸体的样子,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怕自己会当场吐出来而准备了一卷垃圾袋。

  结果,易红飞都没让她经手遗体,甚至连处理间也没让她进。

  只叫她在外面等,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把手机玩没了电,易红飞才脱掉防护服出来,随后递了个信封给她。

  “你的份。”

  五千块听着不少,拿在手里也就薄薄的一沓。

  “嗯……”姚幻舞知道里面是钱,没接,“师父,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叫我来不是帮忙的吗?”

  易红飞轻飘飘道:“哦,过来之后才发现不严重,我一个人能搞定,你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跑,我答应过五千就是五千。”

  她左思右想,摇摇头:“但我什么都没做,这钱拿着不踏实。”

  “给你你就拿。”易红飞把信封塞进她外套口袋,罕见地加快了语速,“你不是要挣钱还车贷么?”

  “是要挣钱,可……”

  正说着,后面有两个穿大褂的人将一具蒙头遗体推了出来。

  他们同时看了姚幻舞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推着白森森的布盖的遗体,缓缓走向灯光昏暗的尽头。

  车轮骨碌碌地转,老化的轮轴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发出尖锐规律的回音,听上去诡异有扭曲。

  “就是那人吧,”姚幻舞冲那边挑挑下巴,“怎么死的?”

  易红飞头也没回:“自己骑摩托车太快失控,摔到后脑勺,下蛛网膜破裂,体表无损伤,都做完了,走吧,送你回去。”

  姚幻舞被送回小区门口时已经凌晨,她解开安全带,把那装了钱的信封留在副驾上:“师父,我想了一路,我没帮上忙,这钱我不能拿,你回家注意安全,拜拜。”

  然后不等易红飞开口,就飞快地关了车门,几步跑进小区闸机,接着回头看外面。

  只见易红飞坐在车里也扭过头来望她,被中控屏的幽光照亮小半张脸,镜片反射着屏幕上的图像而看不清眼神,法令纹也愈发深刻,整张脸的表情晦明难测。

  姚幻舞挥了挥手,她的车才打灯转向,掉头开走。

  过后不久,易红飞在车里接了通电话,对方张口就用英文问:“听说你带了个女孩儿来,为什么?”

  易红飞平静把着方向盘:“那孩子没进处理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想挣点钱,我把我那份分给她一点,如果我白给,她肯定不要。”

  说着,瞥了眼副驾上的信封。

  就算带姚幻舞去了,可她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仍坚持不收这钱。

  对方用威胁的口吻说:“她最好是什么也不知道,如果出了事,你得负责,她也是。”

  易红飞目光淡漠:“知道了,月城。”

  ……

  ……

  这日正逢姚幻舞轮休,她凌晨才回家,本想睡个超长的懒觉把上午都荒废掉,但有个事儿硌在心里,翻来覆去总也不困。

  便索性跳起来,拿了车钥匙出门。

  她按照记忆里的地名,导航到昨晚那个小县城的殡仪馆,踩足油门,十点之前就抵达。

  到了那儿之后,发现果然正进行着一场哀乐与哭声齐响的葬礼。

  未免自己的半截粉发太过招眼,她把长发挽上去,藏进棒球帽里。

  灵堂内,挽联上写“英年早逝,天妒英才”,事主是个姓夏的年轻男人,家里长辈白发人送黑发人,跪在灵堂里抱头痛哭,情状悲凄。

  在场有老有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因这个人的死而来到这里,每张脸上愁眉紧锁,不住叹息。

  旁边有不少年轻人,目测应该是事主的朋友,有个女孩儿还是他女朋友。

  姚幻舞憋出点情绪,硬是挣红了眼眶,混进其中,排队领了一朵小白花戴上,让自己看起来是来吊唁的。

  然后随着人群走进灵堂瞻仰遗体。

  与化妆和画画一样,为死者处理妆容的手法同样会带有入殓师的个人风格。

  姚幻舞给易红飞当徒弟有段时间了,很确定师父的手法,这棺材里躺着的就是她昨晚处理的那具遗体。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忽然有了种看顾培锋遗体时的感觉。

  遗体火化之前,在焚化炉外还有一场简短的亲属告别。

  姚幻舞不知哪来的奇思妙想,顿时就想跟进去看看。

  她默默走在那一群家人朋友后面,低着头呜呜咽咽,把这份假冒伪劣的悲伤装得挺逼真。

  小县城的殡仪馆管理并不严格,见她是跟家属一起来的,就放行让进。

  姚幻舞低调站在最末,静静看着遗体被抬上传送带。

  事主的几位长辈都在旁边,父母只顾抱着儿子又哭了一会儿,没在意多出来一个人。

  事主女朋友肿着两只眼睛,看了姚幻舞一眼,觉得陌生,就问:“你是……”

  作为改邪归正的混世魔王,姚幻舞自有一套混不吝的胆子,此刻也十分敢扯,一把眼泪就洒出来:

  “夏哥对我有恩啊!夏哥是个好人,帮了我好多,我来送他最后一程,叔叔阿姨,节哀。”

  她边说边上前握住夏哥他妈的手,阿姨老泪纵横地点点头,两人四手紧握,弯腰哭得泣不成声。

  只要是来哭的,好像是个谁也不重要了。

  姚幻舞趁机瞄了眼夏哥的寿衣,合情合理地说:“夏哥衣服乱了,我帮他理理。”

  夏哥他妈也同意,伸手和她一块整理。

  姚幻舞隔着寿衣,在遗体胸口上一触,借理衣服的动作顺着往下碰了碰,在腹部摸到些一样,心下一沉,顿生一丝不好的猜测。

  夏哥女朋友就在对面,看她瞧夏哥的表情奇怪,第六感便开始发作。

  方才在葬礼上,女友就注意到了姚幻舞,那模样和打扮都不像小县里的人,有着大地方女孩儿那种清爽的洋气。

  她劈手指过来问:“你是不是城里那个女的?那小三儿!”

  “……”姚幻舞嘴角一抽,尬哭定在脸上:草!他还有个三儿?

  夏哥他妈嗓子一噎,登时没了声。

  父亲和亲戚也都闻声转过来,全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姚幻舞。

  他们都知道夏哥在县城老家有个女朋友,去城里打工又认识了一个。

  大猪蹄子两边同时谈着,和老家这个都谈婚论嫁了,却仍跟城里那个分分合合,两头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人死了,过去的恩怨情仇本可以一笔勾销,女朋友也不想追究。

  可哪曾想那“三儿”居然不要脸地跑到葬礼上来,还说“对她有恩”。

  什么“恩”?“恩爱”的“恩”吗?这是欺负到头上来了!

  女友当场就爆了,挥手要来捶死这个“三儿”。

  姚幻舞低头一闪,不巧袖子上装饰的金属扣子勾住了夏哥的寿衣,带力一扯,便宜寿衣的扣子崩了一排,豁然露出苍白无色的胸膛和腹部。

  她看到那肚子上的模样,脸色一沉:果然,师父她……

  女友还要冲过来撕“三儿”,被亲戚长辈集体拦住,呵斥她:“别闹,逝者为大!”

  而老母亲瞧见儿子腹部,突然一声惨叫,当场软腿倒了下去:“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父亲也好像被抽走了力气,趴在传送带上,满脸惊茫。

  几个工作人员本想过来给遗体穿好衣服,见状同时愣住,面面相觑不知作何解释。

  女友终于感到气氛不对,看向夏哥,随即失声尖叫起来:“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肚子上恁大一个疤?”

  ……

  ……

  小县城的派出所,姚幻舞还是头一次来。

  楼房老旧自不必提,这会儿还多了一群愤怒的夏家人,显得更挤了。

  他们要讨个理儿。

  自家孩子明明是撞了脑袋死的,肚子上却莫名其妙被剌了条大疤。

  夏家觉得殡仪馆背着客人搞鬼,再结合一些离奇的都市异闻的影响,有人猜测夏哥被盗了器官,就立刻报警,还要求尸检。

  姚幻舞原本打算不知不觉地溜走,却被夏哥女朋友死死拽着,好像早知她会跑,硬是一起给拖进派出所。

  夏家人吵吵闹闹挤在大厅,很多唁客也闻讯掉头回到殡仪馆,还叫来了更多的人,集体堵门要他们给个说法。

  师父这回遇上大事儿了。姚幻舞想。

  如果是易红飞入的殓,那她一定知道这个伤口,却说“体表无损伤”,她在隐瞒什么?

  难道真像顾培锋那样、还有夏家人猜测的那样,这个男人是被盗走了器官?

  姚幻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是害了师父?

  或许就不该来捣这个乱。

  可如果真是那样,那师父干的是违法的事啊。

  姚幻舞后悔极了,要是早上不来也不会出这个乱子,现在闹开了,若配合调查就是卖了师父,但若不配合,自己就是在包庇犯罪。

  这回事态严重,可不像以前那些小打小闹。

  姚幻舞一时没了方寸,感觉自己进退两难。

  看四下乱糟糟的,那女友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她就把心一横,趁人不注意离开派出所,拦了辆摩的,回殡仪馆拿车,一溜烟开回南都,打算先找易红飞当面问个清楚。

  而那县城派出所里,民警控制住了殡仪馆负责人和几个工作人员,又分头向家属们逐个了解当时的情况。

  在火化间里的人都说是因为夏的女友和一个女生发生了冲突,险些打起来,失手扯开寿衣,然后才发现肚子上有疤。

  民警就去找那个城里来的女孩儿,到处找不见,女友不忘恶嘲:“三儿就是三儿,见不得光的东西,她怕我哩!偷偷摸摸跑了呗!”

  听说那女生来过派出所,他们便要女友在监控上指认,然后按照衣着和体貌特征、追踪道路探头继续找下去。

  眼下除了这事和等待尸检结果以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去殡仪馆调取监控。

  结果却是一片瞎,硬盘烧坏了,昨晚的监控内容全部损毁。

  而负责人对此的解释是:“昨晚跳闸了,监控……可能没有了。”

  ……

继续阅读:第119章 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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