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秘嫡女
时小椴2024-09-28 09:442,223

   惜花拎着他走在前头,想着终究是自家姑娘的夫婿,便忍不住劝告了几句:“七郎莫要嫌弃府中规矩多,说来七郎也是受了我家姑娘拖累,自从我家姑娘出了那档子事后,在府中便成了禁忌,大爷是重名声的人,对姑娘多有怨言,自然府中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

   许不言轻笑一声:“我倒是蛮佩服你家姑娘,敢爱敢恨,遇见自己喜欢的人,能打破世家门第的俗见,不论什么身份高低贵贱,只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什么上等人下等人,嫡女庶女的,大家都是人,又何来的贵贱之分。”

   惜花一愣,顿了半步,眼眶发红,没想到七郎是这般懂自家的姑娘,破涕为笑:“我家姑娘以前也总说这话,说女子本就有追求自己婚姻幸福的权利。只是可惜,我家姑娘遇人不淑,遭了这罪,还被那些粗使妈子暗地里讥讽嘲笑……”

   许不言皱了下眉头:“那你家姑娘在府中不是还有位兄长,那位怎么说也是嫡子,难道也对你们……”

   “大郎公务繁忙,基本都住在了外宅,府中是崔姨娘掌中馈,所以大郎基本不怎么回来的!”惜花怯生生的回了句。

   许不言心头一沉,彻底死了心,恐怕嫡女的生活比他预想的还要惨。

   跟在惜花身后一路往暖阁去,隔着廊庭一转,只瞧那暖阁足有三层高,位置不太好,在东苑偏角,只是暖阁楼前,不知为何,尚有两名仆役看守。

   惜花上前与两人说了几句,这才带着许不言走进暖阁里。

   许不言甫一进去,便被眼前所见一震,入眼处居然堆满了各类医书杂论。

   他走过去瞧个仔细,无论是前朝医书还是各类方论,都有涉猎,这里倒不像是女孩的闺房,反而像是个书库。

   惜花见阁内灯灭了几盏,连忙点上,回头冲着他解释起来:“七郎有所不知,姑娘从小便随着太常熟读各类医书,精通药理,更是药王高徒的再传弟子,天宝三年贵妃怜悯长安女子求医难,特设立专为女子瞧病的闺门坊,我家姑娘便是这闺门坊里的一等女医,只是可惜后来……”

   惜花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

   许不言朝着楼上走,二楼风景又是一变。

   他本以为许青鹅跟长安那些女子一样,闺房总该是锦绣繁花,充斥着脂粉气,却没想到这里不但堆满了前朝各类医书杂论,还有弓箭跟打马球的各式月杖。

   他扭头瞧了瞧,房间里还有指南车、记里鼓(计算距离的仪器)、相风鸟(测定风向的仪器)的精巧玩意。

   唯一是女子的物件,便是梳妆台。

   他站在梳妆台前,不知碰到了什么机括,那梳妆台居然自动开启,里面有木制机械美人,手执毛巾、梳篦出现在面前,很是精妙。

   惜花连忙将梳妆台小心翼翼地归位:“这些东西姑娘都爱惜得紧,是姑娘祖母在世时,特意请东海郡的技师打造的,七郎无事莫要碰,免得日后姑娘醒来……”

   说到此,惜花眼眶转红,也不知道姑娘还有没有醒来的那一天。

   看着房间里的一切,许不言能感受到这位许府嫡女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了,难怪坊间以前传闻此女外号许红拂,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儿郎。

   另一边,惜花已经掀起了屏风床前的帘幕,露出了里面躺着的、如同安静沉睡着一般的女子。

   许不言借着暖阁里的灯火,终于看见那床榻上沉睡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那纱帘后是一张极为惊艳的脸蛋,两道平直细眉晕开,嘴角及眼下承泪处贴着花钿,作五色飞鸟状的,微微闭合的眼眸下衬托出一张出水芙蓉般清丽的脸庞。

   明显是为了今日成婚,特意打扮过的,连身上都换了崭新的衣服,一身麒麟织成的锦绣红衫,外加鹦鹉刺绣裙腰石榴红裙,肩搭郁金色帔子,正是唐城女子时下最兴盛的打扮。

   许不言想起一句诗来——脸似芙蓉胸似玉,青黛点眉眉细长。

   按照那咒禁博士所谓的冲喜说法,今夜许不言要在暖阁里与这长房嫡女共度一夜,惜花早早便在暖阁里为他腾出了一张箱底拼凑出来的床,又铺了被褥后便退出了暖阁。

   夜半时分,许不言睡得半梦半醒,只听窗外闪电催赶着雷声,一阵阵捶击暖阁上的碧瓦,感觉阁内的地面都在颤抖。他起身吹亮了榻前的银质大龙油灯,借着灯火向窗外窥去,只见外面下了好大的一场雨。

   暖阁中除了那植物人般的许家嫡女外,再没有其他人,阁子里的灯火飘晃,随时要灭,眼下又正是春寒乍冷的时候,午夜里天气冷得教人打栗,阁里唯一的炭火盆搁置在了许青鹅的闺房内。

   他摸了摸空空的肚子,索性穿上了衣衫,朝着暖阁楼下走去,外面凄风楚雨,拍打着门窗发出阵阵碎杂的声音,许不言不由得打了哆嗦,推门站在了廊下。

   中院那边筵席早就散了,东苑这边是府里偏角,连府中奴仆们都不住这头,应是崔姨娘厌弃这嫡女半死不活,亦或是故意为之,将她安排在这边,省得见了心烦。

   廊下灯笼越来越黯,许不言又饿又冷,悠悠转转到偏门口,只瞧门房里,给暖阁值夜小厮正里面在打盹儿,屋子里炭盆烧得通红,还是产自西凉的无烟青炭。

   他敲了敲门,里面打盹的小厮闻声乍然睁眼起身,辨清是许不言这才缓过神来,连忙出声问道:“原是七郎,您这春宵夜里,不在暖阁里待着,出来是有什么吩咐?”

   “暖阁里冷得厉害,我能进去坐坐?”

   小厮忙将许不言请进小屋内,并将炭盆往他脚步那移了移,最终忐忑搓搓手:“这里简陋,七郎若不嫌弃,今夜在这里挤一挤?”

   许不言看了眼这门房小厮,是个憨厚老实的。

   这门房里只有半张箱子床,他一个人睡都不够,如何挤得下两个人?

   他便摆了摆手,见这炭火盆上的烤架上还剩了半张芝麻饼,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只觉得腹中更饿。

   小厮因太生疏不知如何搭话寒暄,就干坐着陪耗,觉得无趣又不自在,忽然听见许不言肚子饿的交出了声,这才恍然,连忙把铜盆烤架上剩下的半张芝麻饼递了过去:“七郎若不嫌弃便吃吧,还是热乎着的呢!”

   “多谢了,等明天我上值回来,买几张芝麻饼还你!”许不言也不推辞,接过来便塞进了嘴里,吃得格外香。

   小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不是啥值钱东西,七郎不必还了。”

  

继续阅读:第二十一章 睡美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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