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必须分个高下
凌霄0082024-10-31 14:542,373

   三个月后,慕烟雨正在窑房里教一群制瓷的学徒学习练泥,只见她身穿白裙,光脚踩在陶泥之上,口中说道:“赤脚揉泥,脚步如同凋零的花瓣般旋转飘飞;踏泥而舞,脚步要像绵绵细雨般轻盈落下。脚掌落下时,要如花随风落,心中要想着我教给你们的口诀:菊花蕊,莲花瓣,三道脚板两道铲。”

   一群女学徒们三三两两挤在一起,满眼崇拜地看着慕烟雨练泥。慕烟雨的裙摆随着她踩泥的动作旋转起来,衬得她整个人仿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窈窈窕窕,又亭亭玉立。

   完颜潇抱肩靠在泥房的门口,满眼的倾慕和迷恋,看得如痴如醉。他想起慕烟雨才到枫林山庄时,他也曾见她这样在陶泥上翩翩起舞,神思便不觉得呆住了。

   那群女学徒们眼尖,见到完颜潇站在窑房边上看呆了的模样,都不禁窃窃私语掩嘴而笑,故意一起大声喊了一声:“大师兄!”

   完颜潇被吓了一跳,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对着慕烟雨笑道:“我这个大徒弟的名声可算是让你发扬光大了,全襄阳的人都知道我是金国的摄政王,是你的徒弟,却没几个人知道我是你男人啊。”

   慕烟雨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依旧看着脚底的陶泥笑道:“摄政王这又是翻墙进来的吧,怎么走正门就这么难呢。你说你堂堂摄政王,谁不知道你的地位比你们金国的皇帝还高,可你天天来翻我枫林山庄的墙,你觉得合适吗?”

   完颜潇走过去拉住慕烟雨的手腕,抬起她的下巴笑道:“你就不能抬头看我两眼?这才几个月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不管,你先停一停,我有话跟你说。”

   旁边的女学徒们哪里见过这样没有规矩的男子,纷纷嘻嘻哈哈地捂住了眼睛,只从指缝里偷偷看着他俩秀恩爱。

   完颜潇还未开口,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窑房外面说道:“呦,摄政王怎么见夫人还要翻墙啊,难道人家不让你进门?你这也太不中用了。”

   慕烟雨闻声向外望去,却是宋云娘身着宫衣,带着一群侍女随从在窑房外面笑话完颜潇。

   慕烟雨心中一喜,光脚就往窑房外面跑,边跑边喊:“哎呀,你怎么来了,这山高路远的官家也放心让你来。”

   “鞋,穿鞋你这丫头。”完颜潇提着慕烟雨的绣鞋,紧跟着追了出去。一窑房的窑工和学徒,都嘻笑着挤到窑房外面看热闹。

   “好了,先说正事,官家有圣谕。”宋云娘取出官家的圣旨念叨:“朕观诸窑之瓷,皆有可取之处,然瓷艺之道,贵在传承。制瓷大赛胜负未分,自今日起,决赛继续。钦此。”

   慕烟雨听完,无奈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伸出手道:“臣女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云娘得逞了一般将圣旨递到慕烟雨的手中道:“如今官家封我为督窑官了,这制瓷大赛怎么也得赛出个高低胜负,你可得打起精神拿出诚意。”

   慕烟雨白了宋云娘一眼道:“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就为这?这胜负有那么重要吗。祸国妖妃的传言本就是皇后使的阴招,你又何必在意,我让你赢还不行吗?”

   “那可不行,我不管,你可不能胡乱对付我。你我必须得分个高下,当初你说你还有什么‘绝技’没使出来,我不甘心,所以这决赛你必须跟我比。

   你若第一,我这辈子服你,我若第一,那我不但要做官窑的督窑官,我还要做官窑的役首。我不稀罕做什么贵人妃嫔,做官窑的老大才是我的追求。”宋云娘仰着脖子,自信满满又不服气地说道。

   “那行吧,既然你这么想赛个结果,那我自当成全你。不过我有个提议,最后的比赛,不由官家凭断,也不能让前朝的官员评断,免得有失偏颇。”慕烟雨对着宋云娘说道。

   “我觉得你说的有理,那怎么评断,由谁评断?”宋云娘追问道。

   “由百姓评断。你我二人不露面,烧成的瓷器,不落款。烧完了直接摆地摊,百姓只凭喜好自取,不用花钱。以一日为限,谁的瓷器被取走得多,谁胜。最后不论谁胜谁负,我都会将我的‘绝技’告诉你,你觉得如何?”

   慕烟雨看了看宋云娘,又看看了完颜潇,等着他们的意见。

   “你的方法真不错,既如此,那我们明日就开始吧。哦对了,我可不去住那个什么客栈官驿,我要跟你住。”宋云娘说完,又看了看完颜潇道:“我霸占你夫人几日,你没意见吧?摄政王要是有什么政事要忙,你可以先回金国忙几天再来,这些日子,烟雨归我。”

   完颜潇只得笑道:“你们姐妹好好聚吧,有什么体己话正好聊一聊,可巧这几日金国的确有些政事要处理,我便先回去了。”

   完颜潇依依不舍地看着慕烟雨,蹲下身用衣摆替她擦干净双脚,又帮她将鞋子穿好,又叮嘱了许多话,便准备离开。

   “等会儿,你刚才说有话对我说,是什么话?”慕烟雨拉住完颜潇的袖子问道。

   “看来啊,我想说的话还得再等些时日,你还是先接待这位贵人把。”说完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慕烟雨看着完颜潇的背影失神了好一会儿,听到大家都笑起来,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笑道:“哎呀,笑什么,都快去练泥去。”说完赶紧拉着宋云娘往山庄的正堂走去。

   宋云娘戏谑地看着慕烟雨问道:“怎么?你们的婚礼还没办?据说他可是跟你求婚无数次了,你这么吊着人家,好玩么?我都看不过去了。”宋云娘故意装出一副为完颜潇打抱不平的样子,好好声讨了一番慕烟雨。

   “哎呀不是,我才不是故意吊着他的。哎呀这么跟你说吧,你说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武能带兵打仗,文能治理天下,又聪明又善良又重情重义。宋金两国也找不出这么一个厉害的人了吧。其实自我第一次见到完颜潇,他在青峰山上救了我那日起,我就爱上他了。

   可他为了我,连皇帝都不做了,这,这代价太大了,所以我的压力也太大了。他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万一我做不好他的夫人,以后再做不好我们孩子的母亲,或者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万一后悔了呢?

   所以……所以我一直很矛盾,云娘,你能懂吧,你能懂我的感受吧?”

   宋云娘听完她的一大堆话,撇了撇嘴道:“你知道你的那位摄政王怎么跟我说的么,他说,烟雨是个女中豪杰,冰雪聪明又性格坚毅,不但没几日就让枫林山庄重现辉煌,还将山庄的青瓷远销到了金国和西夏。

   短短几月,民间竟出现了‘不识官窑瓷,只知枫林窑’的说法。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配不上你,你不答应他,是因为心有芥蒂,看不上他了。若你再不答应他的求婚……他就……”

   慕烟雨听到这里,心下一急,紧张地问道:“就怎么?”

  

  

  

继续阅读:第一百七十二章:泡菜的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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