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如此熟悉,三人同时反应过来,门外的人是慕烟雨。
“我可以进来吗?”慕烟雨在门外敲了敲门。
“啊……当然可以。”金媚娘走到门边,当她赶紧回头去看时,不知什么时候,完颜潇已经不见了。她瞪大眼睛,用眼神问了问林峰,林峰看了看周围,也震惊地摇了摇头。
金媚娘将房门打开,笑得有那么一点点尴尬,道:“深更半夜,慕姑娘不睡觉,来喝茶吗?”
慕烟雨看着他俩也笑了笑,反问道:“是啊,深更半夜不睡觉,你们来这里喝茶啊?怎么不叫上我呢?”她边说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啊,不是,我和少庄主,我们是来……”金媚娘本来是个八面玲珑,将谎话说成真话绝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一时间结结巴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烟雨,我和金老板在商量她和你一起入官窑,该注意些什么的问题。你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几日,便没有喊你一起,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林峰赶紧接过话头解释道。
“误会?我能误会什么?师兄你……倒是不必如此紧张。”慕烟雨调侃他道。
“紧张?我没紧张啊,我紧张什么?”林峰攥了攥衣角暗想: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怎么莫名其妙有点不自在呢。
“没紧张,他没紧张,我也没紧张,呵呵。”金媚娘忽然没心没肺地补充了一句,不说还好,说完感觉更不对劲了。
“呵呵呵,哈哈哈。”三人一起尴尬地笑了起来。
慕烟雨边笑边走到床榻旁边,那床榻上放着床幔。
慕烟雨问道:“这里不是茶楼么?怎么也能住店吗?”说着修长的手指便向床幔伸了过去。
她总觉得这间屋子里还有别人。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心中有个声音在自言自语:“会是他吗?虽然不太可能,可若是他该多好。”
此刻,林峰和金媚娘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无法想象,若这床幔后面是完颜潇,慕烟雨看到他将会如何反应,是喜极而泣,还是恨他骗了自己?会不会吓晕过去。
“慕姑娘!”金媚娘突然大喊一声。
慕烟雨被吓了一跳,转身问道:“怎么了?”
金媚娘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少庄主说这茶楼似乎有些问题,他要留在这里探查探查,今日便住在这屋子里了。”说完赶紧捅了捅林峰。
“啊,对,我今日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人躲进了这个茶楼,我觉得他们也许和你在官窑遇到的害你的人有关,所以我,我准备趁夜深人静之时过来悄悄打探一下。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林峰说完看了看金媚娘,暗暗使了下眼色。
金媚娘会意,便走过去拉慕烟雨的袖子,道:“咱让少庄主赶紧查完了赶紧休息,我都困了,咱回去睡觉吧。”
说完拉她便走。
慕烟雨收住脚步,看了看这间茶室,房间不大,一目了然,能藏人的地方也只能是这床幔之后,床榻之上了。
她跟着金媚娘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过身去,一把掀开了床幔。
三人同时全身一抖。
没有人,床榻上只有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慕烟雨不知为什么心中一痛,随即又觉得十分酸涩,便有泪涌上了眼眶。她心中暗道:“慕烟雨啊慕烟雨,你在期待什么呢?他已经死了是整个天下都知道的事,你还在做什么梦?”
慕烟雨稳了稳神色和心情,道:“我看看这被子够不够厚,大冬天的,这屋子里炭火都没烧,不知道会不会冷。”
“师妹不必担心,我查探一下就回去,若没什么情况天色还早的话,我不住这里,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好了,你快和金老板回去吧,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
林峰刚才将慕烟雨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她还念着完颜潇,她还是放不下他。
“夜里天寒,还是要点上些炭火,别着凉了,你身上有旧伤,受凉对身体不好。”慕烟雨喃喃自语地说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嘱咐给谁听。
完颜潇此时此刻,早已经翻上了茶楼的屋顶,他揭开一片琉璃瓦,将房内的情况尽收眼底。由于屋顶是坡顶,为了避免滑下去,他一直紧绷肌肉,此刻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
当然,自从他出了天牢之后一直东奔西走,穿梭在几个国家之间,干了一件有一件事情,这伤口也根本没有彻底愈合过。
适才听到慕烟雨叮嘱的话,完颜潇知道,这是慕烟雨说给他听的,不管他是否能够听到。
他不禁心中一酸,眼眶便也湿了。
金媚娘看着慕烟雨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便赶紧打断她道:“点,一会儿就让少庄主点上,你就别操心了,我们回去吧。”
慕烟雨闭了闭眼睛,又不甘心地将屋子看了一遍,才随金媚娘一同回去了。
林峰刚才已经想到了完颜潇能让自己迅速消失的方法就只有跳窗。
他赶紧将窗户打开,窗外没有人,正在疑惑,只见完颜潇自屋顶一个旋身,从窗户翻进了屋子。林峰赶紧赶在慕烟雨和金媚娘出了茶楼大门之前,将完颜潇拉了进来。
果然,慕烟雨出了茶楼的门口,停住脚步抬头看了看茶楼的屋顶,林峰打开窗户对她摆了摆手,轻声道:“快回去休息吧,听话。”
慕烟雨点了点头,终于跟着金媚娘回去了。
林峰关上窗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丫头是越来越精了。突然,他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粘稠,映着烛火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他心中一惊,赶紧摸了摸完颜潇的手臂和后背,果然,鲜血已将他黑色的衣服都浸湿了。
“七爷,你怎么流这么多血,上次的伤你还没养好吗?还是又受伤了?”林峰紧张地问道。
“不用管它,没关系,都是皮外伤。”完颜潇说得十分无所谓。
“没关系?流这么多血你还说没关系?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有药箱么?我给你上点药。”林峰边说边去扒完颜潇的衣裳。
堂堂大金国七王完颜潇,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扒衣服,且还是被一个男人扒衣服,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全身紧绷,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攥住衣领,还是握住衣襟。
“哎呀!”林峰有些急躁:“七爷你抓这么紧干什么?你攥着领口我如何帮你脱衣服?”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看,也不用上药。别,你别。”完颜潇被林峰的举动搞得惊慌失措。
“哎呀我天呐,七爷你发烧了吗?身上这么热?”林峰觉得完颜潇的体温突然升高了,他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不行,想是伤口发脓了,必须赶紧上药退烧。”
“我没,我不是发烧,你,你不用。”完颜潇这是头一次体验什么叫如坐针毡。
完颜潇一个没防住,“嘶啦”一声,他的上衣被林峰扯破了。林峰眼疾手快,顺势褪去了他的上衣,露出了整个上身。
霎那间,林峰的手都颤抖了。
这不是一个“人”,该有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