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已经有了五六个人,加上后进来的七八个,偌大的地牢也有了拥挤之势。
还没等姜玉泉等人爬起来,地牢上边走过来一个人,腰中插着一柄两尺来长的唐横刀,满脸都是麻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麻子脸蹲下身,狞笑看着一众饥民:“今儿爷爷就给你们上一课,天上没有白掉的馅儿饼。做个自我介绍,爷爷姓崔,祖辈练过神拳,杀过洋人。如今世道变了,爷爷也得换个方式养家糊口。你们放心,从理论上说,你们都是爷爷的衣食父母,以后爷爷端起饭碗,必然念着诸位的好儿。”
说完,他吩咐左右把人看紧了,便转身离去。
麻子脸走后,先入地牢的人才敢过来,将后进来的人扶起来,检查伤情。
姜玉泉算是受伤最轻的,只是受伤的部位特殊,一呼一吸都觉得疼痛难忍。
“你侧过身来躺下,这样会舒服一些,没想到多年未见,再见竟是这种场景。”
姜玉泉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抬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身边坐的人,看上去他身材和自己相仿,脸型小巧,骨架清晰,在这个昏暗的地牢下,即便有些灰头土脸,可他长长的睫毛和挺拔的鼻梁让姜玉泉觉得似曾相识,看上去有几分亲近之感。
“姜大少真是有点健忘啊,你刚进来的时候我便认出了你,你可曾还记得当年一同在我叔叔手中学习的日子?”
过往的记忆涌上了姜玉泉的脑海,“啊。是你,小川兄弟。”
姜玉泉的这位故人名叫小川流心,随叔叔小川山政来到中国,是小川家族的少主,年少时与姜玉泉一起在叔叔的府中学习,两人也引为至交。
在姜玉泉的印象里,小川是一个爱好中国武术的日本人,又是一个中国通,但是天性纯良,甚至有些天真,两个人的性格也是有些互补。
姜玉泉没想到,他俩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两人便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渐渐天色变晚。小川流心告诉姜玉泉,当年分别后,他回到日本,成了日本“北辰一刀流”的弟子。
北辰一刀流是日本十大剑道流派之一,讲究“动疾如风,唯恶皆斩”。他手中如果有一把太刀,早就闯将出去了,院子里的那十几个人,根本不够他砍杀的。
此时夜已深,地牢中有人已经睡意浓重,听到小川流心的话不由笑骂:“小日本,又在吹你的什么剑道?有本事你就砍翻他们,救咱们出去啊。”
小川流心急忙解释:“在下不是没有太刀嘛。”
姜玉泉没有力气去帮小川争辩,其他人告诉姜玉泉,小川从进来这里开始,就一直在和他们吹嘘自己的刀法,这些人也把他当成一个消遣,可只有姜玉泉知道他这个老朋友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