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首战告捷,而且一出手就遇到一个大人物,但是池雨却愁眉不展。
因为她刚刚尝试叫住温如俊,对方却根本不认识她似的,也跟不记不起刚才讲过的事。
按照月老的要求,今世是温如俊的温庭筠,和鱼玄机是续缘人。
现在找到了温庭筠,那就必须要把鱼玄机找到,并且让他们相识,这才叫把缘续起来,至此就算完成任务。
至于他们能不能喜结良缘,那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神仙只负责牵线,不能随意捆绑。
看起来很人性化,不负责喜结良缘,只负责让他们认识。但是这个温如俊是东京汴梁人士,人家只是来此出公差,很快就要回去。先不说在哪里找鱼玄机的今世,就算找到了,还要跑到千里之外的汴梁找温如俊。
想到这里,池雨的头都大了。
不行不行,必须要回去问书生。
等她风尘仆仆地回到客栈,小玉气鼓鼓地把她拉到一边,埋怨到:”姑娘你这招的什么人?“
”怎么了?”
接下来,池雨从小玉的叙述中了解到,书生倒是一早就起来,但是啥事都不会,让他择菜,他把菜叶一起揪下,让他洗碗他手笨到连摔几个盘子,让他迎客他就在那里傻站着。
末了,小玉嫌弃地说:“ “你这哪是招人,你是请了尊大神。”
池雨现在顾不上这些,问小玉:“他人呢?”
“我让他打扫客房去了。”
池雨风风火火地在客房找到了正在打扫房间的书生,把遇到温如俊的事告诉了他。
书生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池雨首战就遇到这么大的咖位。
”如今怎样才能找到鱼玄机呢?“池雨皱着眉头道。
“这个简单,只需要温如俊的一根头发,”说着书生摸出一根红绳,得意洋洋地说:“用这根红绳绑住温如俊的头发,然后我对着它们念一句诀,红绳就可以带领我们找到鱼玄机,现在,把头发拿来吧,只要......”
他转眼对上了一张杀气腾腾的脸,吓得把剩下的句子吞了回去。
池雨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你不是号称自己睿智吗?拔头发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还真是呀,我咋忘了呢?”书生拍拍脑袋,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明天我们去找他。”
“上哪找?”
“对呀,不知道他住哪呀?”
“你不是月老派来帮我的吗?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呀?”
“丫头,”书生严肃地说,“寻找续缘人的过程中必须要心诚,不要急躁,你回想一下,他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池雨拼命回想,终于想起温如俊抓药时和伙计说过他在清水县青龙客栈住两天,就要启程赶往下一个地方。
明日一早就去找他!
翌日,池雨把店托给小玉,和书生一起驾着牛车赶往青龙客栈。至于为什么不用马车,因为燕云十六州在契丹人手里,国家缺少养马的地方,马匹很金贵。
这老牛走的慢腾腾地,比走路快不了多少,池雨急的都快冒烟了,书生却一副悠闲自得地表情。
好不容易赶到了青龙客栈,套好牛车,一问掌柜,温如俊出去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只能坐在牛车上干等着。
一早起来还来不及吃饭,书生说:“丫头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饭?”
池雨怕错过温如俊,不肯离开,不耐烦地挥挥手。书生只好自己一人去买。
这时,突然跑过来一个人,一把抢过池雨的包袱转身就跑。池雨大怒,居然有人敢抢姑奶奶的包袱!她跳下牛车正欲追人,被买完早点回来的书生拦住了。
“先吃点东西吧。”书生递上香喷喷的包子,眼巴巴地望着她。
“吃你个头啊,包袱里有续缘人名册,丢不得!”池雨又急又气,一把推开书生,欲再次追去。
“你追不上他的,他不是人类,他是一只朱厌。”
“他是一只猪?”池雨吃惊道。
“不是猪,是朱厌,是一只凶兽。《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就是说,这家伙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发生战争。”
“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月老派我来的原因啊。”书生狡黠一笑,弯月眼盛满了笑意。
“光知道有什么用?你能抓住他吗?”
“我抓不住,不过我的朋友也许可以。”书生掏出一枝香点燃。
一刻钟后,路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马上是一位少年。
他身着色彩斑斓的异域服饰,布料上绣着繁复而神秘的图案,金色与宝石蓝的交织,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他的腰间束着一条挂满铃铛的腰带,随着马儿的奔跑,铃铛叮咚作响。
少年勒停马后,翻身下马,双手抱拳,单膝下跪:“主人召唤云扬,不知有何吩咐?”
书生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云扬起身道:“区区小事,云扬在晌午之前必定为主人把这只朱厌抓来。”
快到晌午时,云扬果然把朱厌抓来了,正是早上抢池雨包袱的那个男子。
云扬喝令道:“老老实实地,不要现出原形。要是现出原形引发战争,我敲烂你的头!”
男子神情阴郁,他不甘心地挣扎着,恨恨地说:“是谁告诉你我们是给人世间带去战争的凶兽?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们!”
“哈哈哈,你这妖怪嘴还死硬,《山海经》中都记载着还在抵赖。”云扬大笑。
“谁说书上记载的就是实情。”朱厌恨恨地说。
“不相信书上的,难道相信你?”云扬嘲讽道。
“我倒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书生不紧不慢地说,“有没有可能,是哪里有战争,他们就能提前感知,然后到那里去。所以给人民留下了朱厌会带来战争的印象?”
朱厌难以置信地望向说出上面这席话的书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他低下头,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泪水,他说:“我们朱厌不管在哪里出现,收到的永远是谩骂、诅咒和杀戮。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二次听到有人这样说。第一次是唐玄宗安史之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