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祖爷爷告诫我说:‘利天下者,天下启之’、‘大盖天下,然后能容天下’,‘穷天下者,天下仇之’、‘杀天下者,天下贼之’!你等虽抗赢,但未享天时、地位、人和,妄而为之,实为不肖之至!”
“当今赢皇危天下,天下必灾之!”姜子城想起当今大赢二世帝国的暴政,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他接过姜离魄的话题,狠狠地说道:“爹!太祖爷爷都说了,我想大赢二世帝国的气数将尽,我们大齐剑士正好奋而反之,这何错之有,难道是让我们大齐复国错失良机?”
只见姜离魄又呷了一口茶,他继续说道:“我也问过你们太祖爷爷,是不是不让我们光复大齐国?那知,你们太祖爷爷却摇了摇头,他说道:‘生天下者,天下德之’,又说:‘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唯有道者处之’,你们太祖爷爷接着又告诫我说:‘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唯上善九境者,方可得天下’!”
“‘唯上善九境者,方可得天下?’”姜子城听姜离魄这么一说,大吃了一惊。他心中暗道:“难道将来的天下非上官羽莫属?”他当下黯然伤神道:“爹,难道我们大齐国就根本不可能有复国的机会?”
“城哥,我们必须将上官羽杀了,不然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姜莫魂冲动地对姜子城说。
“放肆!你们太祖爷爷都说过了,上官者上善,天下德之,乃生天下者,你们再别提什么光复大齐国的事情,日后要好好辅助才是!”
“喏!孩儿谨遵爹爹和太祖爷爷的教诲!”姜子城垂下了头,向姜离魄表示了决心。
姜莫魂见姜子城这样说,虽然不怎么甘心,但也应了一声姜离魄:“喏!遵大伯所说便是!”
姜离魄见姜子城、姜莫魂对太祖爷爷和自己的话都表示赞同,当下心里非常的欣慰。他笑着撸了撸雪白的长须,又把后来遇上赵天霸的事说了起来。
姜子城、姜莫魂只听得姜离魄缓缓说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你们太祖爷爷从那个缥缈奇特的地方猛地一推,豁然醒了过来,只见身边站着一个手执‘碧琴剑’的人。”
“手执‘碧琴剑’?那个人是谁?”姜子城和姜莫魂几乎同时惊讶地问道。
“他就是你们的师叔赵天霸!”姜离魄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们师叔赵天霸不计前嫌,遵你们师爷的命令,一路追赶过来。他杀死了东方剑电,又几经周折追寻到了黑水涯绝谷底,将我救醒。”姜离魄说着滴下了两滴老泪。
姜离魄长吁了一口气,又悲伤地说道:“师父,是我对不起你老人家!”
姜子城见父亲姜离魄突然伤心落泪,知道他的心里有苦难言,但是他对父亲姜离魄与师爷独孤赏雪之间,甚至姜离魄与师叔赵天霸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隔阂并不清楚,当下也不好去问,遂安慰道:“爹!师爷既然派师叔来救你,这就说明你们之间已经没有前嫌了,以后再找机会向他们报答就是了。”
“所以大伯在东阳之战中见到了师叔赵天霸的儿子赵振仁,所以就不想再打下去了,只好选择撤退?”姜莫魂问道。
“这个嘛,是,也不全是。”姜离魄怆然说道,“或许你们还不知道,那上官羽,还有赵振仁,和你们之间本应以兄弟相称,而不应以敌而对。
“我暗中跟随你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天见你们与上官羽为敌,我见你们根本就不是上官羽的对手,帮还是不帮你们,我当时也特别的纠结。毕竟我们上一辈人有上一辈人的误会,你们下一辈有下一辈的选择。我们不能再找上官羽的茬了。”
“哦!”姜子城、姜莫魂几乎同时应道。
“自从我见到太祖爷爷,听得你们太祖爷爷训话以后,我就恍然明白了很多道理。再说,做人要恩怨分明,要知恩善报!”姜离魄想起赵天霸的慷概大义,缓缓地说道:“那天在黑水涯绝谷底,也幸得了你们师叔赵天霸的悉心照顾,使我很快恢复了元气,恢复了武功。”
原来,姜离魄黑水涯绝谷后,并没有飘向那一个缥缈奇特的地方,他只是坠入了谷底,而且是深度昏迷了过去。姜离魄在深度的昏迷之中,产生了一个幻觉,那就是姜离魄说所的缥缈奇特的地方,见到了太祖爷爷姜尚,和太祖爷爷姜尚面对面说话的情形。
姜离魄这一次黑水涯绝谷底的深度昏迷,是被师弟赵天霸救醒过来的。奇怪的是当姜离魄这次劫后重生、醒悟过来的时候,原来满头的黑发也突然间全白了,简直就是脱了胎,换了骨,就连赵天霸也难以置信。
姜离魄顿了顿,呷了一口茶,又向姜子城、姜莫魂简单地说了另一段有关他那一辈人的不堪回首的往事。
“爹!”“大伯!”姜子城和姜莫魂听后追悔莫及,异口同声道:“我们差点就毁了上官兄弟!”
……
其实上官羽的心里非常明白:“如果当时自己下令乘胜追杀,是可以一举歼灭姜子城带来的所有人马的,但是楚儿肯定有让我阻止追杀的理由。”
“楚儿!我们回府去吧!”上官羽说着“驾”的一声,跨上了“赤龙”就往上官府奔去,虞楚楚驾着“飘雪”紧紧地跟在后面。
东阳上官府上善阁中,上官羽用深遂的眼神看着虞楚楚那黑珍珠般的眼眸,悠声问道:“楚儿!你说那剑匪姜离魄为什么会突然撤走?”
“哦,这件事好解释,那是因为姜离魄无意与我们为敌。”虞楚楚向上官羽婉然一笑道,“况且我也看得出他不像姜子城和姜莫魂那么坏。”
“你看那姜离魄貌似好人,那是你的内心善良。”上官羽淡淡地笑着说,“然而,在我看来,那姜子城和姜莫魂也没有那么坏!”
“你好像在对我说是:‘上官者上善!’其实,‘楚楚者,上善也!’不然,你又是怎么能猜测到我不让你追杀姜子城带来的精兵的理由呢?”虞楚楚转动着黑珍珠般的眼眸,从容笃定地对上官羽说道。
“我知道‘仁者无敌’的道理。今日放姜子城和姜莫魂他们一马,就可以少树立一帮敌人!”上官羽执住虞楚楚柔软的手,细声说道,“当务之急,就是要将上官坎找到,以免他到处害人。”
“我也正好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他是从上官府离去的。”虞楚楚赞成上官羽的想法,继续说道,“那就派上官艮和上官兑去?”
“不妥!只有我们两人亲自出马才行!”上官羽沉思了片刻,分析了府里的一些情况,否定了虞楚楚的想法,缓声说道,“当下府中只有三金刚在护院了,不过龙谢龙护卫倒可以临时抽调回来。”
“你不是让赵振仁大哥和菲菲姑娘去追查上官坎的吗,怎的又临时变卦了呢?”虞楚楚
问道。
“这只是一个说法,他们有另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上官羽道。
“那就遵上官公子所言!”虞楚楚有意识地调侃了一下上官羽,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就像那尽情绽放的海棠花。
……
却说上官坎自从离开上官府后,就一路上乔装打扮,改名换姓,有时候走官道,有时候抄山路,有时候划起了小船。他离开上官府接近一月有余,竟然没有被人发觉真实的身份。
一日,申牌时份,咸阳城的“赢月酒馆”来了一位客官。只见这位客官长得中等身材、约五十开外,额上布着一道“蜈蚣”形状的刀伤,样子非常的吓人。
右瘸子老板见有客官光临,一跛一拐地从柜台的一侧走了出来,满脸堆笑问道:“客官可要住房?”
那客官冷冷地说道:“我不来住店,难道是来这里找茬的?”
“哦!茶是有的,客官是要上等的,还是普通点的?”右瘸子老板没有细听那客官的话,竟然把“找茬”误听成“找茶”。
那客官突然冷冷地笑了笑道:“那就找你店最上等的茬!”他在说话之间已将剑出鞘。右瘸子老板见那客官的长剑泛出了冰冷的剑气,暗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客官息怒!
我这就给你倒上等的茶!”
那客官剑指向右瘸子老板,厉声道:“谁稀罕你的茶,可有上等的厢房?”
“客官息怒!你可不能在这里找茬呵!”右瘸子老板面不改色,仍然一脸和气,“上房嘛,是有的。快快请!”他说着一跛一拐地带那客官走向上房。
右瘸子老板说道:“这间就是本店最好的房厢了,推开东边的窗户你可以看到日出,推开西边的窗户你就可以看到星星、月亮!”
“不错!就这间了!”那客官看了一下环境,觉得还不错,冷冷的表情舒缓了很多。
“那我帮你打水去!”右瘸子老板缓缓说道。他说着就一跛一拐地走了开去。右瘸子老板一边走一边想:“刚才险些中了他的计!”
那客官安顿了下来,又泡了一壶茶饮下。
时下夜色已重,那客官推开西边的那扇窗户,只见一勾月牙静静地镶在蔚蓝色的天空上,几颗星星围着那月牙眨了眨眼。他心中暗想:“那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赢时月’。这‘赢时月只有月牙,没有圆月!’听听就让人觉得心寒!”
那客官望着天空中的月牙,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后山树林乱葬岗的情景来:
几个月前,他曾在这个“赢月酒馆”后山树林的乱葬岗见识了右瘸子老板那深不可测的功夫,也见识了右瘸子老板那炉火纯青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