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能早些查明真相,免得你大姐跳火坑。”常安宁伸出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金喜月有些不舍,毕竟常安宁这伤得不轻。
“我无碍,有九章照顾我。”常安宁说。
“九章?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他啊。”
常安宁沉吟:“算算时间,他该回来了。”
他默了一默,密室外突然传来两声轻扣声。
金喜月心下一惊,以为是常夫人和古嬷嬷去而复返,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常安宁见状忙安抚道:“不怕,是九章来了。”
金喜月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密室暗门前,轻轻拉开一条小缝。九章无声地进来,还拎着一个药箱。
“大人……”九章看了眼金喜月,欲言又止,“月娘子,你醒了。”
“我来。”金喜月说着,就要拿过药箱。
九章脸上一红,忙说:“男女有别,还是我来处理比较好。”
“是,喜月,你转过去,让九章给我换药吧。”常安宁温然说。
金喜月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让九章走过去给常安宁换药。很快,身后就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音。
还有一股血腥味。
金喜月回过头,顿时睁大了眼睛,一刀暗红色血肉的伤疤一直从胸口劈到了腰部,形状可怖。
“你看你,你怎么转过来了……”常安宁赶紧拿过衣服遮挡。
金喜月扑过去,和眼泪簌簌地落下。她手指颤抖,想去抚摸,却又不忍心去摸。
“无碍,我真的无碍。”常安宁示意九章加快东西,为自己换绷带,故作轻松道,“看着唬人罢了,其实也不……”
那个疼字还未出口,他自己就没忍住倒吸口凉气。
那么深的刀伤,怎么可能不疼。
金喜月眼眶一热,微微别过头去,她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嗓音里不要带着哭腔,话一出口却带了许些哽咽。
“不用拿那些话来哄我,流了那许多血,你还有没有清干净的毒伤,我都知道。”
常安宁快速包扎好绷带,将金喜月的身子扳过来,笑着看她红通通的眼睛。
“会炖汤吗?”他问。
金喜月被猛然这么一问,脑筋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
“会不会?”常安宁继续问。
“会……一点吧。”金喜月心虚地回答。
常安宁点头:“会炖汤就行,以后给我炖补汤,我这不就痊愈了?”
他话中意味伸长,让金喜月顿时红了脸。
“你又浑说!”金喜月小声嘀咕,“我还没过门,怎么能……做羹汤……”
话是如此说,她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从药箱找出棉布,擦拭伤口旁边凝固的血迹。
擦好伤口,金喜月叮嘱九章:“你回头再仔细检查别处的伤口,别让伤的深的地方掺夹着旁的东西,倘或结痂时起了脓便不好办了。”
“是。”
常安宁看她还在磨蹭,催促说:“喜月,这些都是小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查明冯梁盗金一案。”
金喜月硬着心肠深吸口气,将眼眶中的泪水生生逼了回去,她快速将手中的棉布塞到常安宁手中,起身道:“你照顾好自己,切记身体乃一切的根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事莫要逞强。”
说完,似是不忍再看,快速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常安宁给九章使了眼色,九章忙放下手中药瓶,起身跟上金喜月。
……
二人走出密室,九章指了指摆在桌上叠放整齐的衣物,金喜月明白九章的意思,并未多话,拿起衣物便转身到屏风后面换上。
小厮的衣服,穿着她身上正合身。金喜月忍不住要怀疑这是不是常安宁事先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拆开发髻,挽成一个利落的丸髻,再将头巾一戴,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府的小厮,只不过未免太清秀了些。
金喜月一路低着头,匆匆避开人群,从后门悄悄离开。幸亏一路上人不多,并未引人注意,总算有惊无险。
九章原想陪同金喜月一通前往侍卫府,被金喜月拦了下来。
“你回去……照看常安宁,否则我总是不放心。”金喜月深吸口气,“侍卫府,我自己去便可。”
“可大人让我……”九章心中亦是放不下常安宁,可也不想违背常安宁的指令,正左右为难间,金喜月已经快步离开。
“月娘子……”九章上前两步,却见金喜月头也不会,只对九章摆了摆手,“照顾好你家大人,剩下的交给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