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丁二郎听了,恭敬地道:“那我在这里等着,玉茹醒了,我再进来探视。”
金喜月听了,只觉得这个丁二郎实在是恭敬有礼,又诚恳有礼。她坏笑着,凑到二姐跟前道:“二姐,人家如此思虑周全,简直是将你放在心尖上,莫非是喜欢你?”
“哪里是……”二姐喘着气,低声道,“他,他是怕那一百两黄金,跑了。”
“一百两?刚才,你都听到了?”金喜月心里一激灵。
二姐微微点头。
金喜月安抚她:“你别听那丁小娘嚼舌,回头这一百两黄金我想办法从库里挪出来给她。”
“不行,这怎么好?”二姐眼中微微含泪,“万一被爹娘发现了,那我岂不是个罪人?”
“这怎么能是罪人呢,你是我金家人。”
二姐顿了顿,又问:“你还答应了人家什么?”
金喜月呆愣一瞬,瞬间记起了丁二郎说过的话,顿时犹豫。
二姐看她这幅脸色,也猜到了什么,催促道:“你快说啊。”
“二姐,其实也没什么。事态紧急,我只能答应他,那颗药丸是聘礼……不过你放心,如果丁家的长辈没发现,这事也就算了!你不喜欢,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那丁二郎……”金喜月说起此事,有些心虚,不敢看二姐的神色。
二姐惊了一下,因为激动,咳嗽了两声。金喜月赶紧拍打她的后背:“你别急啊,我不是说了吗?还有我呢……”
二姐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金喜月知道二姐刚醒,心绪低落,忙将药碗端过来:“二姐,快别说了,这是排毒的药,你快喝了吧。”
二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药碗,扶着金喜月的手坐了起来。她正欲喝药,忽然外面传来了三声布谷鸟的声音。
“是大牛。二姐,我出去一趟。”金喜月快步走到窗前,看到外面墙头上闪过一道人影。
二姐点了点头:“你快去吧,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她顿了顿,又叮嘱道,“只是,你别告诉外面,我醒了。”
金喜月看着二姐的气力恢复了一些,又想到丁二郎守在外面,二姐应该不会有事,才转身走出了房屋。
丁二郎果然坐在外面走廊上,看到金喜月出来,忙起身一礼。
“月娘子,玉茹现在情况如何了?”他眉目低敛恭顺。
金喜月轻咳一声,道:“二姐还没醒,不过我得回去一趟,毕竟出来得有些久了,怕家中长辈担心。”
“月娘子放心,这里有我。”丁二郎拱手说着,又觉得不妥,“有什么事,我就喊小童女照料。”
这一番观察下来,金喜月只觉得丁二郎踏实可靠。微微点了点头,她快步往外走去。
墙头外,大牛果然在等着金喜月。看到她快步走来,大牛迎了上去:“老大,玉茹娘子怎么样了?”
“无碍,柴行简那边怎么样?招供了吗?”金喜月一边问着,一边紧张地向四周张望。她昨天多了个心眼,偷偷让大牛去大理寺打探消息。毕竟柴行简骗了二姐的银子,这笔钱必须要回来。
大牛叹了口气:“老大,这个柴行简软硬不吃,不肯招供。”
“人赃俱获,他毒杀我二姐,还嘴硬不招?”金喜月皱起眉头。
大牛摇头。
“大牛,你先回去,我去亲自审问柴行简,不信他不吐实话。”金喜月咬牙切齿。
大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口婆心地道:“老大,你毕竟是闺阁女子,那常大人的手段不比你强?你去审问,能审出个什么?”
“哼,我了解他,他还是心慈手软。”金喜月伸出手,使劲攥紧拳头,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
跟着九章走进大理寺狱,迎面扑来一股陈旧腐臭的气味。但金喜月一回生,二回熟,也就不在意了。
迎面走来几名狱卒,金喜月不想惹是生非,将风帽的帽檐拉低。九章回过头,看到她小心谨慎的模样,低声道:“大人审了一夜,审问得累了,要不你先去看看他?”
“累了?九章,你带路。”金喜月仔细听着话中意思,也有些奇怪。这柴行简居然这样难审?
在她的印象里,柴行简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扛得过两下鞭子?
九章不再说话,带着她在七拐八弯地来到一间房。推开铁门后,金喜月一眼看到常安宁支着额头坐在桌边。
听到动静,常安宁往这边看来,看到金喜月后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声音也是沙哑的。
“我来看看,柴行简还没招?”金喜月忙跑过去。
常安宁活动了下拳头:“倒是个硬骨头,涉及到关键问题,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不过,越是不肯说,越是说明背后的事情最是要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喜月,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柴行简拿你二姐的钱,我会想办法让他吐出来的。”
“如果说,我有办法呢?”
“你有什么办法?”
金喜月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摸了下袖子。袖子里有爷爷给她的九玄铃,也许能派上用场?
她扭头看向身后,九章心领神会地走出门外,将铁门关上。待到四下无人,金喜月才将九玄铃从袖中掏出。
“这九玄铃,可以御人心魂,乱人情志。”金喜月小心地将九玄铃拿在手上,“也许,可以让柴行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