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七月初七淮水河
小新 原作/ 麦苗 改编2025-04-27 14:594,314

神火山庄秦兰的房间中,淮竹正放下梳子,俯身看向镜中的秦兰:“梳好了,看看喜欢吗?”

秦兰透过镜子看向镜中的姐姐道:“杨雁姐姐的事情一顺利解决,姐姐脸上都有光了。”

淮竹笑道:“等她和小五顺利成亲了,这件事才算彻底解决。”

秦兰回过神来狭促道:“那姐姐脸上的光从何而来?是不是因为七月初七快到了,期待的光啊?”

淮竹失笑道:“日子你倒记得清楚。”

秦兰道:“那当然,我对我面具姐夫十分满意,可谓一见钟情,不对,替姐姐你一见钟情!”

两姐妹正说笑着,侍女小玲走了进来:“大小姐,二小姐,大师兄回来了,庄主让你们去前厅迎一下。”

前厅里东方初日难得正经的坐在桌边,旁边则是身形高大的神火山庄大弟子金人凤:“启禀师父,这次弟子外出收妖,当地百姓无不感激,特意送了些珍宝,请师父一定收下。”

东方初日看了一眼桌上的礼物,轻叹了口气,对金人凤笑道:“凤儿,这些东西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看着收下吧,只是以后就不要再收了。”

金人凤点头应着,门外便传来了秦兰的声音:“爹!”

两人朝门口看去,只见淮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汁带着秦兰走了进来:“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到淮竹,金人凤眼前一亮,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支精美的金玉长簪道:“刚刚回山庄,我在外面十分挂念淮竹师妹,这次回来,特意给你带了礼物,你看看,这簪子喜不喜欢?”

见金人凤热情的上前,淮竹只是一笑,并未收下,而是将药放在桌上道:“淮竹心领了,多谢大师兄好意,爹,你的药好了,我看着您喝。”

初日一脸苦相的看着药,金人凤拿着簪子,表情却有些尴尬,秦兰左右看看,从金人凤手中拿过簪子接话道:“哎呀,某些人这么多年都没搞懂我姐,她才不喜欢这些金灿灿的俗物,不如给我吧!正好用它换些好吃的!”

初日看在眼里道:“凤儿,你刚回来,先回房好好休息。”

金人凤连忙行礼退下,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看着淮竹。

初日喝了口药,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淮竹,叹气道:“你就是不领他的情,也别这么生硬,好歹是你大师兄。”

淮竹瞥了初日一眼道:“我明白爹念在他是故人的遗腹子,对他格外看重,正因如此,女儿的态度才更要清楚明白。”

初日连忙点头:“是是是,竹儿说的有理,竹儿喜欢谁,爹绝不干预。”

金人凤并未回自己房中,而是一直站在院中的廊道阴影下,看着两姐妹从缓缓走过,心中默默起誓道:“淮竹妹妹,我有足够的耐心,总有一天,你会属于我的。”

与此同时,王权山庄的书房中,弘业正坐在书桌后听费管家交代后续:“自从少主下令,禁了妖丹铸剑,各家都纷纷上交妖剑,跟南宫垂撇清关系。”

弘业道:“面上的毒瘤是刺破了,藏在皮肤下的,却还在,这些世家的心思,都在暗处涌动。”

费管家思量片刻:“少主还需拿下能够制衡世家的稽查司。”

弘业笑道:“还是费叔懂我。”

王权醉此时带着风剑侍走了进来:“如此良辰美景,哥你和费叔就不要总谈些煞风景的事情了,我有正事。”

弘业道:“哪里来的良辰美景?你有什么正事?”

“这两套衣服,哥你选一套喜欢的!”王权醉一挥手,风剑侍便一脸苦相的高高举起两套弘业的衣服。

弘业好奇道:“做什么?”

王权醉道:“我特意为你做的,你快选!”

弘业考虑了下,伸手选了一件,王权醉点头道:“好的,你选中的这套淘汰,风剑侍,麻烦您带出去,我跟我哥说几句体己话。”

费总管见此情形道:“那老奴也去忙了。”

风剑侍将另一套衣服交给王权醉,跟着费总管一起退了出去。

王权醉将剩下那套在弘业身上比了比道:“果然这套更衬我哥!”

弘业无奈道:“我的审美就这么......”

王权醉接话道:“无药可救!不过你看上的人不错,就穿这身,明日去淮水竹亭吧。”

弘业脸色几不可见的红了一下,王权醉凑近了悄声道:“造成我已经看到哥你的剑鞘了,良辰美景家人,时机合适,就摘下面具,告诉人家你是谁吧。”

七月初七淮水河上,淮竹着一身浅碧罗裙,腰挂竹笛站在一搜乌篷船头,缓缓驶入河道,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好似水墨画一般。

水波轻动,前方便是淮水亭,竹亭掩映在一大片碧竹之间,船行林近,竹亭显现,亭内却空无一人,淮竹目光上移,之间面具团老大正怀中抱剑迎风鹤立于竹亭之上,恭候她多时。

弘业远远看着淮竹驶向自己,冰清若雪,颔首朝自己微微一福,只觉难以抑制心中波澜,胸膛微微起伏着,他凌空飞来,翩然落在乌篷船顶,惬意的屈起一膝坐下,淮竹欣赏的回头看他:“你,晕船吗?”

弘业道:“晕船?应该不会,姑娘可以一试。”

“好,那你坐稳了。”淮竹难得会心一笑,单手翻起,掌心蓄起灵力,转而手腕翻转,灵力一推,乌篷船猝不及防劈浪迎风,加速前行,在碧绿的河面上留下长长的水波。

两人一人坐船顶一人坐船头,乌篷船就这样静静驶入了青山碧影的深处,弘业看着淮竹手握竹笛,朗声道:“你看这湖光风影,如此美景,不若你吹奏一曲,或许心情会跟着好些。”

淮竹哑然失笑,轻抚竹笛,转而直视弘业,目光灼灼道:“你误会了,我其实不会吹笛,只会一阙疗伤之用,还有,我不会吟诗,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做饭烧菜洗衣叠被,比较擅长的只有打架斗法,你——失望吗?”

弘业仰面大笑出声,格外风流潇洒,随后他坐直身子正色道:“在我眼里,你不是在意这种答案的人。”

随后他从船篷巧然落下,足尖轻点,拉着淮竹的手,正好清风徐来,他长身玉立,恍若神仙之姿,随风带着淮竹飞身而起,直冲云霄:“莲华不著水,日月不住空,你我就抛弃这尘世的浮华,共上这云峰之巅去看看!”

云海间,两人穿梭于云间,二人身姿翩若惊鸿,逐风而去,逍遥自在,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们。

淮竹俯瞰天地,心情豁然开朗,果然好了许多,唇畔荡起一抹浅笑,弘业道:“古说红颜之美,以端庄为态,以音舞为姿,以书画为品,既然人间用此语评价世俗百媚,那我们就不在这世俗之内,自秀云间。”

风起云散,日光倾泻而出,淮竹于逆光中看着弘业,只觉阳光倾撒下的他温暖又意气风发:“淮竹,我叫东方淮竹。”

弘业不自觉地扣住自己的面具,心中忐忑,不知她若是知道自己是王权弘业会如何反应,犹豫道:“我......”

淮竹了然一笑,并不在意道:“你带着面具隐藏身份,我相信你又自己的理由,对我而言,你的本心比名字更值得信任。”

弘业释然的放下手:“多谢。”

淮竹遥望天色道:“时间不早了。”

弘业露出遗憾之色:“你可是要回去了?”

淮竹摇头,轻轻一笑道:“尚早,我还有一件事要做,阁下剑法卓越,我可否借你一用?”

弘业笑道:“但借无妨。”

淮竹当先而行,弘业随她身后来到了河边的背阴处,这边生长着一丛苍翠欲滴的竹林,几乎覆盖了整个山谷,竹海随风而动,绵绵起伏,无边无垠,篁林成荫道,遮天蔽日。

两人走入竹林中,薄雾飘渺,淮竹将一些药粉洒在竹下,并在林中挑了一棵翠竹,在翠竹上贴了一张符:“我的紫苏凝露还需一味药引,舍利萤火虫。”

弘业道:“据我所知,金色萤火虫浴火不成灰才可成舍利,姑娘如何做到?”

淮竹自信一笑:“凭我东方淮竹,还有你的一剑之力。”

说罢,只见她双手缓缓伸出衣袖,手指结印,口中默念咒诀,贴在翠竹上的符咒亮了起来,同时,风中竹叶沙沙作响。

不一会儿,金色萤火虫慢慢聚集爬上了翠竹,天色暗沉下来,整个竹林开始点点发亮,萤火亮光冉冉而动,淮竹额头神火花钿一亮,突然飞身而起,掌心施出神火,向竹林照去,竹林一隅渐亮,竹叶婆娑,灿灿若星,淮竹淡然一笑,掌心中的神火越发明亮,这光亮次第展开,徐徐铺设而出,最后竟将整个竹林照亮,萤火瞬间飞起,星星点点,驱光而舞,继而冉冉悬停,直接向火漾去。

就在此时,淮竹喝道:“剑来!”

弘业闻声,踏竹飞身而起,赫然出剑,剑气横扫而出,竹叶顿时被剑气所伤翩然落下,点点萤火虫被剑扫过后,在风中飘落,如在竹林中下了一场萤火的雨,弘业剑尖稳稳拖住空中而下的舍利萤虫,转交给淮竹。

淮竹将舍利萤火虫装进一个瓷瓶中道:“这是我制药关键的一味药引,得之不易,我请一壶酒,携阁下相助之情如何?”

带着面具的弘业双眼露出笑容,欣然应下,两人在市集买了酒后,默契的坐在淮水竹亭的顶上看着夜凉如洗的夜空。

淮竹轻尝一口,蹙眉道:“这酒里掺水太多。”

弘业看着淮竹施展神火温酒,笑道:“你不是一直很低调,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展示神火?”

淮竹淡然笑道:“你不算外人。”

弘业道:“听你这么说,我很荣幸。”

淮竹喝了一口酒看向弘业:“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说话不再一条线上,却还是清楚对方的意思?”

弘业拿起酒壶,正经回复道:“这叫心有灵犀。”

“你的脸皮不是一般厚。”淮竹摇头道。

弘业伸出两根手指:“非也,因为我带着面具,相当于两层脸皮。”

淮竹欢笑起来,突然眼波一动:“你在怂恿我摘下 你的面具?”

弘业道:“姑娘若有本事,不妨一试,上次毒皇一战,却未尽兴,一直想与姑娘互相切磋一番,姑娘可愿玉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音未落,只见淮竹 急如电光出手攻向弘业,弘业负手起身向后一仰,躲过了攻击,看起来格外轻松:“请姑娘,切勿手下留情。”

淮竹唤出神火道:“好说,再来!”

淮水亭中,两人在亭顶腾挪辗转,如飞瀑流云,两人你来我往,恰如耳鬓厮磨,颇显情意绵绵。

骤然间,淮竹掠身拉开距离,弹指神火,流火飞焰一路攻向弘业的面门,弘业头侧向一方,淮竹趁机用另一只手探向弘业面门,弘业正要躲时,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妹妹所说的话——时机合适就摘下面具,告诉人家是谁吧。

弘业故意露出破绽,他的面具正好凑到了淮竹手掌间,淮竹手附上面具:“看来我赢了。”

弘业道:“姑娘若真好奇在下的容貌,请便。”

淮竹盈盈一笑,反而放下了手:“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是不是做什么事都可以毫无顾忌,无法无天?”

弘业道:“一开始不是,我戴面具是不想被约束,有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

淮竹露出几分艳慕之色:“那后来呢?”

“之后觉得可以做很多出格的事情,也没人知道是你,异常爽快。”弘业有点得意的道。

淮竹笑了笑,手腕轻扬,亭上的酒就落了下来,重回她的手中,两人重新在淮水岸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互碰了下酒壶,再次共饮起来。微醺中都带了点亢奋。

淮竹轻轻推了下弘业道:“不过你的剑术,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王权山庄的少主,王权弘业。”

夜空下,淮竹的眼神带着三分情形,弘业猛地呛咳起来,马上掩饰道:“姑娘,这玩笑开的有点大,我怎么能和他比?”

淮竹道:“当然不能,他连你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弘业一时语塞,尴尬道:“他有这么糟糕吗?”

淮竹想了想:“糟糕也谈不上,他大抵会觉得自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每次揽镜自照,都觉得帅绝人寰”

弘业皱眉道:“他有......这么自恋吗?”

淮竹叹了口气:“起身我能理解,他这样的人,就像黑暗森林中的独虎,若无利爪算计,早就被群狼撕的粉碎了。”

淮竹这一番话让弘业有些动容,他将手放在面具上,有点想拿下来,淮竹却又道:“但我与他绝不是一路人。”

弘业的手僵住,重新放了下来,淮竹站起来举起酒杯道:“敬畅快自在的我们!”

夜色中,弘业与淮竹对视道:“敬畅快自在的我们。”

继续阅读:第十四章:杨家婚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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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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