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夫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指挥着身后的两个小厮将厚厚的两沓武功秘籍放在陆小词和武御寒的跟前:“你们想好在‘伉俪会’上要表演什么了吗?”
陆小词一脸懵:“什么伉俪会?”
“尚武城历来的传统呀,历任城主婚后都要与城主夫人在伉俪会上展示男女双修的武功,配合得越默契,说明他们的感情越深厚,若是表现得太糟糕的话,城主夫人不仅有休掉的危险,连带着城主也受到影响。”老夫人解释道。
“后果这么严重啊?”陆小词拿起武功秘籍一看,都是一些经典的男女双修的招式,有《郎情妾意剑》、《真爱之剑》、《龙魂凤血录》、《倾城之恋》……
“想当年,我和夫君的那一套‘鸳鸯剑法’,可谓是心心相印,难舍难分呢!”老夫人只要提起和老城主的恩爱往事,脸上便控制不住地浮起少女般的娇羞。
“那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咯!”老夫人说完,便带着小厮们离开了。
武御寒才不在乎什么伉俪会,也不想跟陆小词男女双修,但是他又想起上次在跟陆小词意外接吻后,自己的恐女症不仅消失了,还练就了《江湖大道诀》中的“大道无情诀”一章,难道陆小词的体内真的有某种功力与自己契合?
男女双修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验证办法。
“那我们应该学哪种武功好呢?”面对这么多的武功秘籍,陆小词看得眼花缭乱,留在城主府,还真是需要过五关斩六将啊。
“我都可以。”武御寒说道,言下之意就是“我都能带飞”。
武御寒见陆小词纠结得没完没了的,想了个办法:“这样吧,我先帮你检验下你适合什么样的武功。”
“来,看掌!”武御寒把手伸了过去,陆小词来不及反应,只能躲闪,往后踉跄了几步,再去接武御寒的掌,好家伙,她感觉接的不是手,而是如来神掌,武御寒只使了一成的功力,就把她弹开一米远。
武御寒显然没想到陆小词的基础差到这种程度,无奈摇头:“看来掌不适合你。”武御寒又丢给陆小词一把剑,两人对打起来,陆小词被武御寒打得节节败退,只能不断防守,根本没机会进攻。
武御寒又扔给陆小词一把刀、一根棍子、一根针……陆小词统统都没接住。
“你是怎么在尚武城活下来的?”武御寒表示怀疑。
陆小词讪讪一笑,挠挠脑袋:“今天状态不太好,失误失误。或者有没有那种主要是你发挥作用,而我就是个点缀的男女双修的武功?”
武御寒白了陆小词一眼:“男女双修讲究的是男女合力,你见过跟人比武只出个人头就可以的吗?”
陆小词蔫着脑袋:“那我该怎么办啊?不会真的在伉俪会上丢丑吧?”
武御寒想了想:“跟我去个地方。”
陆小词跟着武御寒来到城主府的后山,走入茂密的丛林中,这里的树木粗壮得如同巨人,高耸入天,藤条横七竖八的长着,围成了一个遮天蔽日的翠绿巨网,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小词紧张兮兮地打量着四周,颤抖的声音问武御寒:“你该不会是要把我抛尸荒野吧?”
“我若是想杀你,犯得着这么复杂?”武御寒冷冷地回应。
走到一块巨石前,武御寒停下脚步,他伸出手,用内功将那块巨石推开,陆小词呆若木鸡,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的力气好大啊!”
巨石后面是一个幽暗的山洞,武御寒走了进去,陆小词跟在武御寒的身后,越往里走,竟亮着油灯,里面陈列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耙十八种兵器。
“你自己选一种。”武御寒背着双手挺身而立,那些兵器的光反射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冷傲孤清,他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强大气场,震慑四周。
陆小词激动地咽了下口水:“这么多兵器,我都能随意挑选?”
武御寒点头:“但你选它们的时候,它们也在选你。”
“什么意思?”
“只有能驾驭得了一件兵器,它才能为你所用。”武御寒的声音低沉饱满。
从前陆小词在灭武阁,手里的刀剑总是用坏了一把又一把,有时候就只能从死人堆里去拿别人的武器,从没有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宝贝,因此她的武功没有流派,也没有自己的风格,只是集大成者,这也是习武之人最忌讳的事情,什么都学,但哪一样都不精。
陆小词一眼便看到了一条银色的鞭子,泛着光泽,仿佛有月光洒在上面,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似乎在等待它的主人,陆小词拿起鞭子:“我想要它。”
“那就要看它认不认你了。”武御寒赤手空拳与陆小词对打起来。
陆小词甩动着鞭子,没想到这鞭子竟十分的轻盈,握在手中像来去自如的一缕轻烟,鞭子从武御寒的身边掠过,将他的衣服割开一个口子,武御寒凌空飞到高处停下:“很好,看来这个鞭子很适合你。”
“这么说,它属于我了?”
武御寒点头。
“太好了!”陆小词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她终于拥有人生中的第一件武器了!
但陆小词又犯起愁来:“可是我记得男女双修的武功招式里,没有可以用鞭子的呀?”
“有,连理枝。”武御寒解释,这是一种不拘泥于任何武器和招法的武功,凡是修炼该武功的男女必须像两棵连结在一起的树干,紧牵着对方的手,而他们的功力也会在双方体内来回运转,所以敌人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难以攻破。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修吧!”陆小词已经迫不及待了,她想要快点修得“连理枝”,就可以好好地使用这根鞭子了。
“你确定我们要修这种功法?”
“当然了!”陆小词不明白武御寒在迟疑什么。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武御寒把陆小词带到竹林的深处,泉水静得像一面镜子,上面氤氲着若隐若现的雾气,微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一片竹叶掉落在泉水上,漾开鱼鳞似的涟漪。
“若是要修炼连理枝,必须在这池水中浸泡七天,把自己想象成一颗种子,沐浴着阳光和雨露,茁壮成长,而且这期间,我们的手不能松开,否则将前功尽弃,你想好了吗?”武御寒说道。
“这、这么复杂啊……”陆小词已经有些犹豫了。
“连理枝确实是所有男女双修的武功中最为艰难的,你若觉得不行,我们换一种。”
“都还没有试过怎么能轻言放弃!”陆小词脱下鞋子,一脚踩入泉水中,然后坐下。
水刚好没过她的胸前,陆小词的衣衫已经完全湿透了,她今天穿的又正好是一袭素白色的衣衫,胸前的春风若隐若现,陆小词赶紧用手捂住胸口:“你不许偷看!”
“我也没打算看。”武御寒抿抿嘴,坐到陆小词的身旁,朝她伸出手。
陆小词踌躇了一下,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武御寒的手上,双手交扣时,一阵暖意流过,贯穿两人,陆小词感觉心里一片祥和,仿佛有朵花在天寒地冻的雪夜里悄然绽放了,迎来了春天,柳知抽嫩芽,人间处处是绝色。
泉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现出一道道波光粼粼的银辉。
陆小词看向武御寒,他的面容在这万物的交相辉映下,显得清隽俊朗,面容不似平日那般冰冷了,眸底的寒潭似乎也融化了,这还是陆小词第一次看到这般温柔的武御寒。
陆小词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去,闭上双眼。
七日,她明明以为很长,却不过弹指间,白驹过隙。
老夫人得知武御寒和陆小词在修炼连理枝后,已经在竹苑外为他们设了个屏障,不让任何人打扰。
七日后,陆小词和武御寒像从长久的冬眠中醒来,他们的手好似已经交融在一起,连松开都显得有些不习惯了。
陆小词不敢相信地问武御寒:“我们练成了吗?”
武御寒点头,英俊的眉眼下竟多了几分柔意。
陆小词刚从泉水里站起身,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啊,好冷……”
“嗖嗖”两声,从竹林的上方落下两片巨大的竹叶,盖在陆小词的身后,武御寒的声音依然有些淡漠,眼里却少了几分鹰隼:“小心着凉。”
陆小词低头看了看这两片竹叶:“喂,这哪里够!”这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不过今日的骄阳倒是很暖,陆小词在竹林里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衣裳有些晒干了,两人刚走出屏障,就见老夫人和一众小厮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看到陆小词和武御寒的身影,老夫人扬起手,气势很足:“奏乐!”
喜气洋洋的敲锣打鼓声响起,陆小词左看右看:“难道城主府又有喜事了?”
护卫北冥和神功上前,朝武御寒和陆小词行礼:“恭贺城主和城主夫人练就连理枝!”
“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陆小词笑得腼腆,摸摸后脑勺。
“怎么不算大事了,男女双修,等于在武功境界上圆房了。”老夫人笑道。
“圆房?”陆小词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一旁的武御寒也很尴尬:“母上大人,您言之过重了。”
“总之啊,我已经命人给你们准备了美味佳肴,都七天七夜没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吧!”老夫人一只手拉起陆小词,另一只手拉起武御寒,开心地朝前走去:“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你们啊,真有当年我和夫君的影子……”
陆小词回头看到了人群中的顾软软,朝她使了个眼色,顾软软本来还觉得自己插不上什么话,但看到陆小词惦记着自己,兴奋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