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记忆将韦公子拉回当时的军统特工训练课堂上。
韦俊、张勤、黄英等一众学生在上军事理论课。
军统领域里的教授砖家级老师正在上课。
台上黑板写着“苏共与中共搜集情报的常见方法”…
韦俊走神，嘴角微咧甜笑回忆着…他刚与陈露希热恋，心思不在课上，而在陈露希身上。他想起来和陈露希法式湿吻的画面…
不自觉地摸着嘴唇，甜蜜暗笑着…
“啪”一声，韦俊被书本砸到头！
他马上回过神来，见到老师和全班同学都看着他！
老师大声斥骂：走神？！走大神还是小神？！
韦俊霍声站起：我在上课！
老师气极，指黑板上的标题“苏共与中共搜集情报的常见方法”：背不出来，全班受罚！
张勤、黄英等所有同学都看着韦俊，暗暗为他捏一把汗，也有人开始担心，更有人抱怨，怕被韦俊连累。
韦俊闭眼想了想，迅速回答：刚才老师说…苏联格伯乌、克格勃的情报手段以金钱、美女为主要手段， 情报部包括情报收集、侦查、跟踪、盯梢、通讯、密码、速记、化妆、伪装；行动部包括：武器使用、爆破、格斗、暗杀、药毒…
（注：格伯乌，即苏联情报局）
韦俊竟然一字不漏地背出，令老师及所有同学都吃惊和佩服…
同一场景，时空已跳。
还是在上课。不过台上的老师已变成戴老师。还有陈贵。
今天…不回家…哦，不对…今天…不上课…
实操。实实在在的操。操与练。
全体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一个插满新竹签的新鲜大竹筒放到桌面上。
戴老师看着张勤、黄英等不明所以的学生们。
韦俊看到竹筒是新斩的大竹做成的筒，竹签也是新削成的，但长短不一，他若有所思。
戴老师：谁愿出任务？
众学生既愕且喜，纷纷举手，争先恐后扬言：我！选我！
戴老师摆摆手，全场顿时静下来：任务是跟踪、监视、记录，不暴露、没意外！
众学生继续兴奋着。
戴老师眼睛看着众学生，故意拿起竹筒，摇了摇竹签，发出沙沙摩擦声…
戴老师：抽签！抽到最长者，出任务！
戴老师说完，学生们轮序上来抽竹签，陈贵捂着竹筒上方遮住竹签，只露出一个口，学生便伸两指入去夹出一签，如此学生便不见竹签长短，预防作弊。
学生们抽签后，按顺序摆在讲桌上成一排，长短立见。
张勤和黄英很是兴奋也充满期待。
黄英上去所抽的竹签非最长，老师摇头，指并非是他，摇了摇竹筒，里面还有一把竹签。
张勤看了一眼韦俊，走上去，夹出很长的竹签，放到桌面一排竹签后面，显然他的竹签最长！张勤有些兴奋和得意！
韦俊上去后，用手指夹出竹签，缓缓抽出，放到张勤所抽竹签后面，显然比张勤的竹签短一点！
戴老师看了看韦俊和张勤所抽的竹签。
戴老师当众宣布：张勤！
张勤非常兴奋！
我终于赢了韦俊一头！
韦俊恭喜他而笑点头，张勤收到有些得意，黄英也笑着恭喜张勤，众同学也鼓掌恭喜张勤！
韦俊眼神深遂…
选的人早就选好了。只是有的人，身在局中，还在迷呢。
清者自然清。清醒着呢。
竹林中，大竹小竹遍布，几遮烈日。阳光一缕缕从竹叶间隙射入，星星点点丝丝。微风轻拂，竹响鸟鸣。
韦俊轻踏铺满竹叶的泥径而来。
大竹下有块不大的空地，有块大石头，戴老师坐在石头上，陈贵拿着不知装什么的大口袋站着在旁边，显然等了一会。
韦俊站到戴老师面前。戴老师露出笑容。
这孩子，还真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
陈贵明知故问：为什么来？
韦俊沉稳大气：按指示而来！
韦俊在课堂上，看到竹筒是新斩的大竹做成的筒，竹签也是新削成的，但长短不一，他若有所思。
韦俊缓缓地：抽不到最长，去的不是我；抽到最长，我不会去！
在课堂上，韦俊抽的竹签其实最长，但他暗中使劲把竹签的下部折断少许，动作疾捷且在手掌内快速完成整个过程动作。
这个快手动作，只有戴老师看清，而张勤等因为视线等无法看到。
当韦俊把竹签放到张勤所抽竹签后时，竹签比张勤的短…
韦俊自信满满：…我知我另有任务…你们也早已料定我会这样做…
戴老师点头赞赏：很好…不枉我对你一番栽培…
韦俊正式请命：请老师吩咐！
就知道你丫出蛊惑，摆明就有任务叫我韦公子去执行，玩啥把戏啊！咱眼毒眼辣，一眼就知你这小心思。
来吧！有单来砸！在线等下单！
陈贵放下大口袋，拨开里面的新采的新鲜山草药，露出最底层的文件卷宗，拿递给韦俊。
韦俊接过看。
陈贵阴沉地：你的任务，独自前去刺杀敌伪县长林世流…
韦俊看着卷宗资料，皱眉：他是我方的人…
陈贵更怒：叛党叛国，卖国求荣，鱼肉同胞，更该死！
韦俊抬头，眼神坚定：想要他怎么死？！
陈贵咬咬牙：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不了了之！
陈贵说完，拿出一个如药丸大小的蓝色毒液：这是老美最新研制产品，外层是极薄塑料衣，无缝无漏，但只需一捏即破，无色无味，即溶于水，饮用后半小时内，心脏骤停猝死…
反正要你三更死，你活不过五更。
就是这么简单。
要不然怎么叫军统？！
韦俊点头接过放到内袋！
不是！烧了它！只能存在你的脑袋里。
陈贵：撤退路线已经规划好…刺杀成功后，就从杂物房暗门离开…
陈贵折断小竹枝在地上划简单示意图，韦俊在看着，戴老师眼神深遂…
这是推韦公子去死的节奏。
陈贵已向韦俊讲述完毕，韦俊完全明白，陈贵伸脚抹平刚才所画。
陈贵重重地用鼻音+男低音强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韦俊重重点头，杀气隐现！
你杀不了要杀的那个人，那你就被那人杀，或者被自己杀。
这是韦公子军统特工生涯的第一次刺杀。
与其说第一次执行刺杀任务，倒不如说第一次被生死考验。
因为，他在杀了目标人物后，按照预定的逃生路线，到达暗门，打开，发现暗门已被封死！前无进路，后有追兵，他如何快速思索并找到新逃生路线且成功开启隐身飞天遁地模式，逃出生天呢？
这是故事里的故事了。
军统澳门站里。
黄英和张勤已把情况向戴老师和陈贵作了汇报。
别废话，一句话概括：韦俊已死。
陈贵当然喃喃着说可惜了、可惜了！
张勤也在做戏，戏精上身。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只有黄英的悲伤是真的。
戴老师沉吟好久没说话，但他知道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应该往前看。”
这就给定性了。
领导一发话，就是定性。定性很重要。这可是大方向，只要你跟着就不会错。
戴老师继续：“这世界啊…也不是少了谁，转不了的…”
说完，戴老师喃喃地念：“巢倾卵覆。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呜乎哀哉！…魂而有知，无嗟久客。”（注：该段古文出自《祭侄文稿》）。
黄英自然不懂戴老师在说什么。张勤还略懂一些。
陈贵懂是懂，但知戴老师真实的心。
戴老师回复略显悲伤但其实并不是真悲伤的情绪，发话：“以后，澳门站的重担…就落在你们身上…”
张勤听出弦外之音，心里鸡动啊！可表面上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
戴老师欣赏张勤的沉稳：“这样安排…事务繁忙…站长一职不能空缺…张勤能力超群，能堪大担，即日起，就由张勤担任站长…”
张勤高兴得马上站起：“属下一定尽心尽责，赴汤蹈火！！”
戴老师点头：“好！”
陈贵向张勤点头略一微笑，以示激励。张勤兴奋激动，知陈贵那眼神说：你看，我都说了嘛，你这小子有前途，现在有机会马上就升了，我功劳也不小呢…
张勤在点头之中也回应陈贵：是，是…幸得有您的提携关照推荐，我才能有今日，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陈贵笑着点头：这就对了嘛。不枉我们提拔你。
还拍着张勤的肩膀，鼓励：“好好干！”
张勤站直身子，处于敬礼状态，但军统局不用敬礼，所以真诚地说：“是…属下一定努力…”
戴老师其实另有考量。但目前的情况，只能是这样。
不久之后，戴老师和刘卓华有一番对话。
不，正确来说，不是对话。而是交锋。
戴老师和刘卓华在下棋。说的是棋语，实际上，问的是心。
戴老师想知道，传闻韦俊被中共特科救了，是否真的？！韦俊现在是生是死？！
刘卓华下棋和戴老师不相上下，彼此的棋艺都很高。
刘卓华当然不会正面回答，只是说韦俊有九条命。
两人是敌人，但现在不得不站在同一条抗日战线上。既合作，又暗中对抗。彼此你来我往，不相上下，互相欣赏。
但戴老师仍然认为，他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那是在广州，岭南大学。他去挑选军统特工学徒的时候，看中了韦俊。当时接待戴老师和陈贵，正是副校长刘卓华。
戴老师和陈贵没有看出刘卓华就是中共特科的小组长。但刘卓华却把他们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事情，一直在戴老师的最深心底里，像条刺一样。
不大，就是有时候会隐隐作痛。
必须得除刺。
澳门大酒店宴会厅。
木村昌人在苍井不空的陪同下，盛装出席。
他以为除了葡督夫妇、警察局长等要人全部出席之外，澳门众富商贵人全部出席。还有众多各国记者都会在场。
因为这是一场世纪婚礼。
木村野人和关开晴的婚礼。
不。
木村野人和佐佐木香里奈的婚礼。
该来的人都来了。
谁敢不给小日本面子，嫌命长吗？！
该来的人却没来。
谁啊？
主角呗。
要不要借？借人？借兵？
不。
本来还想录播的。最好能直播了。这下黄了。
木村昌人大怒，好像地震了…
可木村昌人又不得发作，因为那是他弟弟…
弟弟决定这样做，哥哥也没办法，那是弟弟自己的终身大事…弟弟有权这么做…
此前木村野人就和木村昌人有争论。兄弟之间有分歧。
木村野人认为，不想大搞婚礼。这是非常时期。
木村昌人则认为，正是非常时期，所以才要大搞，搞大。还要请各国记者不定来大肆报道，有中国女人愿意嫁日本人，为做日本人太太而亲手杀爷爷（亲人），以此断绝与中国的关系…反正就是沿着这样的思路，来造成言语压力…同时，这样也令关开晴没有回头路，以后只能死心塌地为日本人，为木村家族做事。
木村野人的想法不是这样。他有更大、更长远的想法，就是完全令关开晴陷于情爱，然后收伏她为双面特工，收集和输送情报。等到时机一成熟，马上就来个全盘端。
如果木村昌人这样做的话，等于把关开晴的身份公开化，必然对木村野人的全盘端计划造成看不见的影响。
木村昌人指弟弟木村野人真是矛盾，又想占有关开晴，又要绅士式的，又想培训她做双面特工，这很难做得到…
但不是完全不可能。木村野人分辩。说，这叫从精神上控制、完全式洗脑。从此以后，她将对我言听计从。
说白了，结婚既是一种绅士式的占有，更是高明的驭人计划。
兄与弟，谁也说不服谁。
世间的兄弟，很少能很亲密的。
实际上，在佐佐木香里奈（关开晴）披上婚纱的时候，佐佐木藤子和关开晴有一番对话。
藤子意味深长：你确定，你嫁的男人，嫁对了？你不后悔？
关开晴苦笑摇头。
佐佐木指出：你杀了自己的爷爷，已不可能再做回中国人了，你没得选择。如果你不爱他（木村野人）的话，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
还不待佐佐木香里奈回答，就有人来告知，婚礼开始了。
这幢日式别墅的管家，叫泷泽萝，不到五十岁，是藤子的闺蜜。和藤子有大概相同的经历，丈夫和儿子去侵华战争的战场上，死了。孓身一人。
泷泽萝是建筑设计大师，这幢别墅是她的大手笔。她听了藤子的话，对这幢别墅进行一些特别设计。
譬如说，这幢别墅有个特点，象是供暖供凉的水管，实际上都通向一个监听房间。在这个监听房间，只要打开特定房间的阀门（盖子），就能听到特定房间里人说的话。
一清二楚。
而特定房间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已被窃听。也听不到监听房间的动静。这是建筑设计的巧妙。
正是这些特别设计，以致这幢日式别墅，成了韦俊、关开晴、日本特务三方之间的主战场之一。
木村昌人在苍井不空的陪同下进到院子，穿着新郎服饰的木村野人迎上。但哥哥没有笑容，兄弟俩再次爆发了小冲突。
不过，木村昌人选择了妥协。
弟弟的大婚日子，哥哥再有意见，也不要闹得不好看。
大厅里，简单而隆重的日式婚礼，正在进行…
男方，由木村昌人主礼…
女方，由佐佐木藤子主礼…
佐佐木香里奈（关开晴）虽然在得体地应答配合着婚礼的仪式进行，但其实她的心思早飞到那一年…
她和韦俊在香港宴会上，面对龙史一郎带队搜捕，不得不合作逃生，逃到天台，无路…
韦俊抱她滑向对面天台…
有了第一次的吻…不经意的…都没想到会发生的…
错吻…
成年人的宣泄方式，早就不是换头改签名了，早就不是拉黑删通讯录了。
关开晴有些失神…
身边的佐佐木藤子、木村昌人、木村野人、苍井不空、波多野结伊等人在说话，婚礼在进行中…
佐佐木香里奈，日本人的太太。一入洞房，就是了。
只是不知道，洞房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