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轻绾哇的一声哭出来,装作想挪动手臂,但因为被点了穴,只能跟蚯蚓似的弹两下。
“相公,你见我和画像不像,生气了?早知道你更喜欢画像里的我,那我就多吃多睡,才不会因为要嫁给鼎鼎有名的‘天下第一快刀’,就把桂花糕、绿豆糕、麦芽糖统统送人。”
惨白的小人被满屋子喜庆的红衬得更加柔弱。
粉嘟嘟的小嘴撅着。
眼神委屈巴巴。
泪水滚珠似的,一串一串往下掉,哭声越来越大。
沈星尘见到杀了数十人的恶贼,眼睛一眨不眨,听到县太爷大发雷霆,也当做耳边风,不计较分毫。
但见面前的女人哭作一团,小肩膀抖得跟风雨中的树叶一样,心不知怎么有点慌。
别人会不会觉得他在欺负弱小?
他立即捂住她的嘴:“我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刀’,那不过是别人胡乱起的。”
羽轻绾却发泄似的,一口咬在他手上:“相公,这些谦虚的话,可不可以等放开我再说。”
没有用狠劲儿,半是撒娇半是泄愤。
因此沈星尘不痛,只是有点痒,觉得这女人嘴唇又软又烫,牙齿细细,和小动物似的,柔弱娇气又难养。
要怎么应付才好?
沈星尘无奈松手,将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小声点,外面有人听墙角。”
羽轻绾乖乖地点头:“哦”。
接着提高音量,嚎起来,生怕震不垮屋子:“呜呜呜,原来沈捕头不光会抓贼人,还会欺负自己娘子,在婉儿腰眼上乱戳,婉儿都不能动了!”
沈星尘:“……”
门外蹲着三个大男人。
白棠带着两个捕快——双胞胎兄弟牛唐诗和牛宋词,窝在角落偷听。
他的右手被楚河的弯月镖打伤,中了剧毒,虽然服过解药,但右手几乎抬不起来,只能简单做几个动作,成天依然笑嘻嘻地在街上晃荡。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命保住了,还能继续摸花魁的手,撩未来娘子的盖头……
不错啦!
为了报恩,白棠在沈星尘成亲前夜,拉着他去鼎鼎有名的翠和楼,找漂亮姑娘,体验下什么是真正的女人。
被沈星尘一脚踢开之后,又决定带唐诗、宋词去闹洞房。
“阿尘,要是你被林家小姐这样那样,就大叫救命,我一定立刻和兄弟们冲进去,为你伸张正义,保全清白。”
哪知道,啧啧……
沈星尘口味这么重。
他忍不住起身,敲了敲门,笑道:“你征服林姑娘,都要通过点穴这种手段?是不是人不行,被嫌弃了?要不要叫我舍身相助……”
屋内沈星尘脸色越来越黑,低声对羽轻绾道“不要听”,一手抓起床下的秤杆,朝发声的方向丢去。
极为普通的木秤杆,到了他手中,便成为天下最厉害的暗器,穿过窗户,擦过白棠的鼻子,直挺挺地扎入梁柱之中。
白棠吓得咽了口唾沫,慌忙扭头看向唐诗、宋词,大声嚷嚷。
“刚才是谁在叫阿尘的名字?人家洞房花烛夜,你们搞什么乱,快滚!”
他假装拳打脚踢,将不满嘀咕的唐诗、宋词赶走。
“阿尘,这两孩子太不懂事了,我这就替你教育他们。”
实则跟在两人身后,溜之大吉:“呸,还敢还手,我给你们脸了是不是,别跑。”
沈星尘懒得开门去看闹剧,继续问羽轻绾:“姑娘,我并不想取你性命,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冒名顶替林小姐?第一,你长相与画像完全不同,第二,你身上的霞帔大了许多,第三,你身上有血和湿气混合的味道。”
不是吧?
羽青绾快晕过去:她途中冒那么大险,在河里洗了个澡,身上还有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