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日,婚礼正式举行的日子。
这天陆陆续续下了半个多月的梅雨终于停了,空气中散发着泥
土清香。
按照惯例,下人成亲前要给主子磕头谢恩。
蔡琼英像往常一样卯时初刻起床,她心情复杂,起来后并没有急着理事,而是端坐在椅子上等待下人上门。
这一个月来,柳真明里暗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要阻挠下人们的婚礼。幸亏她有颂梅,丁妈妈和林妈妈的帮衬,才没让她掀起风浪。
惊险走到了今天,她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卯时二刻,下人们鱼贯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喜的日子,一个个都穿着新衣服和新鞋子。一派喜气洋洋,她看了也高兴。
“怎么没有新郎?”她看底下站着的只有五个丫鬟,倒也没有生气,和颜悦色问道。
颂梅一边打发人去打听,一边自己也走到门边,打起帘子往外看:“兴许太高兴了,来得迟了!我在这里看着。”
这样的事虽少见,但也不是没发生过,上次隔壁沈府就有新郎头晚喝酒,差点误了第二天婚礼的事,一度传作笑谈。
大家都没当一回事,听了她的话笑作一团。
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哪里有五个小厮的影子。蔡琼英脸色不悦,五个丫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战战兢兢。颂梅见这情形,急忙道:“大娘子,小厮可能有事耽误了,奴婢出去看看。”
蔡琼英说:“去吧。”
颂梅匆匆离去,不多时又匆匆赶回来,进门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大娘子,奴婢找过了,五个小厮全都不见了。”
“不在?”蔡琼英闻言猛然站起来,狠狠砸了手里的茶杯。
“奴婢没把事情办好,甘愿受罚!”颂梅吓得连连磕头,
“马上要举办婚礼了,新郎不在?不是一个不在,而是全体五个都不在?全汴京城有多少人在盯着这场婚礼?为这场婚礼本夫人得罪了多少人?严防死守要将婚礼办好,临了临了人不在?这是把本夫人的左脸打了打右脸吗?”
五个丫鬟也吓得齐齐跪了下来,生怕夫人一怒,把她们全都卖了。
“大娘子。”外面脚步声响起,丁妈妈掀帘进来道:“事情不好了。”
“说!”
“这婚礼恐怕是办不成了!”
丁妈妈一向稳重,断不会轻易下结论,蔡琼英听完险些站立不住,好不容易才沉下声问道:“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