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东西的大汉一脸冤枉,辩解道:“小蔡爷爷,您老明察,不是我们没用,实在是门口换了守城的侍卫,平时都是应付抽查,早就打过招呼没大碍,可今儿他们不按套路出牌,非要打开,这一打开不就露馅儿了?我们想退回来,他们也不让,进退维谷之下,才闯关卡的。”
“行了,别说那些废话了,货物没出事算你们走运!”
“全都好好的,没有一个逃脱的,您就放心吧。”
“快搬进去!”
冷瓷珠终于看出些门道,这个销魂城类似临时中转站,也是这群畜生的窝点。
“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冷瓷珠一个激灵,趴得更低了。
原来是抬箱子的杂役不小心绊了脚,箱柜直接摔在地上,柜门掉落在地,一个白发佝偻、衣衫朴素的老妇摔倒在地。
老妇人手臂都摔坏了,哭着跪在地上求饶:“大爷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四岁的小孙女需要我抚养,我是个丑老太太买不上价钱的,呜呜呜求求大爷了……”
蔡戊亮厌恶地一脚踹上去,邪笑:“放了你?狗屁!卖你本来就赔本儿,还放了你?你那四岁的小崽子也被老子收了!一个都别想跑!”
“啊……你们这些畜生!我……我的孙女……”
那老妇被踹的呕吐鲜血,又得知孙女也被抓了的噩耗,当即一口气没喘过来,面如金纸,昏死过去。
看着这人神共愤的一幕,冷瓷珠双目充血,咬紧牙关,拳头握得紧紧,指甲嵌入掌心肉,用刺痛迫使自己冷静,才没有冲出去。
此时不是冲出去的时机,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必须忍。
蔡戊亮用老妇的脸擦了擦靴子上的血迹:“看看还有没有气儿了。”
小喽啰探了探老妇的气息:“回小蔡爷爷的话,已经没气儿了。”
蔡戊亮骂骂咧咧:“又他娘的赔了老子二十两银子,晦气,拖出去丢了。”
一行人将货物转移到另一批马车上,纷纷进入“销魂城”,城门只剩下一些放哨的匪兵。那老妇被他们随便丢到了五百米外的山地上,可谓是“暴尸荒野”。
等人都走了,放哨的匪兵也昏昏欲睡时,冷瓷珠悄悄露出头,迅速潜走到老妇人身边。
“万幸!我随身携带药粉!”冷瓷珠伏在她胸口听了听声音,接着号脉,发现是心疾,还有气儿,有得救。
取出金针,当场给老妇施针救治,喂了药粉。
背起老妇,跑进附近的密林中,冷瓷珠发现这林中草地上生长着许多毒蘑菇,她灵机一动,将毒蘑菇采摘下来,捏出剧毒汁水和地上的泥土搅拌在一起做成毒丸。
正准备趁着夜深人静潜入销魂城时,身边的老妇醒来了。
“你是谁?”老妇吓得颤抖后缩,害怕地想要呼救。
冷瓷珠一把捂住她即将要尖叫的嘴:“大娘别怕,我是……沈将军的手下,奉命来调查销魂城,看到你被歹人所害,出手救了你,你吃了我的药粉,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老妇这才冷静,感激地哭道:“姑娘,多谢你救我一命,原来你是官家的人,求你一定救救我孙女!我给你磕头了!”
“我尽量吧,你先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
老妇告诉冷瓷珠,金钱帮的老巢就在这销魂城里,背后有大靠山,多年屹立不倒,为非作歹,肆无忌惮。哄骗贫家妇孺老幼说是做工,其实就是把人骗来,用靠山把身份从良民变为贱籍买卖出去。
听冷瓷珠说要潜进去,老妇大惊失色。
“姑娘,万万不可!您还是回去禀告给您上头的大人,搬来救兵再对付他们,我被关的时候,偷听他们说话,那销魂城里全都是机关!还有很多人把守,那帮主金钱豹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盗,你知道他诨名为什么叫金钱豹吗?”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畜生,抓到人不连皮带骨吃下去,不算完。”
“真是猖狂啊,他的靠山不就是薛家吗?若他来头这么大,那用得着把沈星渊拉下水?”冷瓷珠皱眉,冥思苦想。
忽然眼前一道精光闪过:“对啊,正是因为金钱豹不服管,所以薛家才利用沈星渊!”
该死的,一将无用,累死三军!沈星渊不早告诉她,等这件事了结,她说什么也要马上逃走!
“大娘,你跟我来。”
冷瓷珠带着老妇人寻了一处山洞,让老妇人在山洞里躲藏,自己悄悄地靠近销魂城,继续潜伏在附近寻找机会。
等到第二天入夜,还真让她给等到了!
只见一阵香风弥漫山谷,两辆宝马香车,帐幔艳丽缥缈。竟是一个老鸨并四个龟公拉着五个美娇娘朝着逍遥城城门缓缓驶来。
“女儿呀!一会儿进去了,都给娘好好表现!要是谁被金大老爷看上了,那福气可就堆山填海的来了!”老鸨乐得合不拢嘴。
“是,妈妈。”几个窑姐儿娇滴滴地应着。
冷瓷珠神不知鬼不觉的迅速转移,紧跟着马车,然后迅速趴下,趁着马车行驶过头顶时,四肢并用,一个巧力攀附在了马车车底。
孰料她还没松口气,脚下一松,不小心蹬在轮子上发出巨大的“咚”声。
“什么动静?!停!”
哨兵眯着眼,挥了挥手,一瞬间二十个匪兵涌出城门,将马车团团围住。
老鸨跳下马车,塞给小头目哨兵几两碎银子,唱念做打俱佳:“哎哟,我的小爷爷,我们可是金大老爷叫来的,都是老熟人了,还查什么呀。”
“这是规矩,来人,查!”
几个小匪兵开始仔细检查马车,冷瓷珠冷汗如雨下,紧紧地贴附在车底,四肢因为长时间紧绷支撑着,隐隐颤抖。
“一切正常。”就在小兵回禀后。
龟公扬鞭,马车继续行驶。
那小头领哨兵横眉倒竖,断喝:“不对!你车里人不对!全都给老子下来!”
然后他猛地弯腰看向车底,拔出长刀使劲儿戳了戳,搅了搅,冷瓷珠瞬间紧闭双眼。
“刺啦——”那锋利的长刀还是划破了冷瓷珠的衣衫,刺破了手臂,发出了声音。
冷瓷珠抬起流血的手臂,眼珠都是红血丝,没吭一声。
谁知,这时老鸨甩着手帕凑过去,尖细的腔调瞬间遮掩住声音:“哎呦我的小爷爷,咱可不兴这样,这马车里都是我们楼里的红牌,都是要送去服侍金大爷和银二爷的,出了事,责任谁担得起呀?”
那哨兵被那香喷喷的帕子糊了满脸,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哈欠!哈欠!那也不成,说好了只送俩个姐儿,你看看你带了多少人来?!”
冷瓷珠慢慢吐息,暗自捏了把汗,祈祷快让她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