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一同回观海阁,刚刚走到湖边时,遇到采购回来的长宇。
长宇手中抱着大包小裹的东西,看见三人兴高采烈地招呼:“小初,厘旸,韩兄!遇到你们太好了,东西好重,你们帮忙拿着些!”
说着,长宇将一堆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塞到厘旸怀里:“呶,帮你买的,专门讨女孩子欢心的东西!”
厘旸接过来时满脸通红,时不时还用余光偷瞥季萤初,有些尴尬羞赧,压低声线责怪长宇:“你声音轻点,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就给我!”
季萤初听罢,脸上也染上一丝绯色,忍俊不禁,别开脸佯装清嗓子:“咳咳咳!”
长宇朝厘旸眨眼睛,他是故意为之!
一来让季萤初知道,厘旸对她的用心;二来让韩暮宿知难而退,朋友妻不可欺呀!
“小初,你的酒!”说着,长宇将用麻绳捆起来的一长串酒递给季萤初。
韩暮宿伸出手接过:“我替小初拿吧。”
厘旸不满地瞪了韩暮宿一眼,在心中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其实,他也想献殷勤,只可惜拿着金银首饰,腾不出手来。
季萤初走在前头,不解又带了几分嫌弃地问:“长宇,明明有法宝可以收纳,你为何非要亲自提回来?”
“小初,这你就不懂了吧?出去采买,自然要将东西提着,这样才有买买买的乐趣,沉甸甸,告诉自己收获颇丰!”长宇正儿八经地解释。
回到观海阁时,侍女已经准备好午膳。
季萤初托长宇买来的酒水就派上用场,以酒器温着,配上冥族的特色美食最为爽口。
用过午膳后,四人各自忙活。
季萤初走在最前头,长宇紧随其后。
离开膳厅时,厘旸故意走到韩暮宿身边。
他压低声线,带着几分威胁:“韩暮宿,我告诉你,不要因为以为,现在小初和我闹别扭,你就有可乘之机!”
韩暮宿自然知道厘旸的意思,只是不愿搭理,云淡风轻地反问:“什么可乘之机?”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傻!还想扮猪吃老虎?看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其实早就盯上小初了吧!”厘旸没好气地说。
韩暮宿顿了顿,停下脚步。
他侧身定定地望着厘旸,思忖半晌,正儿八经地说:“厘旸,你和小初的感情,我无意介入。你与其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不如把力气用于修炼,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事儿,都好!”
“你想让我放下戒心,然后出其不意地俘获小初的芳心?休想!”厘旸义愤填膺地瞪着他,好似护食的小狗。
韩暮宿啼笑皆非。
他走到回廊边,望着飞在空中漂泊的芦苇,嘴角含着浅笑,双眸温润:“厘旸,我和小初之间的关系,是生生世世的宿命,不是一世情爱可以比拟的。”
厘旸听完,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韩暮宿。
他平日里衣袍以浅色为主,烟青、水蓝、云母灰……今日穿着绛紫色沉稳的官袍,倒是显得他少年老成。
韩暮宿转过身,望向厘旸,真诚无比地劝道:“厘旸兄,不是我狂妄不羁。在我和小初之间逃不开的宿命前,情情爱爱显得微不足道。所以,你真不必将心思放在我身上。”说吧,他垂眸瞧了瞧厘旸手中鼓鼓囊囊的收纳袋,挑眉轻笑一声,“厘旸兄,祝你早日追回小初!”
说罢,他不待厘旸回话,就已经转身离开。
半晌后,厘旸才反应过来,气得吹胡子瞪眼,边走边低声咒骂:“什么生生世世的宿命,竟然瞧不上一世情爱!狂悖!真是过分狂悖了!”
他嘀嘀咕咕的,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季萤初的房间外。
“咚咚咚!”厘旸轻轻叩响门扉。
季萤初衣袖轻扫,门便打开了,她此时正坐在窗边的桌案上,摆着一副棋子,支着下巴思索。
“小初,你在作何?”厘旸不解地走过去,从前没发现季萤初竟然喜欢下棋?!
季萤初看见是厘旸,嘟囔道:“梦西河让我陪着下的棋局,一直没能解开。你会下棋吗?”
“不会。”厘旸摇摇头。
“我也不怎么会……”季萤初从乾坤袋中找出许多书籍,都是些教下棋的法子,但始终没能看明白。
各种书籍堆在一旁,让房间显得乱糟糟的。
季萤初见厘旸没说话,猛地抬头问:“你找我何事?”
“小初,要不这冥皇咱们还是别做了?我总觉得冥族风波动荡,凶险万分!”厘旸嗫嚅着嘴唇,劝道。
季萤初拿起黑子,随意在棋盘上下,毫不在意地说:“我们一路走来,哪次不是九死一生?昨夜的话,你吃酒吃多了,忘了?”
“你真要搅入天下乱局?”厘旸反问。
季萤初的黑子落下,棋盘依旧是死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我明白了。”厘旸微微一笑,坚定的说,“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挡在你前面。谁让我如今修为比你厉害呢!”
“你是不是傻!”季萤初抬起眼帘,双眸含笑,无奈的望向厘旸。
“后日去古溟塔时,你定要万分小心。韩暮宿能够轻易答应,让我假扮侍卫暗中保护,估计也是觉得,此行恐有凶险。”厘旸忧心忡忡地说。
季萤初点点头:“无碍,我心中有数。秋日困倦,我一会要小憩。你若无事,也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厘旸站在一旁,半晌不肯走。
季萤初又才问:“还有事儿?”
厘旸嗫嚅着嘴唇,好似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从怀中掏出大包小包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呶,反正你已经看见了,都给你吧!”
季萤初瞅了瞅,啼笑皆非,明明在数落他,语气中却带着甜腻腻的欢喜:“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还满是风花雪月?”
“从前大难临头,我们不也抵死缠绵吗……”厘旸低眉垂眼,小声嘀咕。
听见他的话,季萤初脑海中,顿时浮现两人见缝插针相恋的画面,双颊绯红,接过他的包裹,没好气地说:“你再大声点!我都听见了!”
“本来就是!”厘旸继续嘀咕。
季萤初只觉得烦躁不堪,起身推搡他:“好了好了,你先走吧!烦死了!”
正在此时,长宇恰好过来,兴高采烈地说:“小初,厘旸,我在占卜上有了进益!”
他眸光瞥见季萤初屋内堆满书籍,乱糟糟的,实在是看不过去,走上前说:“小初,你若是能将屋子,收拾的像自己这般干净利落,就好了!”
话音落下,他手脚麻利地过去,将兀自收拾的纤尘不染,整洁如新。